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僅此一次
華宣殿一旁的高台上
夜幕間,厲璟天與沈澤言的身影很好的隱藏在幕色之中,他二人目送薛貴妃等人離開,見人走遠了,兩人才對峙了起來。
厲璟天微微眯著冷厲的眸子迸向沈澤言,語氣含著詰問:“別說你不知道二皇子與寶妃的陰謀,你可還記得,歡兒是我的未婚妻!?”
“明知是計,為何還要將計就計?沈澤言,你到底想幹什麽!?”
麵對厲璟天的厲聲詰問,沈澤言垂眸不語。
“明知是計,為何還要將計就計?”
沈澤言唇畔含了一抹苦笑,搖了搖頭,緩緩抬起眼瞼幽幽的看向自己的好友,輕歎了一聲:“左不過……”
“想給自己一個借口,給自己一個掙紮的機會罷了。”
他想好了,若是歡兒沒能抗過藥效,若是厲璟天沒來救她。
那他,便借著寶妃與二皇子的這個計謀,把他與歡兒綁在一起,就這樣綁在一起一生一世,也好。
可,瞧著好友那冷厲的麵容,沈澤言自嘲的笑了笑,以厲璟天在意歡兒的程度,他又怎會讓歡兒涉這個險?
厲璟天為了保護歡兒,不惜動用了風雲榜的高手及皇上用來保護他的暗影都調到了顧輕歡的身旁……
他豈不知二皇子和寶妃不會成功?
不過是賭一賭罷了。
明知會輸,卻願拚死一博,最後,仍是輸的一無所有。
“沈—澤—言!”
厲璟天咬牙,恨恨的瞪著眼前的摯友,一字一句的道:“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若不然,休要怪我翻臉無情!”
沈澤言苦笑道:“我知道,不會再有下次的。”
一次便夠了。
聞言,厲璟天定定的看著他,瞥見了沈澤言眸中的那抹苦澀,半晌才冷硬道:“記住你的話,僅此一次!”
沈澤言看著好友,苦笑了一下,認了。
他隨著厲璟天的目光看向禦花園的方向,道:“放心吧!隻是,二皇子那邊,你預備要怎麽辦?讓他繼續猖狂嗎?”
厲璟天負手站在高台上,看向禦花園處燃如繁星的盞盞花燈,厲眸微眯,冷冷的道:“他最近也蹦躂夠了!”
而他,也受夠了那些人打他家小家夥的主意了。
沈澤言明了厲璟天的意思,又想到了參與了這個計劃的沈玉琪,不禁頭疼道:“宮裏的人,交給你,沈玉琪……交給我吧!”
厲璟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語氣冰冷,飽含殺意道:“若不是看在她姓沈的份上,你以為她還能活!?”
同是姓沈,怎就這麽大的區別?
都說沈大小姐溫婉良秀,知書達禮。
可那沈玉琪分明就是一個善妒的愚蠢之人,輕易便被旁人的三言兩語煽動。
這樣愚蠢的人,竟與沈澤言、沈玉盈一母同胞,真叫人難以置信。
提及這個妹子,沈澤言也是搖頭苦笑。
沈玉琪打小便與他們不親近,他也不知道沈玉琪到底在想些什麽……
但,對願意放她一馬的好友,沈澤言還是真心道了謝,並保證道:“我會看好她的。”
“是便最好。”
另一端
身在禦花園的寶妃見到薛貴妃等人回歸,甫一對上桂嬤嬤的眼便知計劃失敗了,卻仍不動聲色的迎了上去,故作驚訝道:“可是出了什麽事了?貴妃姐姐麵色怎的如此難看?”
薛貴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本想譏諷寶妃的裝模作樣,而後想到了七皇子的話,生生把嘴邊的嘲諷咽了下去,冷淡道:“無事,不過一場鬧劇罷了。”
聞言,寶妃瞪著桂嬤嬤,怒斥人道:“你這奴才!瞧你做的糊塗事,事情都弄不清楚便跑來亂嚼舌根子,叫貴妃姐姐與王妃白跑一趟,真是可恨!還不快些下去自領板子!省的在本宮眼前丟人現眼!”
桂嬤嬤當下便認了錯,下去領罰了。
明知寶妃不會真正的處罰桂嬤嬤,主仆二人卻要這般惺惺作態,薛貴妃見狀,唇畔不禁揚起一抹譏諷來,暗道虛偽。
一場風波未起便平。
而顧輕歡也在顧王妃等人的身後返了回來,身旁陪著顧王妃的奶嬤嬤及沈玉盈。
顧王妃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卻當著薛貴妃及寶妃的麵板起臉來訓人:“你不好好的觀看才藝表演,亂跑什麽?平白的叫娘娘們為你擔心,還不快些來與貴妃娘娘及寶妃娘娘賠罪!?”
見顧輕歡乖乖前來拘了禮,顧王妃又詢著奶嬤嬤道:“這丫頭跑哪兒野去了?你打哪兒尋的她?”
奶嬤嬤未答,沈玉盈便替顧輕歡開脫道:“王妃,您錯怪郡主了,都是我不好,惦記著先前猜花燈的彩頭,硬拉著郡主陪我去取,若不是嬤嬤尋了來,我還不知道招您擔心了呢!都是我的不是……”
這時,奶嬤嬤也適當的開口道:“奴婢確是在猜花燈那處尋著的郡主,兩位主子猜完了花燈,又跑去看小宮女們放水燈,這才誤了時間。”
顧輕歡也攬著顧王妃的手臂撒著嬌:“對不起嘛!母妃,歡兒叫您擔心了。”
薛貴妃本就有著拉攏顧王府的心思,寶妃與其目標一致,兩人開口替顧輕歡求了情,顧王妃這才鬆了口,不再追究顧輕歡的離席。
明麵上風平浪靜,實則各懷鬼胎。
縱是被嬌寵著的顧王妃也知今夜凶險連連。
宴散,待顧王府馬車出了宮門,她便麵含嚴肅的詢著顧輕歡道:“歡兒,你與母妃說實話,今個兒被困在華宣殿裏的人,是不是你?”
顧輕歡默了一下,瞥見顧王妃那難得嚴肅的臉龐及她眸中那遮不住的關心,點了點頭。
見狀,顧王妃的心狠狠一揪,麵上的嚴肅也轉為擔憂,拉過幺女上下打量,嘴裏不住道:“那你有沒有事?是什麽人做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可不許瞞著母妃!”
見顧王妃慌張,顧輕歡反將顧王妃的手握在了手裏,安撫著人道:“母妃莫急,歡兒沒事,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顧王妃拉著顧輕歡看了又看,見人確是無礙,這才放下心來,又緊緊的蹙起眉頭,敏感道:“可是寶妃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