第九十九 不得不防
“嗬。”
蔚風聞言,站在風裏,低笑了一聲。
這個人是這樣坦然,反而叫人信任。
隻是同時也令人不得不防。
他那個姐姐啊,在耍狼玩兒的時候被狼吃了,才像他那個姐姐。
但願這是一頭忠誠的狼。
否則……
他聽到刹車片,抬起了頭,身邊的人已經走了過去,他就沒動,遠遠看著下車的姐姐,蹙著眉頭審視麵前的狼。
那頭狼任她打量,還笑了笑,似乎開心。
開心什麽?
開心他姐姐真的來了?!
他挑了挑眉,轉頭走進了酒吧。
蔚清對木然撂下一句話:“待會兒跟你算賬。”
隨後就推開他,往酒吧裏走。
木然跟了上去,知道她是去逮人了。
“嘿,還真能躲!”裏頭恢複情景,那可謂是一個群魔亂舞啊!
在吵鬧聲中,蔚清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話,她找不到蔚風,索性去了駐唱歌手的台子上,搶走了他的話筒,喊了:“蔚風,你給本姐滾出來!你才多大啊就學大人在這鬼地方充大尾巴狼!你心我回去告狀,讓媽媽打屎你!”
蔚風無奈地下了樓,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蔚清看到他,立刻跳下了台子。
這動作把木然一嚇,他蹙眉,她什麽時候那麽彪悍了?
也不怕摔倒!
蔚清沒想那麽多,看到蔚風,就上頭,她走過去踢了他腿一腳,“還穿西裝,人模狗樣的。”
蔚風撇了撇嘴。
“等你過了十八歲再裝衣冠禽獸吧!”蔚清抬手掏了掏他的西褲口袋,一邊念叨,“別以為長得高就能為所欲為,你還是個孩子知不知道!”
張開掌心,煙盒與打火機,氣得蔚清雙眼一黑,忍無可忍:“我要回去告狀。”
蔚風嗤了一聲,卻沒再敢嗆他姐,沉默任蔚清拽他出了這個鬼地方。
蔚清上了車,看到木然愣愣地站在外頭,她涼聲道:“還不上車!”
木然僵硬地抬手比劃了一下:“我,我有車。”
蔚清冷冷地看著他。
兩秒不到,木然認命地拉開了後車門,坐在了蔚風旁邊。
蔚風忍不住勾唇:“想逃?”
木然神色掠過一絲狼狽,卻嘴硬道:“該逃的是你吧。”
“我有我爸為我話呢,男人嘛,抽煙喝酒,出入這些場合,又怎麽了,長大後和人打交道,哪樣用不著,你就不一樣了,你沒人幫你話,哦,你比我嚴重多了,你買醉就算了,你還打架,落我姐手裏,嘖嘖那是一個透心涼啊!!”
少年聲音慵懶,靠後含笑閉上眼睛。
木然瞥了他一眼,還真挺像衣冠禽獸,雖然年紀。
蔚清開得很快,沒超過十五分鍾就到了。
她沒下車,也沒去好告狀,而是趕蔚風回家去了。
蔚風哼了一聲,打開車門:“姐,我是你弟弟,你能把我送回家,那麽管,他呢?你總不能也把他關在家裏吧,所以下一次他再犯,可不一定會被我碰到告訴你了,所以他比我,更是個問題。”
“他關我什麽事?”蔚清皺了皺眉,好像不太理解地看著蔚風,“你瘋了?!”
麵色一沉:“瘋了就去治!”
蔚風:“……”
吃了一嘴的尾氣。
蔚清倒退,轉了個方向,開到大路上,一邊問:“你家位置?”
木然報了他單身公寓的位置,隨後便沉默地望著窗外的霓虹燈。
到了家門口,蔚清踩了刹車,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你以後就相當於我的監護人了,我不希望我的監護人三兩頭出入酒吧,並且還打架。”
木然垂下了眼眸,那一刻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有點軟弱。
“好。”他。
“回家吧。”蔚清麵無表情。
木然沒動,久久,他才再次開口:“我受傷了。”
蔚清看向他。
隻見他伸出手,手指關節破了皮。
她不禁笑了:“這是你打人家打的吧?”
木然抿了抿唇:“那也受傷了。”
蔚清涼聲道:“你就不該打架。”
“他們仗著看起來像流氓,搶我的酒。”
“所以你上去就把他們揍了?”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
“所以你正好把他們揍了出出氣?”
“……嗯。”
蔚清忍不住又笑了,她看著他瘦削的側臉,低低道:“你家裏有醫藥箱嗎?”
他點零頭。
蔚清下了車。
木然跟著走下去,跟在她背後,看著她的背影,他忍不住偷偷笑了。
蔚清回過頭,看到他的樣子:“受了傷,心情倒是不錯。”
木然揚唇,在門鎖上按了指紋,推開了門:“打人把你打了來,好像買一送一。”
蔚清路過他的時候,故意要踩他的腳嚇他。
木然條件反射躲開,蔚清踩了個空,可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反而笑了:“活該。”
木然無奈,卻也跟著笑了。
“我餓了。”蔚清往客廳裏的沙發上一坐。
木然詫異地看著她:“我以為你來是替我處理傷口的,結果你隻是來蹭吃蹭喝的。”
蔚清望著他:“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自己處理嗎,而且那點破了皮的也值得處理?”
“你不管你還問我家裏有沒有醫藥箱。”他走向廚房。
蔚清跟過去:“你不服啊?”
“……服,服。”可這口吻怎麽聽都像是不服,不服。
“口是心非。”她拿了個西紅柿一邊吃,一邊吐槽。
“你我口是心非……”木然皮笑肉不笑地燒水,回頭,“那我就你亂找借口。”
“我找了什麽借口?”她挑釁地望著他。
木然淡淡道:“你自己心裏清楚。”
蔚清背過身去,“我什麽借口都沒找。”
熱水滾動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裏,卻沒人管。
他看著她的黑發,就那麽看著。
直到她撐不住,轉過了身麵向他。
他才笑了,出聲:“你不用找借口,哪兒都是你的,你想來,不用找借口。”
蔚清目光閃爍:“當然了,我要買下這裏,分分鍾的事兒!”
他卻已揭開了蓋子,下麵條了。
蔚清伸脖子一看:“我不想吃麵條。”
“這個方便,家裏隻有這個。”他,“我不經常在家裏吃飯。”
蔚清勉為其難:“好吧!”
他繼續:“等明去了美國,我會買點食材放在冰箱裏,給你做飯吃。”
“學校裏有餐廳啊!”
“也是。”他微微失落。
蔚清似乎看出來了,裝做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會抽空回來吃的,我喜歡吃家裏的飯。”
木然挑麵條的動作一頓,一秒恢複如常,給她再盛零湯,端起來放在了外麵的餐桌上。
蔚清突然從後麵抱住了他。
木然僵硬地站在桌邊兒。
“我騙你的,我不餓。”她笑,“但我知道你就喝零酒,你肯定餓了,我要是不把你送回來,我要是不那麽做,你根本就不會管自己對不對?”
是,他會埋頭就睡下,餓不餓的,都是一夜。
沒必要為此浪費時間。
可為她做飯,他就覺得時間用對了。
很神奇,真的很神奇。
蔚清閉上眼睛,輕聲:“因為你今晚上打了架,我要罰你,吃兩碗麵條,然後再去睡覺。”
木然眼神溫柔:“好。”
“我困了,你要快點吃。”
“好。”
蔚清坐在他旁邊,把玩著手機,努力撐開眼皮,跟他話:“你們鬧騰的時候,我正在收拾東西呢,本來想著早點睡,這下都過了十二點了,我還沒睡呢。”
“我……我快吃,然後待會兒送你回去。”
匆忙之中,他落下這句話,埋頭吃得飛快。
“我不想再折騰了。”她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累了。”
他動作慢慢停下,握緊了筷子,微微側過頭,睨著燈光下,她柔弱安靜的臉龐,微微一笑。
輕輕放下了筷子,他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她已陷入沉睡。
他獨自看了她一會兒後,回去廚房,收拾了碗筷兒,隨後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了。
本以為這一夜要難睡了,頭一靠下,閉上眼卻睡意滿滿,不費勁兒,就像她一樣,陷入了沉睡。
一夜好眠。
蔚清在晨曦初現中醒來,她下了床洗漱。
走出房間,就看到了沙發上的男人。
她靜悄悄地蹲在了他的身邊,抬手,離他的臉兩個綠豆的距離,靜悄悄地勾勒他的輪廓。
這一次,除非我膩了,放過你,否則,你想都別想逃開我。
手腕突然被扣住,她回過神,低頭看著他。
木然睜著惺忪的黑眸,懶懶地望著她,忽然帶零力量,就把她摟在了懷裏。
蔚清怔住。
他在她的耳邊,夢囈道:“仙女……”
蔚清噗一聲笑了出口。
,仙女?
他還有這麽個幼稚的夢呢!
木然身體一顫,蔚清好整以暇地仰頭看著他。
木然黑眸圓瞪,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僵硬地鬆開了手:“我,你,我……”
“公子輕薄了女子,可要負責的。”
她眉眼彎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打趣他。
木然後縮,想推她,動作又不知為何,僵在半途,下不去手。
蔚清眯眸,步步逼近:“怎麽,公子想吃完不認賬嗎!”
瞬間,木然的臉紅透了:“你胡!絕不可能!”
蔚清忍笑忍得快死了:“你就那麽相信你是一個正人君子。”
“不是相信……”木然麵紅耳赤,“我就是!”
蔚清翻了個白眼,起身:“不逗你了,沒意思。”
木然張了張口:“不要胡鬧了。”卻沒有半點威懾力。
蔚清哼了一聲:“仙女是誰?”
“什麽……”木然恍若被雷劈中,他呆呆地看著她。
蔚清望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夢裏的仙女,是誰?”
木然:“……”
蔚清:“話!”
木然:“……沒有仙女,什麽仙女,我聽不懂。”
蔚清假笑:“木然,你有種!”
她起身就走。
木然趕緊穿上鞋子追了出去,趕到門口拉住了她:“你生氣了?”
蔚清平靜地回頭看著他:“沒有啊,我幹嘛生氣,隻是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先吃早飯。”木然沒鬆手,堅持道。
蔚清冷著臉:“不吃麵條。”
木然:“好,出去吃。”
“不出去吃。”蔚清別過臉。
木然拉著她:“好,那你要吃什麽,我現在就出去買,回來做。”
蔚清甩手:“不吃了!”
“不吃早飯胃不好。”他趕緊又上去拉住她,哄道,“你吃完再生氣好不好?”
蔚清:“就不!”
木然拿她沒辦法,幹脆地:“你打我吧。”
蔚清:“不敢!”
木然把她拉進了懷裏:“那就抱抱我。”
蔚清:“……”
“沒什麽仙女。”他低聲,“隻有你,你信我一次。”
蔚清安靜了兩秒,推開他。
“吃什麽?”她看著他。
木然不禁笑了:“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蔚清勾唇,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吃完了早飯,他們就散場。
兩個時後,在機場會合。
跟家人告別後,蔚清和木然上了飛機。
“以前沒聽你有個弟弟。”她講。
“我撿的。”他苦笑,“他是個孤兒,一身髒的跟著我,那時候我繼父剛死。”
她沉默了一下:“什麽時候?”
“我十歲那年。”
“……”
“我們相依為命八年,他爭氣,破格被錄取,我也不差,哪怕我沒有學曆,但是我遇到了你爹地,感覺像千裏馬遇到了伯樂,他手把手教我,我真的很幸運。”
“我爹地在商場上的事我們不知道,他在家不提公事,現在卻覺得他要是提一點該有多好,或許我們能更早一點重逢。”蔚清看著他,“其實你要找我是輕而易舉的事,你也沒來找我。”
“找你幹什麽?”他,“幫我嗎。”
“有我在,你或許少受罪一點。”
他卻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要的。”
這從來都不是他要的。
蔚清默默地看著他:“那你到底要什麽?”
我要現在和你在一起,已經實現了。
木然微微一笑:“上待我不薄,我什麽都不要。”
他給什麽我要什麽,前提是,我得確保我有資格擁有他給的一牽
否則德不配位的下場,是非常難過的,無論在事業上,還是在感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