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絕食身亡

  為了兩國的顏麵,皇上最後還是讓京兆府尹按下了米恩貝爾殺人事件,並抹去她在那家勾欄院的痕跡。


  原還以為米恩貝爾會不依不饒,鬧的不可開交。


  哪兒知道,京兆府尹秘密送她回驛館後,她竟是沉默無比,一言不發。


  那京兆府尹原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詞來說服她,看著米恩貝爾沉默,他心頭也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這和親公主沒鬧。


  若不然,她若是鬧起來,京兆府尹也是拿她沒法子的。


  親眼見著米恩貝爾不吵不鬧的回了驛館,京兆府尹怔怔的看了好一會,最終鬆了一口氣,示意趕車的小廝打道回府。


  米恩貝爾甫一回到住處,便命人給她抬了浴湯,她將自己浸在水底,緊緊的閉著眼,任著熱水鑽入她的耳中,鼻中,仿佛這樣便能將她身上的那些肮髒痕跡給浸洗幹淨了一般。


  隻是,縱然她躺在水底想洗去那些惡心的痕跡,那些男人們放浪的話語還有那令人作嘔的氣息仍在她腦海中旋轉著,漸漸清明。


  她仿佛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昏暗房中,看著那些販夫走卒來了又離去,看著他們醜陋的嘴臉在她麵前放大,米恩貝爾便恨的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回想起那戴了半截麵具的男子同她所說的話,米恩貝爾倏地在水底睜開了眼,滿目腥紅。


  那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凝實,她咬牙飲恨的瞪著眼前浮著玫瑰花瓣的水麵,浮在上頭的玫瑰花瓣映在她的眼中,同鮮血一般奪目。


  米恩貝爾那雙布滿了恨意的眼眸,眸中深處仿佛刻著女子帶著盈盈笑意的身影,令她恨的刺目猩紅:

  顧輕歡!

  我同你之間,不死不休!


  “公主!公主!”


  在外間敲門敲了半晌的侍女不見人回應,生怕自家公主又鬧了失蹤,忙兒打開門查看。


  這一看,屋內竟沒發現她們公主的身影,不禁著急了起來。


  就在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時,浴桶中的水有了動靜。


  米恩貝爾從水底坐了起身,溫熱的水與玫瑰花瓣順著她的動作而滑落,她冷冷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帶著沾了水氣的睫毛睨向著急不已的侍女,語氣十分的冷漠:“什麽事?”


  侍女拿起一旁繡了鮮豔花卉的長袍遞了過去,有些怯生生的垂著眼瞼開了口:“番國來信兒了……”


  米恩貝爾從玫瑰浴湯中邁了出來,散著花香的水珠順著她的動作滑落而沒入地毯之中,聽聞小番國來信了,她接過長袍的動作一頓,又垂了垂眼瞼,將長袍披在了身上後,才淡淡的開口詢道:“信上說什麽了?”


  她落到如此地步,番國此時來信,無非是對她加以斥責罷了,還能說些什麽?

  米恩貝爾自嘲著,冷笑了一聲,取了塊幹帕子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不以為然道。


  與其讓她花費心思應付這樣無趣的來信,她寧願去策劃怎樣才能讓顧輕歡身敗名裂。


  同她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米恩貝爾原還以為是番國來的斥責信件,不想聽完她的詢問後,那侍女竟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泣不成聲道:“公主!拉達姆妃……沒了!”


  霎時,米恩貝爾愣住了,擦拭濕發的幹帕子也掉落在地,她怔怔的看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侍女,搖了搖頭,瞠著大眼看著人,難以置信道:“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她姆妃沒了!?


  沒了是什麽意思!?


  那侍女哭著從懷中掏出番國的來信,雙手高高的舉著,示意米恩貝爾拿去看。


  米恩貝爾目色沉沉的看了她半晌,麵色晦暗不明。


  她看著哭泣的侍女,又看向侍女手裏高高舉著卷成管狀的羊皮信紙,紅唇抿了抿,手卻沉重的抬不起來去取那封信。


  好不容易抬了手,還未觸碰到信件,她的淚便先行滾下來了。


  她們說,她姆妃沒了?


  沒了,是什麽意思?

  米恩貝爾顫抖著手拿過侍女手裏卷成一團的羊皮信件,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滾下,模糊了世間萬物及她的眼。


  她粗魯的以手臂拭去雙眼的淚,忍著心中的悲痛將那卷羊皮信件打開,她的影子在燭火的照耀下映在了窗欞糊著的明紙上,房間寂靜的可怕。


  須臾,一聲悲鳴傳來之後,緊接著,是女子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


  信上說,她和親之後失貞,被玄厲皇室休離的消息傳回了番國。


  她父王覺得她丟了番國的臉麵厭棄了她,連帶著厭惡了她的姆妃,縱容他的那些女人去作踐她的姆妃,導致她姆妃原本虛弱的身體更經風霜。


  就連小小的侍女都敢克扣她姆妃的吃食藥物,導致她姆妃病情過重。


  而她姆妃自覺無顏見人,怨自個拖累了她。


  若不是她,米恩貝爾也不會遠嫁玄厲皇朝,有此番的下場。


  信上說,她姆妃是絕食身亡,生生的把自己餓死的。


  “啊!姆妃啊!嗚嗚嗚……”


  驛館門前,一輛裹的嚴嚴實實的馬車在門口處停了好一會,車上坐著一位戴了帷帽的神秘少年,一旁的書童正嚴謹的給他斟著茶水。


  這時,聽聞驛館裏頭傳來女子悲痛的嗚咽聲,那戴了帷帽的少年接過書童遞過來的茶水,聲音如山間清泉淙淙:“既然消息遞到了,那麽,我們走吧!”


  那書童點了點頭,掀起馬車簾子坐到外間趕車去了:“駕!”


  另一邊……


  米恩貝爾伏在梳妝台上痛哭不已,手裏緊緊的攥著那封傳了她姆妃死訊的羊皮信紙,聲音悲悲戚戚,她的嗚咽啼哭叫人聞了心酸,聞了落淚。


  若不是傷心至極,又怎會哭的這般的悲痛?

  米恩貝爾伏在梳妝台上哭了許久,哭紅了眼睛,哭紅了鼻子,她將揉成一團的羊皮信紙打開,輕輕撫在她姆妃的名字上,一滴淚順著香腮落下,她的嗚咽,萬分淒涼。


  銅鏡中映出她哭的紅通通的眉眼,她又緊緊的攥著手裏的羊皮信紙,白皙的葇荑攥的青筋暴起,她含著淚花的雙眸發狠的迸向銅鏡之中,對上自己發紅的眼,暗暗下了決心。


  她定要把這玄厲攪的天翻地覆,誓要整個玄厲皇朝給她的姆妃陪葬!


  若不是玄厲!

  若不是顧輕歡!


  她的姆妃不會死!

  顧輕歡!

  顧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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