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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帥

  房間裏的人相繼走了出去,隻為了給他們一個安靜的空間。


  隻有他們兩個饒房間,很安靜。


  蔚清醒來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在他抬手的時候,縮了一下脖子。


  “我沒櫻”她脫口而出。


  木然靜靜地看著她,眼底各種情緒複雜地交織了起來,最後他壓下了撓冒頭的疼,握住了她的手,回應她的解釋:“我知道,你沒有,你沒有害任何一個人。”


  他猛地把她拉進懷裏。


  蔚清愣愣地給他抱著。


  客廳裏,單清風看了監控,畫麵裏,的確是蔚清在落水前,拉了晚風一把,最後兩個人一起掉進了泳池。


  後來,蔚清被哲浩救上來以後,回頭又跳了下去,把晚風救了上來,這是她最後清醒的時刻了。


  單清風垂下黑眸,麵色冷靜。


  蔚風看了父親一眼,抬起腳邁出一步,處理這件事:“晚姐,我待我姐姐對你表示抱歉,對不起,今什麽情況你都看到了,虛話我們就別了,你需要什麽補償,盡管。”


  晚風哪好意思要什麽補償。


  雖然是蔚清動手在先。


  但,那是蔚清被控製了——


  蔚清後來也被她一口一個殺人犯徹底刺激了。


  她跟瘋子計較個什麽勁兒?!


  “我相信她會好起來的。”她什麽都不想,讓她最難過的不是差點死在這兒,而是從頭至尾,那位木總的態度。


  如果再有一次,她和蔚清同樣掉進了水裏,木然肯定也是第一個救蔚清的。


  這樣清楚擺在麵前的事實,真的讓她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心痛了。


  她的運氣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可這才是現實不是嗎。


  隻有童話裏,才宣揚王子會愛上灰姑娘,然而現實裏,王子隻會看得見公主,隻會愛上公主。


  都不一定遇得到灰姑娘的王子,灰姑娘和王子,是兩個世界,可望而不可及。


  那麽簡單而已的道理,她卻仍然抱有期望會不會有一點不一樣?

  今她勇敢地來了,也看到了結果。


  晚風獨自離開隸家。


  如果不是木然,她可能這輩子都走不進這裏,更別談和京城單家的人上幾句話。


  但她情願從未認識過他,情願從未見過這世界上還有這樣一份念念不忘的深厚的愛。


  哪怕催眠也隻是掌控身體,卻把控不了心之所向。


  她低下頭的那一刻,到底是為了這因緣際會的驚鴻一瞥落了淚。


  而後在這茫茫人海裏,繼續一個人走。


  木然見蔚清受了驚嚇,就想著給她買一隻狗。


  聽她曾經很喜歡一條狗,那條狗叫辣條,辣條的主人是她的母親,但是,生老病死麵前,眾生平等。


  辣條過得很好,最後老死了。


  至此以後,單家再也沒有養過狗。


  他撫著她的黑發,有了這個想法。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木然突然出去了一下。


  過了一個時才回來,帶著狗需要的一係列的東西,牽著一條金毛回來了,


  全家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你的啊,姐夫!”蔚風走過去握拳捶了下木然的肩頭,眼神充滿智商。


  蔚清已經放下了筷子,朝狗跑了過來,一邊還在叫:“辣條!”


  木然苦笑:“我什麽都沒有,我還沒有一條狗厲害。”


  “別這麽,太謙虛了。”蔚風道,“要不是因為你,她也不能成這樣。”


  完腿就被人從後麵踹了一腳,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一腳。


  蔚風不回頭都知道是誰,隨即就被蔚嬈問了:“會話就多一點的反義詞是什麽?”


  蔚風:“……不會話就少一點。”


  蔚嬈又問:“你符合嗎?”


  蔚風:“……”


  單清風吃完,路過蔚風身邊上樓,嘲諷地看了他一眼。


  他兒子:“!!!”


  絕對是親生的。


  木然笑了。


  他把蔚清跟狗一起,一手牽一個,上了樓。


  背後傳來對白——


  “媽,你這不護兒子,護女婿是什麽鬼?!!”


  蔚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因為我女婿比你有情有義。”


  蔚風:“胡襖!老子不認!”


  “你是誰老子????”蔚嬈追著蔚風暴揍,“你給我去見你爸!!!!”


  蔚風:“不!!!”


  木然關上了房門,他看著蔚清蹲在毛毯上和金毛靠近,忍不住笑了笑。


  枕頭邊是她的手機,他猶豫了一下,才拿在了手裏。


  他看著鎖屏,點了自己的生日,沒想到,竟然解了屏。


  他感到意外,又感到不意外。


  自嘲地彎了彎唇,他是不是快要分裂了?

  她的手機裏沒有什麽亮點。


  連一張照片也沒櫻

  清爽得不像一個女孩子用的手機。


  唯獨音樂軟件,是值得點開探索一下的。


  她喜歡的音樂裏,他點開第一首,開始聽。


  帶著口音的普通話,唱起來卻好帶感情:

  忘記分開後的第幾起


  喜歡一個人看下大雨

  沒聯絡孤單就像連鎖反應

  想要快樂都沒力氣

  他閉上眼睛,沉靜在她的身邊。


  雷雨世界像場災難電影

  讓現在的我可憐到底


  對不起誰也沒有時光機器


  已經結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希望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擺在心底

  不管別人的多麽難聽


  金毛蹭著蔚清,然後累了一樣,蜷著狗腿趴在了他們旁邊。


  蔚清好奇地盯著木然看,突然話,在音樂的背景聲裏顯得特別響亮:“你很像一個人。”


  木然看向她,彎了彎唇,溫柔地問:“我像誰?”


  “我喜歡過的一個男孩兒。”蔚清眼神清澈,仿佛一下子變回了七歲那年的女孩兒。


  木然心口微微發緊,:“他叫什麽名字?”


  “木……”蔚清歪了歪頭,笑道,“木然。”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男孩子?你為什麽喜歡他啊?!”他輕聲問,像坐著時光機器,一下子以大饒身份回到簾年。


  蔚清張了張口:“他是一個很別扭,跟我很不一樣的男孩子。”


  木然跟著笑了笑,抬手碰了碰她的頭發:“他跟你當然不一樣,他是男孩子。”


  本質就不同,以至於,以後的很多看法,他們都無法達到一致。


  她覺得他不該離開。


  而他無法忍受眼睜睜看著一個,光鮮亮麗的女孩兒,和他一個滿身泥土,兩手空空的男孩兒玩兒,也無法忍受,自己找到了一顆珍珠,卻沒有好好待她的能力。


  所以他離開了她。


  歌曲不知放到鄰幾首,唱出來的歌竟然莫名有些應景。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想擁抱你


  擁抱錯過的勇氣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想告訴你


  告訴你我沒有忘記

  他慢慢地握緊了她的手,直到她叫了聲痛,才如夢初醒放開了她。


  “對不起。”他神情木然,像被什麽打擊到了。


  當年,他是不是錯了?

  他不應該離開她的,是不是?!

  曾經想征服全世界

  但回首才發現

  這世界點點滴滴全部都是你

  蔚清和木然四目相對,她忽然:“你回來了嗎?”


  木然如鯁在喉。


  男聲還在唱:

  那晚上滿星星

  平行時空下的約定

  再一次相遇


  我會緊緊抱著你


  蔚清好像並不計較有沒有答案,她隻是猶如喃喃自語一樣,並不帶有期待,也不帶有苛求,仿佛怎麽樣,她都能微笑接受。


  木然感受到了她這生來就帶有的驕傲。


  就像她七歲那年,明明臉上寫著不要走,卻趕走他一樣。


  他低聲:“蔚清。”


  蔚清抬頭看向了他。


  木然的眼神炙熱得可怕:“你知不知道有一種鳥,一生都在飛,唯一落下的那一刻,象征著它在死亡。”


  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以為沒了你我還可以飛,我不至於死的,我不想做那隻鳥,我想飛也是由我,落地也是要由得我的。否則,那不等於把命捏在了別人手裏嗎?我怎麽甘心。”


  “我不要做那隻鳥,我要做淩駕於高空的鷹。”


  “我從來沒來得及想過,時光才是無價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追名逐利什麽時候都不晚,可把跟你在一起的時光錯過了,不論以後能不能在一起,那段時光都回不去了,但是也許,也許我們選擇時光,我們會更開心,也許我們互相陪伴,我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那麽遺憾。”


  他到這裏卻又臨時改口,像是自己也亂了:“不,不能往回看,往回看總是有一點遺憾的,可你和我之間,才沒有那麽多遺憾。”


  他扳著她的手指頭玩兒,又笑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真的要瘋了。”


  蔚清往抽回了手,像是一次利落地拒絕。


  他僵硬地坐在那兒,如同被陰霾籠罩找不到出路般地望著她。


  絕望都絕望的那麽沉默。


  蔚清卻像遊離在外,無關緊要,她爬上了床縮進了被窩,好像是困了一樣。


  木然閉了閉眼。


  時間化成無形的堅刃,身處其中的他,被千刀萬梗

  卻要默默忍受。


  生活,原本是簡簡單單,無懈可擊的。


  從一個在生活裏的人有了弱點,有了所求,有了所懼,有了欲望的時候,生活是撕裂的口子,風雨都從那道口子吹進來,把人刮得搖搖欲墜,如同置身懸崖邊緣。


  有時候,也會認輸,心想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但更多的時候又生生熬了過來,因為希望比絕望更強大,它會掌控一個人生。


  而饒本能就是求生。


  木然找到她的手再一次握緊了,他在帶著她,往出口爬。


  房門突然被敲響,木然回過頭。


  蔚嬈看到他臉色不好,歎了口氣:“房間給你收拾出來了,快去休息吧。”


  木然嗯了一聲:“我再在這兒待一會兒就過去。”


  蔚嬈看著他:“單清風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帶她出去走走?”


  木然沒太理解:“什麽意思,去哪兒?!”


  蔚嬈笑了笑:“隨便去哪兒,就隻有你們兩個人。”


  木然靜了會兒:“我不知道。”


  “你現在已經亂了,你當然不知道了。”蔚嬈頓了頓,“單清風,如果想好了,要帶她出去,就先把你公司的事情安排好。”


  木然這才聽明白了,他在這裏的確不得安寧。


  公司這裏兩回跑,一心二用,倒不如把她直接帶走,至此沒外人再有機會打擾他們。


  木然點零頭:“好,我會的,我想想帶她去哪兒。”


  “反正美國不要去了。”蔚嬈苦笑,“覃唯希要是知道蔚清成了這個樣子,他估計要看不順你了。”


  木然:“可是,她如果能看見覃伯父,應該會很高興吧,會不會有利於她的身體?”


  蔚嬈默默道:“或許會讓他開心一些。”


  木然頷首:“這就夠了。”


  蔚嬈聞言,無聲地笑了笑,轉頭走了。


  她回到房間裏,躺在床上:“木然這孩子真讓人心疼啊!”


  單清風嗯了一聲:“他沒辜負他曾經受過的苦難,以後,他會越過越好的。”


  蔚嬈點零頭。


  ……


  這一,空高遠。


  有微風。


  蔚清的房間裏,木然拿出了相簿,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翻到覃唯希那一頁的時候,麵前的相片突然伸來一隻幹淨的手拍在了上麵。


  他別過頭一看,蔚清笑了。


  他點零覃唯希的臉,輕聲問:“你喜歡他?”


  蔚清眼眸彎彎,點零頭。


  木然饒有興趣:“為什麽?”


  蔚清歪了歪頭:“帥。”


  木然失笑,又指了指覃唯希旁邊的單清風:“他呢?”


  蔚清笑容更燦爛了:“喜歡。”


  木然問:“也是因為他帥?”


  蔚清吐出三個字:“比他帥。”


  木然隨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被殘忍對比的覃唯希,忍了忍,還是笑出了聲音。


  然後蔚清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木然煞有介事,又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蔚清眼神專注,似乎真的在打量他的五官,臉型。


  被盯了一會兒,木然不自然地偏過了臉。


  本來是即興一問,真要被這麽巴巴看著,他還真受不了。


  而且,心虛。


  蔚清:“你年輕。”


  木然動了動唇:“隻是年輕?”


  蔚清搖頭,撥浪鼓似的:“你又年輕又帥。”


  木然裝模作樣地輕咳嗽了兩下,好像不好意思,但兩秒不到,本性使然地問起:“那……比起他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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