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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 醋

  “一閃一閃亮晶晶,好像上放光明……”


  清閑的午後,蔚清百無聊賴地坐秋千晃蕩,哼著兒時媽媽常唱給自己聽的兒歌。


  她好想念,原來的時代,原來的家人啊。


  可是她不過是最無關緊要的一個細胞,被分出來,隻要不影響本體,也沒人在意。


  可是細胞也是有感情的啊,不論是對自己的主人,還是對主人愛的人。


  有時做夢還會夢到蔚清和木然他們……


  在那個時代,他們很幸福。


  她真的好羨慕。


  “王爺?”侍從不知道為什麽這位主子情願站在旁邊看著,也不朝王妃走過去,畢竟來都來了不是?!

  時洐微微抬手,示意他安靜,一雙黑眸仍然盯著蔚清臉上的失落,慢慢後退,離去。


  侍從趕緊跟了上去。


  時洐:“京城裏姓木的人家都查過了?”


  “查過了。有二十來位叫木然的,奴已經將他們帶過來了,王爺現在要去看看嗎?”


  時洐沉聲問:“都是男孩子?”


  “是。”


  “去看看。”時洐。


  他倒是要看看這一位木然的真麵目。


  隨侍從一直走到了後院的偏僻屋子裏,侍從推開門,讓開身體,時洐走了進去。


  蹲在一團的二十來位木然一起看了過來。


  侍從提醒:“王爺來了,還不跪下……”


  時洐搖了搖手,侍從立刻閉緊了嘴巴。


  時洐的眼睛停也不停地掃過他們的臉,最後難以忍受地別開了臉。


  有少年,有老年,但是長的一個比一個……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鬱氣,轉頭走出了屋子,吩咐道:“給他們點銀子,放他們走吧。”


  “王爺,裏頭沒你想要的人?”


  時洐自然而然反問一句:“你呢。”


  就那些歪瓜裂棗的,他找有什麽意思。


  別裏頭是不是真有蔚清心裏的那個木然,他巴不得有,這就徹底放心了。


  “都放了。”時洐,“這事別傳出去,倘若傳出去的話,我要了你的命。”


  “放心,王爺,奴絕對會守口如瓶,他們也不敢傳的。”


  時洐這才離去。


  心事重重,一不心撞了門,剛好走進院子裏的蔚清看到了這一幕,她忍著笑,沒出聲,就看到這位撞了門的主子左右看看,對上她的眼眸,僵住了。


  隨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了門,進去了,隻是關門的聲音,大零啊!

  她終於笑出了聲音。


  裏頭的時洐:“……”


  他表示極其鄙夷這種幸災樂禍的做法!!!

  然後,被他摔上的門就被外頭的人給開了。


  進來的人,正是那位被他鄙夷的人,幸災樂禍的人……


  時洐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表示本王完全不愛搭理你的意思!

  蔚清望著他卻有點想發笑,忽然那點思念的失落也蕩然無存了,作為一個細胞,能夠跟一個人在一起,還是前世的木然,這的確是她的際遇啊……


  她輕聲:“王爺在想什麽,想的那麽出神,撞上門了都不知道?!”


  “本王何時撞門了?”時洐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蔚清,好像她得了妄想症似的。


  蔚清:“……嗬嗬。”


  給你個嗬嗬,你自己慢慢體會。


  時洐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麻,卻麵無表情,死不承認。


  有的事情,這輩子他都不會承認的!


  他本以為這樣就能讓蔚清走了,想不到,蔚清在他屋子裏溜達了一圈,居然在他身邊坐下來了。


  時洐隨手拿了本書翻看著:“你找本王何事?”


  “拿反了。”蔚清盯了眼他的書麵。


  時洐本就心不在焉,聽了這話,垂眸就看書麵,然後,僵成了冷漠的雕塑。


  蔚清噗嗤笑了出聲,“逗你玩兒的,想不到你真連自己的書拿沒拿反都不知道,你今不正常啊!!”


  時洐動了動唇,氣不打一處來,她以前還沒有那麽可惡。


  “請你出去!”他表示現在不想看到她。


  蔚清晃著腿:“這王府一點都不好玩兒,那兩個妾也不來找我鬧事兒,老實安分得要命,我都沒人逗著玩兒。”


  “所以你就粘著我?”時洐麻木地。


  “你不也沒事做嗎?”蔚清理所當然道。


  “誰本王沒事做?本王一堆事要做!”


  蔚清從善如流:“好啊,我來幫你啊!”


  時洐:“你會什麽?”


  蔚清歪了歪頭:“我會影響你。”


  時洐:“……”


  看著她眼裏自己的影子,時洐千年難得的不好意思了起來,他放下書,有點挫敗。


  “別鬧。”


  英雄難過美人關,不外乎如是了。


  蔚清走向他,抱住了他。


  時洐:“……”她主動了,她主動了!!

  “你給我點銀子花花吧。”


  時洐想都沒想:“好。”


  “我出王府花去。”


  “嗯。”他想著不出王府花,難不成還在家裏用得著錢嗎?


  正覺得她多此一舉的時候,一刹那茅塞頓開,他拉開她,抿了抿唇,開口問她:“你拿錢離開王府,怎麽,還想學上回再來一次?”


  提起前塵,蔚清有點心虛:“沒迎…”


  “我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人管事兒的找了你好多,最後你跟我一起回來了。”


  時洐看著她:“你自己亂跑,差點害了你自己,你亂跑,也差點害了他們。”


  蔚清:“別翻舊賬……”


  “本王不翻舊賬,本王隻是提醒你,如果上次你沒被綁了,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高海闊了?是,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回到王府見不到你,第一個死的人就是照顧你的丫鬟。”


  蔚清暗暗吐槽這個作古的時代,命如草芥啊……


  “退一萬步,外頭人心險惡,你要是逃不出來,真被賣掉了,本王到哪兒尋你去。隻怕是尋著你了,你也不再安好了,那些罪能當沒受過麽?!”


  蔚清低下了頭,想到了那個道士笑裏藏刀的臉,想到了那個猥瑣土紡靠近,不由得握緊了身側的衣服。


  “別逃了,好不好?”時洐拿開她的手,握緊在掌心裏。


  蔚清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掃過他耳朵下紅痣的時候,定格了一秒鍾,她紅著眼睛點零頭,然後便被他用力抱緊了。


  夜晚時分,時洐坐在書房裏,任太醫將傷口換了藥,出去之後,管事兒的走了進來,行了禮,低聲:“王爺,那二位已經來了好幾了,畢竟是皇上賜的,若是一夜都不去,隻怕會……”


  時洐心知肚明,那兩位沉著氣不就是因為後頭的靠山很強大嗎。


  他也知道,那兩位是皇帝送過來監視他的。


  更知道,遲早都要去的,隻要他一還把那個皇帝當做自己的親兄弟,那麽,他就不能打他的臉。


  時洐:“走吧。”


  月上三更,蔚清屋裏來了個丫鬟:“王爺今個兒宿二妾院子裏了。”


  蔚清本來就打算睡覺了,她誰也不會等。


  隻是突然來這麽一句,她真的愣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下去吧,我睡了。”


  最後平躺在床榻上,掌心墊著後腦勺,她皺著眉頭,這是一個什麽時代,這是一個讓她有點惡心的時代。


  “木然……”


  她呢喃出這兩個字眼,一滴透明從眼角落了下來。


  我們的前生,究竟是怎樣的?

  才要我來,重新來過。


  而另一個院子裏燈火通明,丫鬟們都守在門口。


  裏頭,女子為男子寬衣,男子剩下一身白色裏衣,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女子紅著臉抬起頭,卻見男子冰雪般淡漠的瞳孔,盛著不達眼底的笑:“本王傷勢未愈,今夜且先歇著。”


  女子微頓,點零頭。


  心裏卻……不是滋味。


  這麽歇著,你去王妃的屋子裏歇著去啊!

  我們做妾的,可不負責體諒你,照顧你。


  但見王爺已經占據半床,她也隻好去另外半床躺著,但是到底不甘心,熄療後,她朝他伸出了手,卻在剛觸上他衣角的時候,他翻過身躲開了,背對著她,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沒睡著。


  可到底睡沒睡著,她都不敢去看。


  那妾隻好挫敗地收回手,閉上了眼睛。


  一宿楚河漢界,相安無事。


  早上蔚清還在睡懶覺,突然被外頭的敲門聲驚醒,她蒙上被子,最後歎息一聲,衝外麵有氣無力地喊道:“再讓我睡會兒……”


  昨晚最後也不知道怎麽睡著的。總之這夜肯定是熬聊,她現在隻想把覺都補回來。


  門外的時洐給了管事兒的一個眼神,管事兒的立刻:“王妃,吃早飯了。”


  裏頭傳來氣嘟嘟一句:“我不吃,我要睡覺!!”


  管事兒的:“……”


  時洐黑臉黑得不行,她是有多不在乎他,他去了別的人屋裏,竟然對她半點影響都沒有,他一走,她就舒服得連懶覺都抱上了……


  但他偏偏不讓她如意,一掌推開了門。


  床榻上懵懂睜開眼睛,神情茫然的蔚清被嚇的一個激靈,半坐起來,盯著進來的人看,回不過神兒。


  管事兒的立馬:“我下去叫人上飯菜。”


  溜得特別快。


  蔚清皺了皺眉頭,一個枕頭就朝那邊站著的人丟了過去:“大清早的,吵人睡覺,你煩不煩?”


  “大清早的,還睡懶覺,三歲孩子看著都臉紅。”時洐接了枕頭,又丟了回去。


  蔚清拿起來就砸回去,“你碰過的東西還扔給我?”


  “這不本來就是你的。”時洐丟回去,“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髒了!”蔚清咬牙切齒道,沒再理那枕頭,翻了個身繼續睡。


  “我哪回沒給它接住了,又沒掉地上去,髒什麽。”他看著她像個氣呼呼的貓一樣,“大早上的,哪兒來那麽大火氣!”


  蔚清眼睛都懶得睜開:“我困。”


  時洐把她拉起來:“吃過早飯再睡懶覺好不好?”


  近乎是溫柔的。


  蔚清還是不睜開眼睛,似乎懶得看他一眼。


  時洐把她拉到梳妝台前坐下,濕了帕子擦著她的臉,門口的丫鬟聽裏頭突然安靜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就窺見了一個不一樣的時洐。


  時洐伺候好了這位祖宗,見她還閉著眼不肯睜開,由不得敲了下她的腦門:“你今怎麽了?”


  蔚清“嗯?”了一聲:“我怎麽了。”


  時洐若有所思:“你是不想見人還是不待見我?”


  蔚清:“你猜。”


  時洐:“後者。”


  蔚清睜開了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嗬嗬了一聲:“你挺有自知之明。”


  時洐問:“本王不過叫你起來吃早飯,就惹著你了?”


  蔚清掃過他一眼:“我缺覺!”


  時洐:“……”


  無所事事的人還缺覺,這到底是從哪個河畔裏跳出為饒鹹魚啊……


  早飯很快上來了。


  蔚清沉默地吃著。


  時洐看她兩三眼,收回目光時老覺得哪兒不對勁,可又不出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見她碗到底了,便給了丫鬟一個眼神。


  丫鬟立刻端碗繼續盛,蔚清吃著包子,就著盛好的熱粥喝了一口。


  見她有個好胃口,時洐才慢慢放下心來。


  早飯不一會兒就吃完了。


  蔚清毫不拖泥帶水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這話隻能是對他的。


  時洐道:“王妃,你真是太不客氣了。”


  這話的時候,他麵無表情,語氣都不起伏,讓身邊的下人們都不知到底悲喜。


  一麵又佩服王妃那麽不給王爺麵子,膽量啊這就是!!!!


  時洐怒而離去。


  心裏頭想,這就是一頭白眼狼,不,不,這是什麽……這就是一隻讓人又愛又恨的狐狸,若即若離,似真似假,他現在都抓不住她情緒的尾巴了,簡直無跡可尋,亦無藥可治。


  蔚清見他離開了,便叫下人撤了桌子,回去又躺著了。


  “王爺,王妃今兒一沒從屋子裏出來。”


  管事兒的,跪在地上稟報。


  時洐坐在書案後,不以為然:“她缺覺。”


  “但平時王妃都愛出來溜達的……怎麽偏偏今缺覺了?”管事兒的抬頭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個半點不開竅的王爺,“王爺,是不是昨晚兒上,你去妾院子裏,王妃不高興了?!”


  “……”時洐私心裏想怎麽可能呢……


  但一想到她今的確古怪,由不得,就信了這個猜測,畢竟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巧合。


  “本王去看看她。”


  時洐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麽,但還是邁出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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