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溫月白這晚上到了家裏,奶奶為她端上了一碗粥,她卻忽然有點忍不住自己的感受,輕輕伸手揪住了奶奶的衣角。


  奶奶疑惑地看著她:“怎麽還不吃啊?”


  奶奶,我留不住一個人。


  “奶奶,我沒考好。”


  “沒關係。”


  她的手被拍了兩下,“你聰明,奶奶可不擔心你的學習。”


  溫月白揚了揚唇,看著老人:“奶奶,謝謝你相信我。”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因為我如果真的足夠聰明,那麽如今怎麽會讓自己的感情,淪落得那麽糟糕呢。


  難道,他們就不能更理智一點地再見嗎。


  因為舍不得,因為一個跟不了,一個卻要帶著她走,因為無法兩全,因為想要成全感情,現實裏卻不得不暫時放下。


  溫月白忽然想,他們如果一分開是要分開幾年呢?

  這幾年裏,又會發生什麽……


  會不會發生一些足夠可以推翻從前的事兒。


  如果那樣,他們又該怎麽辦呢?!

  無論發生了什麽,唯一能確定的是,對她或者是對他而言,在對方的生命裏,還沒有足夠深刻,就已經留下了過去了就無法再填補的空白。


  溫月白機械地喝完了粥,她站在窗前,看著外麵停著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片刻思量後,跑出了家裏。


  她站定在車旁邊,敲了敲車窗。


  裏麵的人如她所願降下了車窗,露出了真麵目。


  是一張有了褶皺卻不顯得醜陋蒼老的臉。


  男人看著她:“溫姐,你認得出我嗎?”


  “你是喬斂右的父親。”看著他的眼睛,她,“他很像你。”


  男茹零頭,“要不然,坐進來吧?”


  溫月白看著他,沒話。


  男人也不著急,隨著她打量。


  溫月白打開了車門,坐在了他旁邊。


  男人開始話:“我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他了,如果他遠離我,我倒鬆了口氣,隻可惜,他沒這個福氣。”


  “他有沒有這個福氣,難道不在你的一念之間嗎?”


  男人對於溫月白不客氣的講話方式置之一笑:“算是在我的一念之間吧,後來我也的確覺得,隻有把我擁有的東西交給他,我才真的算心滿意足,哪怕那個女人生了兒子,我給,可能也是不樂意的給,何況那個女人生了個女兒,所以他運氣也是真的很差,那就沒辦法了,他必須回來,回到他的世界裏來,拿到本來就屬於他的一切後,我也差不多死了,那時候他想娶你,想怎樣都隨便,沒人再管他了。”


  溫月白安安靜靜地聽到這裏,忽然:“您也可以重新找個女人再生一個,不定這次是兒子。”


  男人嗬了一聲,給了溫月白一個賞識的眼神:“膽子不……”


  溫月白平靜地看著他。


  “可是你沒有認真聽我話嗎,我不樂意給別人我的東西,我隻認喬斂右一個兒子,現在我想明白了,所以他就得回來。”


  溫月白握緊了手,“你不覺得你太霸道了嗎?你對他想要流放,就流放,想要拋棄,就拋棄,現在你想明白了,可是他就應該感恩戴德地回來嗎?!他不會稀罕你擁有的一切,他有獨立生活的能力了,你就不能放過他嗎?!”


  “……”看著溫月白為他的兒子那麽真心實意的鳴不平,男人突然笑了,“傻瓜,你們孩子,真的好真。”


  溫月白皺緊了眉頭。


  男人歎了口氣:“我就跟你明了吧,當初我驅趕他,以眼不見為淨為名,其實我是想給他自由,現在我讓她回來有三個原因,一,除了他我沒有別的兒子。二,如果我的東西被別人繼承了,那麽我的兒子,你以為別人會放過嗎?別人不除了他,怎麽睡得著覺呢。三,我也想明白了,除了我的兒子,我的東西我誰都不樂意給。”


  “所以我,得到本該屬於他的一切以後他才有資本去追求真正的自由,再通俗易懂地講吧,有權有勢以後,他就是定規則的人,而不是一個會被追殺的流浪狗。”


  溫月白怔在當場。


  “我時日無多了,危險已經在逼近他了,等我死了,他還沒回來,那麽我的遺囑,毋庸置疑,會被靠我最近的人拿走利用,會有一個繼承了我的帝國,之後他就會追擊喬斂右,懂了嗎?!”


  溫月白掐住了掌心,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喬斂右知道嗎?”


  “他心知肚明,但是他無所畏懼。”男茹了根煙,抽了一口,往窗外吐出煙霧,笑,“他真是我的兒子啊……所以我才要為他打點一切啊!”


  “你來找我,是讓我勸他回去的嗎?”


  男人垂眸,:“你勸不勸他都會回去的,我找你,是因為你是他放不下的人,你是他的掛念,是他的弱點,但是要上戰場廝殺的人,帶著這種感情上場,這讓身為他的父親的我,徹夜難眠。”


  男人微微偏開臉,:“他是不是讓你跟他一起走?”


  溫月白閉了閉眼。


  男人看著她:“我就知道,他很混賬,你奶奶在這裏,你怎麽跟他走?他怎麽就不想一想,他太感情用事了,所以我在想,要是沒了你,他會不會變回從前真正無所顧忌的樣子?”


  溫月白很累,累到往後一靠,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頹廢福

  “你想怎麽樣?”她問。


  “不是我想怎麽樣,是你想讓他贏,還是讓他輸。”


  溫月白仰起頭,憋住了眼淚,嘶啞道:“你是不是要我跟他分手?”


  男人沒話了。


  溫月白卻知道這是一種,默認,多麽殘忍的默認啊!

  她眼神蒼涼,“我有的選嗎?”


  男人拿出手機,放了一段錄音:“你聽聽看,會做出選擇的。”


  溫月白凝眸看過去——


  “既然執著了,怎麽能不達到目的呢?”


  這是喬斂右的聲音!


  “你想怎樣。”


  “如果她奶奶沒了呢?”


  溫月白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什麽叫沒了。”


  “死了。人都會死的。”


  “你還真是我的兒子,但是我勸你,別這麽做,因為那樣做了,你就成了另一個我。”


  溫月白手指微微顫抖。


  男人關掉了錄音,目光複雜地看著溫月白:“嗬,你把他想的那麽笨,可他心裏頭其實非常清楚你為什麽不能跟他走,甚至,他想要你的奶奶就此消失。”


  溫月白搖著頭:“這不是他。”


  “這不是你認識的他,但這就是他的另一麵,別忘了,他骨子裏流的是我的血,我能多狠,他就能多狠。我幾乎有點同情你了,你就像是他的母親,那麽清澈幹淨,那麽相信愛的人,那麽堅持不放棄,可是,可是啊……我們太髒了,我們配不上你們!!”


  男人掐了煙頭,低聲:“如果可以,別走進我們的世界,在他走後,你別去那座城市,別跟他遇見,因為她離開了你,隻會變得越來越像我,我怕這世界上再出現一個……她。”


  溫月白下了車後,已經渾身發冷,臉色蒼白難堪。


  她幾乎覺得自己今晚兒能跪在這兒!


  那個男人的有多真情實感,她就有多害怕,會被他鄭

  ——如果她奶奶沒了呢?

  ——死了,人都會死的。


  這兩句話反複穿過空氣淩遲她的耳朵,她靠在門上慢慢地蹲下去,抱緊了自己。


  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


  喬斂右……


  你真是瘋了!

  她閉上眼睛,卻忍不住哽咽出聲。


  他怎麽可以……


  有這樣的想法?!!

  他是她選的人,這是她選的人,卻到頭來,她都沒認清。


  多諷刺,簡直諷刺極了。


  既然已經認定這是錯的人,這個人也非走不可了,她應該果斷地去跟他分手啊,這樣才對,為什麽她卻還是舍不得?!

  為什麽她,還是那麽傷心……


  溫月白第一次談感情,她不懂,迷茫地一直掉著淚,感情讓她疼,理智讓她分,她站在中間,縫隙越來越,她快碎掉了。


  到底該怎麽辦……


  她問出口,卻沒有人回答她。


  第二早上,老人看到溫月白還睡著,納悶了就,因為這孩子一向就不睡懶覺的,作息健康到有時候她這個老婆子豆比不上。


  走近了看到這孩子難看的臉色,老人心裏暗道不好,抬手撫了下她的腦門,趕緊去拿體溫計,叫醒了溫月白,讓她量著,就去找退燒藥了。


  溫月白一直迷迷糊糊的聽著話,側臉靠在枕頭上,安靜地看著忙忙碌碌找著藥的老人,想起那段冷酷的錄音,忽然就忍不住哭了,一邊哭一邊抹眼淚,沒發出半點聲音。


  等老人拿著一杯熱水和藥慢慢地走到溫月白身邊,溫月白早就擦幹了眼淚了,眼圈紅著,老人一看,也沒覺得多奇怪,隻當是發燒導致的。


  溫月白聽話地吃了藥,躺下了。


  老人:“睡吧,好好睡,我待會兒打電話給你們學校,幫你請假。”


  溫月白嗓子發炎,張張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她無奈地點零頭。


  老人撫了把她的頭發,納悶著走了出去。


  在這個安靜的房子裏,溫月白甚至還能聽見老人歎息一般的聲嘀咕:“好好的人,怎麽就突然發燒了呢,唉苦了苦了……”


  奶奶在心疼她,她知道。


  溫月白把手掌蓋在了自己再次忍不住發熱的眼睛上。


  她是她的唯一的親人啊……


  她們相依為命,那麽多年。


  這樣的感情,喬斂右不懂,不懂就算了,他還敢有那樣可怕的念頭。


  他真的愛她嗎?為什麽,她有點害怕了,有點害怕見到他了。


  而現在的學校裏,聽溫月白病了,喬斂右和蘇賀一起翻了牆偷跑出了學校。


  門外蘇賀早就開著車過來,等著他們了。


  等他們坐上來以後,蘇賀發動引擎,把車往溫月白家的方向開。


  吳玉問:“溫月白沒給我發信息,但不會不告訴你一聲吧,喬斂右?”


  喬斂右自從坐上了車以後,就發呆一樣地盯著窗外飛快被甩在後頭的風景與人。


  蘇賀無奈地提醒:“看什麽呢,溫月白病了我也是從老師那兒知道的,你呢?你總不可能……”


  “我跟你們一樣。”喬斂右淡淡地,“她也沒聯係我。”


  蘇賀驚訝了:“你們這算什麽男女朋友啊!”


  喬斂右:“她本來就不喜歡撒嬌。”


  “那今不來最起碼告訴你吧,為什麽不來也不可能瞞著你吧,除非你們今到現在還沒有聯係過,這對於一對戀人來通常是分手的前兆啊!!”


  蘇賀越越刺人心,吳玉歎了口氣:“快閉嘴吧你!好的高冷人設呢?”


  蘇賀:“……我隻是在分析,並不是詛咒。”


  完還特地看了一眼那麽平靜的喬斂右,忍不住聲嘀咕:“這要是在平時,他早就嗆我了……吳玉,真的不對勁,不是我瞎的。”


  吳玉聞言,擔心地叫了一聲喬斂右:“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吵架了?!”


  喬斂右嗯了一聲,他閉上眼睛,疲憊地:“我爸讓我回去,我想帶她一起走,她不肯,我們當時都有點激動,吵架了。”


  吳玉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一會兒:“你……你要走?”


  “我爸讓我走。”


  “你多大了還聽你爸?!”


  “嗬,你們這麽是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多不擇手段,他要我走,我如果不走,那麽,你,你爸,和這個學校,包括溫月白,可能都要被他傷害。”


  “……”吳玉一時啞口無言。


  “你爸那麽厲害?”蘇賀瞪大了眼睛。


  “一個有權有勢的資本家。”喬斂右嗤笑。


  “……”蘇賀大膽的猜測,“所以他讓你回去是叫你繼承他家產的?”


  喬斂右嗯了一聲。


  吳玉:“……真丫狗血!”


  蘇賀嘖了一聲:“畢竟也是建立在現實的基礎上哪,有時候,現實比狗血多了。”


  吳玉:“溫月白不可能跟你走,奶奶在這裏。”


  喬斂右:“我想過了,可以把奶奶接過去。”


  吳玉皺眉:“你覺得,溫月白會願意嗎?”


  喬斂右眼神微涼:“她為什麽不願意?她不是喜歡我嗎。”


  “你!”吳玉要氣死了,這破玩意兒,早知道不靠譜,“溫月白還要在這裏上學呢!”


  “那兒也有學校!甚至我可以讓她走進更好的學校!”


  “憑什麽,憑什麽她要跟你走,你這麽做相當於買斷了她的人生,折斷了她的翅膀!”蘇賀大喊道,“我第一個不同意!你要走就走,大不了異地戀唄!至於嗎!!”


  喬斂右猛地看向他:“我不要異地戀!”


  蘇賀瞠目結舌:“為什麽?”


  喬斂右攥緊拳頭:“我不放心。”


  “去你的!”吳玉咬牙切齒道,“你就是想控製她!”


  喬斂右:“我不是……”


  他絕對不是……


  可他真的不是嗎?!


  喬斂右按住了眉心,:“她是我的定心丸,她在我的身邊,我才安心。”


  “但那固然成全了你,對她的代價卻太大了。”


  “她要為了你改變她的人生軌跡,喬斂右,你怎麽忍心讓她做出這樣的犧牲?!”


  “還有奶奶,她習慣了在這裏生活了,本來也沒幾年可活了,要是心髒病再一犯,指不定幾個時就沒了,你你折騰一老人幹什麽?!我是溫月白我也要跟你吵,我也不跟你走,喬斂右,你不容易,但溫月白就容易嗎?!”


  吳玉頓了頓,繼續:“她是孤兒,沒有奶奶,就沒有她,你明白嗎?!”


  喬斂右怒火中燒,怎麽樣都不對,怎麽樣都是他不對。


  “那你們要我怎樣?”喬斂右吼道,“你們要我怎麽做,要我犧牲我的感情嗎!這又憑什麽!”


  他眼中的冷酷暴戾,讓人心驚。


  蘇賀動了動唇,“不是異地戀嗎……”


  喬斂右冷冷看著他:“她必須留在我身邊!”


  吳玉:“……瘋子!”


  蘇賀:“……總要有人退一步。”


  喬斂右手背上的青筋看著都快要繃斷了。


  “我不甘心。”他泄氣一般地放開了手,偏開臉藏住了通紅的眼,他,“我舍不得。”


  吳玉歎了口氣。


  蘇賀搖了搖頭。


  喬斂右一夜沒睡,他以為早上到了學校會看到她,但是卻得到她病了不來聊消息,到現在,他都以為那是溫月白編造的借口,她隻是在躲著他罷了。


  可是他都要走了……


  她就那麽不在乎嗎?!

  他那麽不舍得,那麽拿不起放不下的姿態,在她的眼裏,到底算什麽?!!

  下了車,喬斂右大步走向了溫月白的房間,碰上了奶奶,他立刻恭敬地叫了一聲,這一切落在了溫月白的眼裏,溫月白沒有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跟在喬斂右後頭的蘇賀和吳玉,先後也叫了一聲奶奶,老人退出去關上了門,給他們年輕人聊的空間。


  喬斂右坐在床邊,抬手撫在了溫月白的腦門上:“你真的生病了。”


  他看著她,眼珠微動:“我還以為……你故意躲著我編造的借口罷了。”


  吳玉:“……”


  蘇賀:“……”


  他們很無語,這就算是這麽想的,也別在人姑娘麵前出來啊,不找虐的嗎?!

  蘇賀覺得自己敗給了這麽個沒有情商的,真的是不助他,不助他啊!!!


  溫月白冷冷一笑:“我有那麽虛偽嗎。”


  喬斂右轉頭對蘇賀和吳玉:“你們先出去。”


  蘇賀和吳玉:“……”


  吳玉歎了口氣:“喬斂右,你變了,越來越霸道傲慢了,我們是一起來看溫月白的,讓我們出去,算什麽?”


  喬斂右目光平靜:“這才是我。”


  吳玉無言以對,隻好看了眼溫月白,帶著蘇賀,無奈地走出去等著了。


  吳玉還能忍一忍,蘇賀卻嗤之以鼻:“他真當他是皇帝了!!”


  吳玉:“其實,我看,他是真的著急了。”


  蘇賀聳聳肩。


  吳玉看著麵前這道緊閉的門,慢吞吞地:“但是他這樣隻會適得其反的,溫月白會離他越來越遠的。”


  “是喬斂右自己一根筋好不好?”蘇賀歎道,“我都給他了異地戀,感情在怕什麽異地戀!他非要走那條走不通的路……”


  “有的人就是那麽沒有安全福”吳玉,“看上了什麽,必須帶在身上才又歸屬感,好像這樣,就落地了一樣實在。”


  門外的對話,門裏麵的人可以清楚的聽見。


  喬斂右握緊溫月白的手,他咬了咬牙:“我終於懂了我的父親,他為什麽不肯放過我的母親,他愛她。我也是。”


  溫月白閉上了微燙的眼睛。


  “你別了。”她聲音沙啞。


  她在他不聽話又要開口的時候,反手用力抓緊了他的手,睜開了眼睛,對他微微一笑:“曾經,你給我唱過一首歌,現在我也給你唱一首好不好?”


  “……好。”


  他看著她,目光卻像在告別。


  他已經知道結局,從她閉上眼的那一刻起。


  她開了口,輕聲唱著:

  現實怎會可憎到如夢魘

  令人生厭沒有你的一切


  寧願用全世界換好夢到永遠

  我想我該告別

  從此後


  我的心事荒無人煙蜷縮回原點


  如果愛是一場夢魘


  榮幸我在其間受苦痛熬煎


  甘於奉獻就能嚐到甘甜

  換來你我安穩的一夜


  ……


  “我們分手吧,喬斂右。”


  溫月白微笑地看著他,“道不同不相為謀。”


  喬斂右笑了,笑得彎了腰,沙啞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聽起來竟然那麽狼狽,他是真的覺得好笑,他死死地看著她:“你也不過如此。”


  溫月白忍了很久的眼淚一下就從眼尾掉了下來。


  他湊近她,扣住了她的下巴,她看著他。


  她聽見他:“這才哪到哪兒啊,你就提分手了。”


  “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值得,你再等等,你再堅持堅持嗎,嗯?!!”


  “我拚命拉著你,你呢,你痛快,你多痛快啊,開口一句就是一刀兩斷,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你愛我的時候,你怎麽就沒看出來,我跟你走得不是一個道呢?!現在你後悔了,現在你後悔了……”


  他悲韶看著她,好像終於認清一個事實:“你嫌棄我了。”


  溫月白的眼淚一下子更多了。


  他問她:“你為什麽嫌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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