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就這？
“內亂，果然。”
聽到公良莫的話，那乳白色的人影微微低下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看不清。
公良莫一愣，因為在她的認知裏，器靈和人族不應該有太多情感瓜葛的，她叫這個器靈前輩也完全是因為這曾是初代人皇軒黎仁的寶具。
注意到公良莫臉上有些疑惑的表情，燭離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小莫，正式介紹一下，這位現在以器靈之姿出現在你麵前的，正是初代人皇軒黎仁的靈魂具象。”
公良莫愣愣地看著麵前乳白色的器靈，越看越感覺和史書上記載的人皇軒黎仁的畫像很像，再經過燭離確認之後。
公良莫腳下一晃，險些再次昏厥過去。
數千年前的人皇竟然出現在她麵前，不要說公良莫了，任何一個人族之人都會受不了這種刺激。
“可惜吾已成殘破之軀，不能再為人族打出一片天地，未成之事隻能交付於爾等。”
器靈軒黎仁注視著公良莫，他自然看出了公良莫並不是天賦異稟的天才，但同時也發現了公良莫身上那可貴尚存的人族高尚精神。
側著頭看向燭離，燭離的身份他自然知道，當年軒黎仁瀕死之際，他來到鍾山找到了當時剛剛定居鍾山的燭離。
說服了燭離將自己和自己的寶具葬在了鍾山，這才讓他作為器靈一息尚存，存活至今。
最後對著燭離點了一下頭，器靈軒黎墨的身影再次化為一團白色的光芒鑽進了斷刃之中。
燭離拎起斷刃，背後的金輪再次亮起光芒，將斷刃通過金輪再次放回了遠處。
“這就是傳奇級別的寶具，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導致破損成這樣，如果現在交給你一把傳奇寶具你認為會怎麽樣？”
燭離似笑非笑地看向公良莫，公良莫因為最近實力的飛快增長已經開始出現一些自大的弊端了，適當讓徒弟知道差距也是師傅必須要做的事情之一。
“師傅我懂了，我一定會努力練功，成為配得上傳奇寶具的強者。”
“你懂個泡泡茶壺，為師的意思是現在給你一把傳奇寶具那麽你現在就會反過來被寶具控製，寶具一定要和自身的相性非常高才好，而不是越強越好！”
公良莫下意識地抱住頭看向燭離，燭離挑了挑眉毛還是沒有再去敲公良莫的頭。
“走吧，為師帶你去靈塚，看看你和哪件寶具的相性不錯。”
有些無奈地看向公良莫，在燭離眼裏，公良莫本應該是最無憂無慮的一個年齡，卻已經背上了國仇家恨。
家人的背叛，臣子的背叛，王國的失去，一切重擔都壓在了公良莫那小小的肩上。
而燭離能做的也隻有教導公良莫變強，以及給予她支持。
兩人兜兜轉轉來到了鍾山山頂的後山，在這一片放眼過去有些荒涼的後山，漫山遍野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寶具。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種各樣的武器插在地上，在燭離兩人出現之後，遍地的寶具開始共鳴起來，不同顏色的靈氣互相呼應，靈氣的濃鬱程度讓後山產生了一片霧氣包裹著漫山遍野的寶具。
“去吧，用你的心去選擇，選擇一把與你心相印的寶具。”
聽到燭離的話，公良莫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了後山靈塚的範圍。
一步踏出天地轉變，公良莫猛地發現周圍仿佛變了一個地方一樣，空氣渾濁的讓人難以呼吸，各種嘈雜的聲音在公良莫耳邊不斷響起。
地麵上不再是一把把寶具，無數各種各樣的身影出現在公良莫的視線裏，或是一身鎧甲的戰士，或是形態各異的奇珍異獸，或是一看上去就帶著氣場的傳奇人物。
所有身影的目光都注視著公良莫，一言不發，濃厚的靈氣重重地壓在公良莫身上，讓她每一次呼吸都非常困難。
寂靜的場景，濃厚的壓力，每一雙眼睛的注視，都讓公良莫感覺心底發寒，下意識地想回頭向燭離求救，但卻猛地發現自己竟然轉動不了脖子了。
張開嘴想要呼救，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明明是很熱的天氣，公良莫卻冒了一頭冷汗。
“別怕，用心去感知每一把寶具，他們之中一定會有和你靈魂所契約的存在。”
燭離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公良莫現在的狀況完全被燭離看在眼裏，不過燭離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一定是要公良莫自己去感應，才能找到和自己契約度最高的寶具。
聽到燭離的話，公良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靈氣覆蓋在身體上。
明明閉上眼睛之後一片黑暗，但隨著靈氣覆蓋在身體上，各種各樣的信息開始被公良莫接收。
“嗬，區區一個人族小姑娘，沒資格成為老夫的靈主。”
“非我族類，不可共存。”
“靈基靈氣都平平無奇，沒有前途。”
“就這？”
無數冷嘲熱諷都湧進公良莫的心裏，平時隻能看見那些寶具震動，現在公良莫才清楚地知道，這些寶具根本看不上他。
那震動根本不是引發的共鳴，而是因為嘲笑她而發的抖動。
一直以來被公良莫克製住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開，不甘，屈辱，仇恨充斥著公良莫的內心，她恨大臣董仲嚴，恨他奪走了自己的國家。
她恨公良晉，恨他與外人勾結來殘害她這個姐姐。
她恨公良莫，恨自己沒有實力，甚至要大將軍封武拚死才把她護送出來。
她恨這天地不公，她恨這世間無常。
一種名叫憎惡的情緒在公良莫心底綻開，赤紅色的靈氣從公良莫身上緩緩升起。
站在不遠處的燭離注視著這一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公良莫現在的狀況明顯就是被靈塚裏的高濃度靈氣所影響了，將心底的陰暗麵放大了無數倍。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
“小姑娘，你恨這天，恨這地，憎恨世間的一切，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不妨把一切都交給我，我來替你完成這一切吧。”
燭離眯起雙眼，果然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