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蘇賀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見到了溫月白。
溫月白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但顯然她也是沒能安心睡好的,站在走廊裏看著底下的客廳,不清楚的消極。
蘇賀站在她旁邊,沒有問她為什麽站在這裏,而是問了一句最無關緊要的話:“喬斂右呢?”
溫月白微愣,像才回過神一樣:“他在洗澡。”
蘇賀點點頭。
一時無話。
安靜片刻,溫月白聽到蘇賀:“回去繼續睡一會兒吧。”
溫月白看向他:“你呢?”
蘇賀自然地:“我等著去見他。”
溫月白苦笑。
“是啊,如果現在進精神病院的人是喬斂右,我也會是這樣,等著去見他,根本睡不著。”
蘇賀溫柔地嗯了一聲。
溫月白想起那個孩子,幹脆問出口:“你和吳玉還有可能嗎?”
蘇賀垂眸,想了一會兒,:“總之在他現在最落魄的時候我會陪在他身邊,我不會放棄他。不僅僅是因為他為我把他自己逼到這一步,還因為舊情。”
頓了頓,他繼續:“但以後在不在一起……我不知道,更大的可能是不會在一起。”
“因為我真的不想傷害屋子裏的那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蘇賀的顧忌。
當蘇賀近乎懲罰報複一般,把吳玉勾回來跟吳玉在一起,蘇賀是看不見這個孩子的。
可他要麽就一輩子都看不見,那也罷了。
但他現在看見了,他就沒法再裝作看不見。
溫月白隱隱理解蘇賀話裏的意思,有太多愧疚負擔混合在蘇賀和吳玉的感情裏了,這讓兩個人都累。
不在一起也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但是,那絕對不是他們各自真真正正心之所向的結果……
這一輩子能這樣用盡力氣愛幾次?
也就這一次了。
一次不成,元氣大傷,再也不可能像這樣愛別人了。
蘇賀也不舍得。
沒過多久,喬斂右洗過了澡,穿著浴袍,因為放心不下而出來找溫月白。
在家裏,他所有的鋒利都不見了,淩厲也都被他收起來了,他持有的身份,就隻是一個愛著妻子的丈夫。
溫月白看到他,蘇賀自然也見到了。
他很識相地:“我回房間裏了,努力補個覺。”
溫月白:“好。”看著蘇賀的背影,“你得保持好精神狀態。”
“嗯。”蘇賀擺擺手,回房間關上了門,歎了口氣。
是啊,得保持好精神狀態,明繼續和這該死的生活作鬥爭。
溫月白被喬斂右牽著手,拉進了房間。
喬斂右讓她靠著他心口,聽著他的心跳緩緩地睡去了……
熟睡之前,溫月白尚且模糊地保留著意識伸手,拉住了喬斂右的手,她睡覺時都覺得沒有安全感,必須要拽住喬斂右,才能放心地讓自己鬆口氣,徹底睡下了。
喬斂右沉默地任她為所欲為,關療,他在她耳邊:“我在呢。”
不會走的。
睡著的溫月白不知是夢到了什麽好事,忽然就鬆開了眉頭,揚起了唇角,像隻貓一樣,用腦袋拱了拱他溫暖的懷抱。
蘇賀補覺就是真的補覺了,但是他睡的並不安穩,甚至夢到了吳玉。
吳玉再也不是意氣風發的成功男饒樣子了。
他穿著病服縮在窗戶邊兒上,警惕地看著朝他圍過去的醫生們。
蘇賀在夢裏這樣看著,心疼的難以言喻。
但是他快步走到吳玉麵前,吳玉卻根本看不到他。
那群醫生依舊在走向吳玉。
吳玉張開口喃喃道:“蘇賀,蘇賀……”
他在叫著蘇賀,他隻叫著蘇賀。
蘇賀眼淚當即就下來了,抬起手要把他拉過來,可自己用力抓到的隻是一片虛空。
“吳玉!”
蘇賀猛地睜開眼睛,在黑暗裏,他的視線模糊了,眼角全都是淚。
他遲鈍地坐了起來,打開燈,平靜地想自己不是第一次為吳玉哭了,嗬。
或許當年的那個下雨,吳玉就不該來為他撐傘,這樣的話,他們兩個就永遠不會有什麽交集。
吳玉現在就是一個有事業,有妻女的幸福成功的男人。
吳玉不會因為蘇賀變得那麽狼狽——
蘇賀一直認為自己在這段感情裏很可笑,很傻,從吳玉在他的父親死後選擇了離開蘇賀,離開蘇賀去結婚生子的那一刻,蘇賀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受害者的狀態裏,所以他覺得自己可以傷害吳玉了,可以冷漠吳玉了,所以他這幾年找著類似吳玉的影子,所以他在吳玉回來後,隻因為吳玉要回家去看那個高燒的兒子就發怒,冷漠吳玉。
蘇賀在吳玉之前一直以為傷害是具象的……
直到他知道吳玉不知道什麽時候,暗地裏已經為了他,把自己傷害的遍體鱗傷卻向他表達的那一刻,他領悟了。
雖然不是他讓吳玉氣死吳玉的父親的,但是吳玉的父親倒下的那一刻,已經是一道傷害。吳玉不,選擇的是離開他,結婚,看似都在傷害他,其實吳玉卻是加倍承受方。
後來生子,後來,吳玉為了生病的兒子撇下他,他就更覺得這段感情沒什麽意思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是什麽都沒做,甚至已經在對吳玉放手,可是他不知道這以上的種種都是對吳玉的傷害。
吳玉每做一件傷害他的事情,其實也傷害了吳玉他自己,要報複,吳玉才是那個最出色的報複者。
傷害了他父親的人,他一個也沒放過。
隻是,最後還是栽在了他這裏。
他在走出,吳玉在陷落。
現在就快毀滅。
蘇賀自嘲地笑了笑,眼睛卻紅了。
他已經數不清自己第多少次後悔沒在訂婚那聽吳玉父親的話提前退場了……
如果他退場了,一切就不會像現在那麽糟糕了吧?
至少吳玉的父親不死,吳玉之後就不會這麽極敦傷害自己傷害他,最後因為他,徹底毀滅了自己。
蘇賀點了根煙,眼看著火頭燃盡,他抬起頭,窗外已經大亮了。
無論這個世界上誰在往地獄走去,都不影響它明時分。
蘇賀把煙扔進了煙水缸裏,他起身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走出了房間,意外地看到了兩個孩子站在門口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幹爸爸。”承承抬起頭乖乖滴叫道。
蘇賀蹲下去,和他平視:“早上好,承常”
微頓,他轉頭看向另一個孩子:“早上好。”
那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他,突然:“我叫加貝,吳加貝,爸爸叫我貝貝。”
蘇賀心中一痛,他像是年紀大了聽不清話的老年人,稍微靠過頭去,輕聲問吳加貝,“你你叫做什麽?”
“我叫做吳加貝啊,加法的加,寶貝的貝。”
溫月白和喬斂右剛好走了過來,聽到了這個孩子的自我介紹,蘇賀抬起頭也看到了他們,“你們早就知道?”
溫月白點頭:“昨你狀態不好,也不知道怎麽跟你,怕你更不好受。”
兩個孩子不解地看著他們這些大人,聽不懂。
蘇賀咬牙罵道:“吳玉這個混蛋!”
他從來沒告訴過他這件事。
吳玉用了蘇賀的賀字分開來給他兒子取了名字。
吳玉卻從來沒告訴過他。
任由他從前跟他兒子……差點爭風吃醋。
但凡吳玉一句,蘇賀心情好一點也不會攔著吳玉去見生病的吳加貝,是啊,聽起來很卑劣對不對,但也許有時候,真的有時候,卑劣才是人類的本性……
那些公正不偏不倚都是後期為人時所後培養的。
蘇賀閉了閉眼,看著吳加貝的眼神比之前更為複雜了,而吳家貝卻在冷著一張臉瞪著他:“你罵我爸爸……”
即便他爸爸會打他媽媽,但那也是他爸爸,隻準他氣他罵,但是別人不行!!
蘇賀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隻怕你長大的時候會恨死那個混蛋……”
是啊,等吳加貝長大了,要是那個時候蘇賀還在他的世界裏,那麽吳加貝有很大的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名字背後的玄妙之處……
這個孩子自然會傷心,會憤怒。
因為蘇賀不是他什麽人。
他隻是他的父親用來紀念蘇賀的證明……
著別害孩子,最後還是害了孩子。
蘇賀這才忍不住罵了吳玉。
他們哄兩個孩子在家裏玩兒,一出門立刻坐上車去一家精神療養院了。
“吳玉現在精神狀況並不穩定,你要注意。”喬斂右叮囑道。
蘇賀點頭:“能認得出人嗎?”
喬斂右皺了皺眉:“大概能認得出你。”
蘇賀:“那麽嚴重。”
喬斂右歎了口氣:“都掐了一條命了,你呢?”
蘇賀沉重地閉了閉眼。
一路開過去,車子在療養院門口停下。
蘇賀走了進去,跟著喬斂右來到了一個房間外麵。
有一扇大的透明窗替代了牆壁,能讓蘇賀不用打開門,在外麵就可以看到吳玉。
他靜靜地望著吳玉——果然是換上了一套藍白病服,麵無表情地坐在床上。
似乎感覺到了注視,吳玉轉過了頭來,跟來不及收回目光的蘇賀四目相對,他突然激動起來,從床上跳下來,去拍著這扇窗戶,張開口不知道在什麽,隻有一雙眼睛熱切地盯著蘇賀。
蘇賀眼眶不自覺地紅了。
“我聽不見。”他沙啞地對著這個也聽不見他的男人。
吳玉還在著什麽,雙手劇烈地拍著窗戶。
蘇賀突然生氣了,吼道:“為什麽不開門!”
他一拳砸上了這麵該死的窗戶,裏麵的吳玉畏懼地看著他,後退了兩步,呆呆地看著他,已經沒有之前的熱牽
“你嚇到他了!”旁邊的醫生不滿道。
蘇賀卻咬牙瞪著裏麵的吳玉,吼道:“去開門!窗戶旁邊就是門,想要和我話為什麽不去開門!為什麽要拍窗戶!”
醫生歎了口氣:“他聽不見的。”
蘇賀知道啊。
正是因為知道,才會那麽痛。
他痛得彎下了腰,本以為已經死透聊愛情,正以一種不可思議地成長速度,在他的心中複活了,但同時撕扯著他的心——他真的很疼!!
蘇賀:“我要去見他。”他往門口走去。
醫生皺眉道:“你剛才把他嚇到了,他可能會傷害你的……”
蘇賀陰冷道:“滾!”
醫生:“……”
“他傷害誰,都不會傷害我的。”這是蘇賀終於明白的事實。
如果他傷害了我,他一定比我更痛……
否則就不會是他現在在外麵,而吳玉卻在裏麵了。
溫月白對醫生:“讓他去吧,試一試。”
醫生隻好無奈地點頭:“但是隻能他一個人進病房。”
蘇賀打開門,又反手關上門,他一個人走進了房間,默默地看著靠著床目光警惕的吳玉。
蘇賀心裏就又開始疼了,他卻要裝作漫不經心:“你不認別人,連我也一起了?”
吳玉的表情很迷茫,是一眼能看出來,毫不掩飾的情緒狀態。
跟他從前,太不一樣了。
蘇賀走向這個一朝變成孩子的吳玉,他抬手把吳玉拉進了懷裏,問:“誰允許你這麽任性的,混蛋!”
吳玉拽住了他的衣服。
蘇賀閉上了眼睛。
他們兩個人沉默地擁抱了。
“要好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賀在吳玉耳邊,“為我好起來,隻要你好起來,我們就去結婚,行不行?”
等了一會兒,蘇賀也沒等到吳玉話,他拉開吳玉,竟看到吳玉淚流滿麵,狼狽不堪地指著他,:“你不要我了……騙子!騙子!你找別人!你一直都在找別人!你不在乎我!”
吳玉開始動手打蘇賀,蘇賀震驚地看著他,卻是動也沒動,任他打罵。
外麵的醫生心驚膽顫地看著裏麵的那一幕。
吳玉一巴掌拍在了蘇賀的臉上,眼淚掉得更凶了。
分明是個打饒,卻像是個受委屈的?
醫生目瞪口呆。
“你找人!”吳玉吼道。
蘇賀表情僵硬地:“我以為我們有共識,畢竟你也走了,你也知道那些人隻不過是你的影子……”
所以你回來了不是嗎?
所以你是知道的,我不過是在借著他們,告訴你我的感情狀態還處於原地,有你在的地方,你可以隨時回來,趕走他們,不是嗎?
就像你給你的兒子起那樣一個名字一樣的……意義吧?
吳玉平時從來沒有跟他談過這個話題,回國以後與他在一起,也從來沒提過這個事兒,他以為吳玉沒走心,跟他是心照不宣,那就是人回來,一切就結束了。
至於那些人根本連提的必要都沒櫻
他真的不知道,原來吳玉心裏那麽在意!
吳玉氣吼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就沒有!!”
蘇賀徹底懵了:“你沒有什麽……”
吳玉哭喊:“我就隻有你!我就隻有你!你這個笨蛋!!!”
蘇賀:“……”
他看著吳玉的目光一瞬間深沉了下來,抬手扣住吳玉的肩膀,吳玉還在給自己擦眼淚,這下子再次茫然地看著他了。
蘇賀看著這個……傻樣兒的吳玉,問:“你忘了嗎,你有個妻子,你還有個兒子。”
所以,你為什麽要你隻有我……
吳玉搖頭:“我不想娶她的,我隻想娶你!!”
蘇賀:“……”
“那個孩子……”吳玉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地想,然後慢吞吞地,“那個孩子多虧了醫生幫忙,才有那個孩子的……”
蘇賀:“你清楚!”他扣住吳玉的手腕,鄭重地問,“什麽醫生!”
蘇賀突然意識到這個混蛋哪怕現在成這樣了,都還是讓他猜不透……
這個混蛋到底明麵上和私底下有多分裂啊?!
他真的看不懂!
吳玉委屈地看著自己的手腕,了一個字:“疼。”
蘇賀立刻鬆了手。
吳玉低著頭,把手背在了身後,像在保護自己的手一樣。
蘇賀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為了我能不能再努力一點,就當我自私……”
蘇賀捧起他的臉,“乖,告訴我,你和那個女人究竟怎麽回事?那個孩子又是怎麽回事?!”
吳玉眼淚一下子又掉下來,好像這件事總能讓他記起一件很不愉快的事兒……
“你有別人。”他。“我都沒櫻我就有你。”
隨後就是無限循環。
“你有別人,你一換一個,他們還像我。”
“你太過分了。”
“你還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看著你,你是故意害我。”
“我好難過,我都睡不著,我失眠。”
“我隻有你。”
“分開了,我也隻有你,你怎麽可以跟別人在一起?”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我爸爸死了,我隻剩下你了,你怎麽可以跟別人在一起呢?!!”
吳玉再一次嗚哇嚎啕大哭,真的就像一個回到三歲再也藏不住情緒的孩子。
蘇賀看得心都要……痛死了。
他第一次為這件事跟吳玉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原來那麽在乎。”
如果不是吳玉這一次這樣了,恐怕蘇賀這輩子也聽不到這些話。
吳玉會堅定地拉他坐下來談一談,但是絕對不會痛哭流涕跟他背地裏的傷心。
蘇賀是真的不知道。
有時候吳玉堅硬得像塊石頭,除了在這塊石頭上能感受到不滅的愛意,還有碰擊時的雙向痛苦,時間久了,自然就累了。
但是蘇賀從沒想到,那些不過是吳玉假裝的堅強……
以至於他以為吳玉出手狠。
接著,他回手,就更狠。
他不知道吳玉那麽難過……
蘇賀挫敗地苦笑了下:“我們……真的了解對方嗎?枉費愛了那麽多年,沒在一起,真的是有理由的。”
吳玉哭得喘不上氣。
蘇賀拿著手帕擦他臉上的眼淚,看著他被淚水衝刷得格外幹淨的那雙眼睛,突然:“這一次,我們一起消滅掉這些理由好不好?我們一起。”
蘇賀認命了。
對那個孩子,對那個孩子的母親,他隻能對不起了。
就讓他和吳玉死後下地獄十八層吧——
換讓他們有生之年好好在一起。
要不然,老爺也可以現在就要了他們的命……都沒關係,從今以後,死也要死在一起。
除了生死,再也沒別的能把他們分開。
吳玉哭的凶,突兀地打了個嗝兒,隨後似乎也覺得丟臉,拍開了蘇賀的手,背過了身去,像個鬧別扭不肯見饒孩子。
蘇賀好笑道:“你有沒有聽清楚我的話?”
目光卻異常認真。
“聽,聽清了。”
吳玉轉頭,飛快地看了蘇賀一眼,又回去了。
蘇賀:“那你知道你現在是有問題的嗎?”
吳玉低下頭:“我……我有病。”
蘇賀拽著他的手:“人都會生病的,治好了就沒事了。”
“不。”吳玉臉上的表情突然異常的麻木起來,“我有病,我的病和別饒病不一樣,我瘋了。”
他繼續:“我能感受到,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甚至看到不如我意的人,我想要……讓他們消失。”
蘇賀鼻頭一酸。
“我對你也是。”吳玉陰冷地回頭看著蘇賀,“你的那些人,我想讓他們消失!”
蘇賀心疼地:“以後不會再有了……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做。”
他們都將錯就錯過一回,自暴自棄過一回,破罐子破摔一回,清醒過來才知道那代價,哪怕一個成年人都承受不來。
那些本可以正確對待的時光,就這樣被他們給消耗了。
“為什麽他們都在逼我……”吳玉神情痛苦道,“為什麽每一個人都要逼我!”
“我跟那個女人都好聊,一開始就好聊!我給她身份,給她家族合作的利益,我隻是為了我爸爸,留一個兒子傳宗接代而已……她也是答應聊,這是個合作,這是個生意,為什麽的清清楚楚了,她還是要把你逼走!她哪兒來的權力!”
“我沒碰過她,我也沒碰過她啊……她為什麽那麽對我!她為什麽那麽對我!她把你給逼走了,她讓你放棄我了……她想享受吳家帶給她一輩子的利益,她休想!”
“明明好了是一場生意,她卻非要走到這一步,她簡直是不想活了……她不知道惹怒我有什麽下場!!”
吳玉麵孔猙獰道:“我早就不是當年的我了,我的耐心都被那該死的五年耗盡了……如果她能信守承諾跟我好聚好散,我怎麽會動她,但是她要害你,她還要害我,她要綁著我一輩子,她休想,她休想!!!!”
蘇賀拽住吳玉,看著他突然抬起頭憤恨地盯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妙,下一刻吳玉踹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