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禍國殃民

  皇上的話於寶妃而言宛如利箭穿心,原來在他的心中,她已成了這樣歹毒至極的人。


  不待寶妃開口,皇上又繼續咬牙道:“你說你無辜,那舒嬪就不無辜?靈兒的女兒就不無辜嗎!?”


  寶妃緊緊抿著唇,看著地上那兩盒百年人參,仍是那一句:“臣妾是被人冤枉的!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大可尋禦醫前來驗一驗,看這兩盒百年人參有無問題就是!!!”


  聞言皇上冷笑連連,眸光早已無半分的暖意,他冰冷的目光迸向仰頭看著他的寶妃,冷笑道:“看在你往日的情份上,朕原還想給你留幾分臉麵,你非要撕破臉皮,那便休要怪朕無情!”


  “你還敢口口聲聲說你是被人冤枉的,你當朕不知六公主被歡丫頭救回來的次日,你便對歡丫頭下了手?”


  “你當朕真的不知,愉嬪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去太後跟前挑撥離間的?”


  “你當朕不知,你日日陪伴太後念佛,在佛香中動了手腳,好在太後召那些人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中了你的詭計!?”


  暗影無處不在,他不過是看在寶妃當初為了他,叛了師門,站在了他這一邊。


  不過是認為她種種手段是為了自保才睜隻眼,閉隻眼。


  但是呢?

  不還是為了她自己的那點嫉恨而妒忌的麵目全非!


  “魏小芊,你的心,還是如往的硬啊!”


  硬的讓朕毛骨悚然。


  雖然他早便知道魏小芊不是什麽良善之人,早在她背叛她師父與前廢太子的時候他便知道了。


  原以為是敢愛敢恨的灑脫之人,卻仍是逃不過嫉妒二字。


  皇上說完,深深的看了臉色刷白的寶妃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臨走時,皇上下了聖喻,寶妃善妒,不盡宮規,罰禁足至朕解令為止。


  皇上走時,寶妃便一直垂著腦袋看不清模樣的。


  皇上走後,寶妃宮裏的大宮女把皇上的聖喻轉達,她卻仿佛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宮裏的宮人見狀都以為寶妃莫不是受到了打擊而變得癲狂了。


  唯有寶妃身邊的嬤嬤才知道,她是在笑她自己。


  笑自己什麽呢?


  笑自己兜兜轉轉,仍是逃不出那名為沈舒靈的魔咒。


  她嫉恨顧鴻榮的愛給了沈舒靈,便義無反顧的背叛了顧鴻榮,好叫他知道,她能愛他,也能毀了他。


  她以為她站在了皇上這邊,皇上便能看到她的價值,便能看到她遠比他心心念念的沈舒靈有用。


  嗬!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仍敵不過一個死人。


  原本她是可以仗著與皇上攜手的情份上安然度日的,可是她恨啊!


  恨到看到沈舒靈的女兒便不顧自己藏了多年的鋒芒也要毀了她。


  恨師父把一身絕學傳授給沈舒靈的女兒。


  恨沈舒靈哪怕到死,都是她擺脫不了的陰霾!


  她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宮裏溫順了一世,忽然便不想再溫順了。


  那些人叫她不痛快了,她為何還要掖著藏著,避讓著?

  所以,她開始算計了。


  算計這個宮裏的每一個人,每個人都是她的棋子。


  她算計了餘妃,得到了二皇子。


  日後,她還會與二皇子聯手,把顧輕歡、舒嬪,厲璟天,甚至是皇上都拉下來!

  這個世上,最涼薄的就是一個情字。


  皇上對她厭惡至極,她何嚐不是?


  皇上既然看不見她,那她便也毀了他罷!

  那一日,宮裏發生了許多的事,舒嬪被太後抓走後中毒,愉嬪被打入了冷宮,寶妃被罰禁足。


  這一切看似沒有關聯,卻夾雜了千絲萬縷理不清的關係。


  當天夜裏

  一個掩的嚴嚴實實的嬌小身影披著寬大的鬥篷鑽入了禦花園的假山洞裏,裏頭已有另一位披著鬥篷的黑影在等待著,一手傳遞一手接,一息之間又各自分開,悄悄的消失在夜幕之下……


  七皇子所

  七皇子看完手上的小紙條,薄唇上噙了一抹冷笑的同時把那小紙條丟到案幾上的小銅爐裏焚燒,譏諷道:“素來隻有本皇子算計旁人的份,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算計本皇子了,寶妃自不量力,自以為與老二攀上便是穩坐的太後了,也敢來算計本皇子的母妃!”


  “嗬!這次不過是小小的懲戒罷了!”


  七皇子嗤笑著拉開案幾上一個蒙了黑布的鐵籠子,露出裏頭那幾隻白色的小老鼠來,他一邊逗著小老鼠,一邊緩緩的開口道:“舒嬪竟有些本事,倒叫本皇子有些刮目相看了,那寶妃還自以為掌握了天下名毒,卻不知一山還比一山高,且由她傲著吧!”


  有鬼穀子徒弟的身份為他打掩護,他且看那寶妃還能耍什麽花招!

  ……


  如今人人皆知舒嬪是皇上的心尖寵,為了她,愉嬪被打入了冷宮,寶妃被禁足至今仍未解。


  皇上又為了她二月初的生辰大開宮宴,就為一博紅顏開懷。


  宮宴上,絲竹聲樂徹天響,宮娥載歌載舞,朝臣與案上的皇上及舒嬪舉杯相慶,舒嬪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哪怕是薛貴妃過壽也沒有這般的隆重,舒嬪此宴,堪比國母壽誕,明麵上風光無限,背地裏卻飽受非議,赫然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妃。


  可奇怪的是,最早提出不滿的不是朝中元老,反而是朝中一些無甚舉足輕重的三流官員。


  這便叫人匪夷所思了。


  帝皇昏庸,朝中元老應是提醒國君應以國為重為本才是。


  可偏偏顧王爺、沈丞相包括閣老一脈對皇上此行視若無睹,反還送上厚禮為舒嬪過壽,有意討好多一些。


  於是,朝中分為三派,一派便是以顧王爺等為首的討好帝心,一派便是提出讓皇上以國為重,暗指舒嬪是妖妃之舉的官員,還有一派,立朝最久,風吹不倒的牆頭草一派,遠遠在觀望皇上的態度而選擇站隊。


  官眷中受自家老爺影響的夫人們也是如此,對舒嬪有瞧不上眼,認為她是狐媚子做派的,亦有為了夫君的前程而上趕著去抱大腿的。


  還有一派,選擇了不得罪,不討好,一切按規矩客套的。


  顧輕歡便是在那客氣疏離的隊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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