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查驗屍體

  厲璟天領著顧輕歡在劉芳儀被殺的地方細細勘察,旋日則被厲璟天派去查看劉芳儀的住處,看大理寺卿那邊有沒有新發現。


  然,無論是劉芳儀被殺的現場,亦是她的住處皆一無所獲。


  作案手段幹淨利落,並無留下一絲痕跡,可見手法嫻熟。


  顧輕歡順著劉芳儀往來的路程打量著遠處的行罰堂,黛眉微微蹙起,目測著路程的距離與現場路段的照明燈籠,抿唇道:“這裏的燭火雖昏暗,離行罰堂也有一定的路程,但,若是劉芳儀呼救的話,行罰堂邊上的侍衛還是能聽的見的,可行罰堂邊上當值的侍衛卻說並沒聽見呼救聲,可見劉芳儀沒有呼救的機會。”


  厲璟天點了點頭,目光幽深:“劉芳儀的屍身我已查看過,她與那個叫巧兒的婢子都是被一劍封喉,因咽喉被切開而無法呼救,皆是失血過多導致身亡;我對照了一下那兩人的傷口,劉芳儀主仆二人就是站在同一處被一劍抹殺的。”


  劉芳儀與巧兒並排站著,可見是劉芳儀受過行罰堂的處罰後由巧兒攙著她一同走的,被凶殺者一劍殺死。


  傷口細長,傷及脖頸的血脈,咽喉被切開導致無法出聲呼救。


  手段利落且殘忍,能做到眨眼間一劍抹殺兩人,武功絕非凡品。


  但……


  也不是完全的沒發現。


  提及劉芳儀主仆二人的屍身及傷口,厲璟天倒記起了一抹細節,他領著顧輕歡往著特意空出來停放劉芳儀屍身的那間屋子裏去,一邊走一邊道:“傷口細長,薄而深,可見殺人者用的武器是利劍,但,有一點,我需再確認一下!”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臨時的停屍點。


  厲璟天本來怕顧輕歡被劉芳儀主仆二人的屍體驚駭到,欲打算讓顧輕歡在外間等著的。


  顧輕歡卻不願,非要一同進內檢查。


  厲璟天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瞧見了顧輕歡眸中的堅定,點頭允了。


  屋裏已經裝扮成了靈堂的模樣,白幡,棺木,金銀紙衣,香火供奉,應有盡有。


  劉芳儀主仆二人的屍體已分別放入兩具棺木之中,劉夫人正一邊嗚咽哭著,一邊燒著紙錢,甫一看見踏進來的厲璟天與顧輕歡,麵上一怒,手裏捏著的紙錢往火盤裏狠狠一摔,便衝了上來,指著顧輕歡厲聲詰問道:“你來做什麽!?滾出去!誰許你進來的!?”


  劉夫人將劉芳儀的死歸於顧輕歡的身上,自然是對她恨之入骨。


  見著顧輕歡竟還敢出現在她家姐兒的麵前,便是恨的牙癢癢的,利爪一樣的手指恨不得戳到顧輕歡的眼珠裏去。


  厲璟天不動聲色的將顧輕歡往身後拉去,避免劉夫人對她的撒潑傷害,微微蹙著眉的看向她,道:“我們是來查看芳儀小姐的傷口的。”


  “我不要她看!”


  劉夫人麵上的怒意難消,指著厲璟天身後的顧輕歡憤憤道:“我家芳儀因她喪了命,如今人都死了,你還要讓她來攪了我家芳儀的在天之靈嗎!?”


  顧輕歡蹙著眉從厲璟天的身後走了出來,她看著劉夫人的滿臉怒色,淡淡的開了口:“劉夫人,芳儀小姐並非是因我而喪的命,她與我之間幾次起的矛盾亦不是因我而起,今個兒,我與厲少將軍前來,卻是為了她的命案前來查看的,您與其在此記恨於我,阻攔我們,倒不如讓我們查看芳儀小姐的傷口,好從中尋出破綻來破案,揪出真正的殺人者,一慰芳儀小姐的在天之靈才是真。”


  劉夫人哪裏肯,見顧輕歡摘清自己,不禁悲怒道:“怎麽就不是因你喪的命!?若不是因為你,她如何會去行罰堂那等地方?我的芳儀……她長這麽大,我都舍不得與她說一句重話,卻因你去了這種地方受了罰,還丟了命,你倒把你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劉夫人。”


  顧輕歡眉頭緊鎖的看著劉夫人,目光之中清澄且坦蕩:“芳儀小姐受罰,自是她犯了錯事,觸犯了院規導致,與人無尤,而非因我,清者自清,我沒做過的事,自是不會認的,更莫論摘不摘這一說。”


  劉夫人本還欲與顧輕歡糾纏,不許她觸碰劉芳儀,被聞訊趕來的劉大人給攔住了。


  劉夫人哭嚎撒潑,死活不讓顧輕歡碰劉芳儀,哭著喊道:“我不許她碰我家芳儀!不準她碰!我家芳儀最討厭的就是她!不許她碰……”


  劉夫人哭的聲嘶力竭,哪怕被劉大人給桎梏著,也市井潑婦一般踢著踹著,哭著咬著掙紮著,就是不許顧輕歡動劉芳儀。


  顧輕歡望著劉夫人這般心傷哀嚎,眉頭微微蹙起,到底依了她,麵帶歉意的與厲璟天道:“厲少將軍,還是你看吧!”


  厲璟天點了點頭,又看了劉大人一眼,見劉大人也點頭讚同了,這才走到黑色未落蓋的棺木前


  細細堪看劉芳儀脖子上的傷口。


  用帕子隔著,輕輕按壓傷口四處,越發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厲璟天招呼顧輕歡與劉大人一同前來觀看,細細的解說道:“你們看,方才我已說了,傷口細長,薄狀而深,已知殺人利器是劍,但,這傷口微微下撇,可見持劍殺人者,身高定在二人之上,目測八尺有餘,才導致出往下撇的傷口。”


  “顧小姐與她院裏的幾個婢女身高相差不幾,與芳儀小姐亦無差別,若是多數女子所為,必會傷口持平,同這般……”


  厲璟天說著,抽劍在石柱上抬手一劃,石柱上便出現了一抹平衡切口,薄而深,且細長。


  他又接著手往下又劃了一劍,便出現與劉芳儀脖頸間的微微下撇切口。


  他又往著不同的角度劃出不同的切口來證明他所言非虛。


  劉大人再三對比過劉芳儀脖子上的傷口確是與厲璟天所說的一般,微微下撇,若不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


  厲璟天收起劍,眉目帶冷的看向劉夫人,道:“由此可見,殺了芳儀小姐的,是一八尺有餘的大漢,而非嬌小身型之人。”


  經厲璟天的推斷,暫定殺害劉芳儀的人是一位身高八尺有餘,且慣用劍的魁梧漢子。


  有了這兩點,搜查的範圍便會小上許多。


  太學院裏,身高八尺有餘魁梧體型的人不多,除去男學子之中的一個高大個兒與校場的負責管事,還有一位便是馬廄裏養馬的胡人,

  可,經大理寺卿的排查,那男學子與校場管事都不會武功,更謬論能一劍抹殺兩人。


  而那馬廄裏養馬的胡人,空有一身的蠻力,根本就不是懂武功之人。


  且,劉芳儀死的那天夜裏,他正與校場夫子在商說馬廄之中能用的馬匹之事,有校場夫子為證,更加不可能是他。


  得知消息的顧輕歡眉頭緊鎖,難以舒展。


  本以為得到真凶的特征後,尋出真凶便是輕而易舉的事,哪曾想查到了這裏,線索卻又中斷了。


  看著顧輕歡愁眉難舒的模樣,厲璟天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人,他便是身高八尺餘,且武功高強。


  一劍取走兩個弱女子的性命還綽綽有餘的人。


  那便是七皇子身邊的大傻個暗衛,曾與旋日交過手的那位。


  那七皇子曾對小廝裝扮的顧輕歡極為的感興趣,還曾上門討過人。


  若是七皇子的話,為了一個令他感到有趣的顧輕歡而抹殺掉劉芳儀主仆二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裏,厲璟天命旋日暗中追查七皇子及七皇子身邊那個傻大個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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