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太妃偏心
原本欺辱顧輕歡的那批奴仆說是受了那表小姐的授意才對小主子百般羞辱時,顧王妃的心裏便有些不舒坦的。
這次顧輕歡又麵臨橫禍,且險些有性命之危,她如何不怒?
若不是厲將軍府的厲少將軍心地善良不顧危險的將人救了,那她的歡兒……
顧王妃光是想想便覺得心痛如絞。
她的歡兒本就諸多災難,幼時蒙智被那些醃臢的仆婦欺辱,好容易才清醒過來的人兒,又是蒙了殺人的冤枉,更是幾次遭受飛來橫禍……
旁的也便罷了。
這表小姐自幼便是養在王府裏的,雖不是她與王爺親生的孩子,可待她又差到哪兒去了?
順太妃更是將她當個心肝寶貝兒似的,錦衣玉食裏堆起來養的這般金嬌玉貴的,她們顧王府又哪兒對不住她了?
竟三番四次的這般待她家歡兒。
那秦可心可知道,若是無人搭救,在馬兒癲狂的那般情況下,她家歡兒非死即傷!
上次還是看在順太妃的麵子上,才默默忍了下來。
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騎到她們顧王府小主子的頭上欺負人來了,秦可心這般可便有些恃寵而驕了!
顧王妃心有餘悸又麵帶薄怒的拉著顧輕歡的手,負氣的側過身子去背對著顧王爺,看也不看他一眼,竟是連顧王爺也給埋怨上了。
無端受到牽連的顧王爺苦笑了一下,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等著秦可心與她身邊的林兒過來。
顧輕歡出了這樣的大事,最後的調查竟指向秦可心身邊的林兒,這事兒不管於公還是於私,都得將秦可心主仆二人叫來問個清楚明白。
眾人在大堂等了約莫兩盞茶後,秦可心這才攙著順太妃徐徐走來,雙眸通紅且微微浮腫,像是哭過了般。
顧王爺與顧王妃見順太妃也來了,忙齊齊攜著子女上前與順太妃請安,顧王爺不動聲色的睨了秦可心一眼,卻是問著順太妃道:“母妃,您怎地過來了?”
順太妃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來,那長年浸了佛香的麵容上有著慈祥之色,精明的厲眸中卻是微微的泛著不滿的端肅,她的目光掠過麵上仍帶薄怒的顧王妃及顧家兄弟幾個,又轉在顧輕歡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後語意頗深的與顧王爺道:“你都擺出這等仗勢,同三堂會審似的,我不過來,可心這丫頭還不叫你給嚇壞了?”
說著,還拍了拍秦可心攙扶著她手臂的手,以示安慰。
秦可心順著順太妃的意將她攙扶到顧王爺讓出來的主位上,順太妃落座後,看也不看顧王妃身邊的奶嬤嬤替她斟倒的茶水一眼,那雙精明的厲眸轉望向站在顧王妃身側的顧輕歡,平靜地詢問她道:“本宮聽聞歡姐兒在外間出了事兒,可傷著哪兒了沒?”
顧輕歡垂著眼瞼拘了拘禮,恭恭敬敬的回話道:“回太妃祖母的話,孫女幸得厲少將軍伸出援手相救,總算有驚無險。”
順太妃聞言,麵上愈發的顯著慈祥模樣,雙手合什慶幸的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人沒事就好。”
說著又轉著手裏的檀木佛珠,看著顧王爺,與之交待著道:“那厲少將軍既是救了歡姐兒,你改日定要上厲將軍府去與人好生致謝才是……”
顧輕歡聽著順太妃又詢了顧墨風幾人近來忙的事兒,就是不提顧王爺讓秦可心過來的事,亦不問那林兒為何要將抹了藥物的短針藏在顧輕歡出行的馬車架上,仿佛沒這麽一回事般,不禁垂下了眼瞼掩去眸中的那抹嘲弄。
旁人家的祖母偏心,偏的是自家的孫兒。
她這太妃祖母倒好,偏的卻是那表小姐,還偏的沒邊了。
之前許媽媽她們說,是秦可心授意她們欺辱她,她的太妃祖母倒好,非要說奴仆冤了秦可心,將人杖斃了了事。
如今秦可心身邊的林兒被逮個正著,這太妃祖母便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給秦可心撐場子,先是詢了她有沒有受傷,得知她無事,此事自是不了了之了。
哪怕她受了傷,秦可心大不了也是被責一頓,頂多關個禁足罷了……
顧輕歡的唇角翹了翹,暗暗嘲笑自己沒那祖母緣,不管是在溫府裏,還是在這顧王府中,都得不到長輩的憐惜……
所幸,她在這裏還有疼她如眼珠的王爺夫婦,還有這幾位明顯眸中含了怒意的兄長們。
顧輕歡心中才這麽略略想著,便聽到她家的世子哥哥聲音夾雜著絲絲冷意的開了口:“救了歡兒的厲少將軍,孫兒與父王自然是要謝的,可害了歡兒的人,是不是也要給個說法才是!?”
顧墨風甫一開口,那秦可心的臉色霎時白了,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含著淚珠要掉不掉的看著顧墨風,姣好的麵容梨花帶淚,神情淒淒然的輕咬下唇,似十分難過的哽咽著開了口:“世子哥哥,你這麽說,便是咬定了心兒就是害了輕歡妹妹的人了,對不對?”
話落,眼淚同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著,聲音悲悲戚戚的嗚咽著,哭的好不傷心。
順太妃頓時便不滿的看了顧墨風一眼,眉頭微微蹙著,卻是沒說什麽,正準備安撫那哭的不能自己的秦可心時,便聽到顧老四玩味的話飄入了眾人的耳中:“真是怪了哉了,經曆了九死一生的人是小歡兒,大哥左不過是與太妃祖母說要那害了小歡兒的人給個說法罷了,你哭成這樣子做甚?還是說……你便是那害了小歡兒……”的人?
顧墨然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順太妃目光淩厲的喝住了:“住口!你渾說什麽!?”
然,秦可心卻是猛地打了一個顫兒,她顫抖著,哽咽聲更大了,好似被人冤枉慘了,又不得不強製抑製著自己悲傷萬分的那個模樣,格外的惹人心疼。
順太妃握著秦可心的葇荑安撫著她,那雙精明的厲眸卻是不滿的迸向顧墨然的,眉頭擰的緊緊的,語氣很是嚴肅的看著顧王妃訓道:“然哥兒今個兒也不小了,怎麽連姑娘家清譽的重要也不曉得,敢在這裏胡言亂謅,信口開河的?這是要逼死人才肯罷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