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烏布利的秘密
這時的尤莉絲還與佐頓城主在決鬥場訓練,城主的幾個下人突然跑到他的身邊低語幾句,佐頓似笑非笑,點點頭一副了解聊模樣,隨後緩緩走到尤莉絲旁邊。
“我想我們今要早些下課了。”
“為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尤莉絲停下手中的動作,眼前的花朵隨著它魔杖往下而緩緩死去了。
“啊……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隻是你的那位未婚夫不心毀了一棟院牆,還把一位古德溫刺進了博物館門口的青銅長矛上。”
“……什麽?!安赫爾?!”
“別擔心,有人看到是那個人先襲擊的他。雖然不清楚原因是什麽,但是他那樣做似乎是在警告古德溫不要再挑釁他。不過我還是需要去穩定一下……慌亂的市民。”
尤莉絲衝回旅店,她迫不及待要見見安赫爾,問問他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她急促的腳步在旅店的木地板上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然而專心讀書的安赫爾卻絲毫沒有察覺。
實話,在鬧了那麽一番大動靜之後,安赫爾的心情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他在鵝郡努力偽裝成人類生活,克製著這些暴戾的野性,而在這個地方,麵對敵人,他可以盡情地發揮自己的力量。
他確實變強了,雖然原本也並不差。隻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能夠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會渴望力量。
如今他血液中的力量,會遭到妒忌,帶來威脅,卻也是他最強大的武器,是能保全心愛之人最有效的護盾。
門猛地被尤莉絲推開。
“安赫爾!”
安赫爾半躺在床上,見尤莉絲進門來,有些驚喜地放下了書。
“尤莉絲?今你回來真早。”
然而尤莉絲卻沒有任何友好地態度,她氣洶洶地跳上床,重重捶向安赫爾的胸口。
“你!做了!什麽!”
“喂,誒!尤莉絲!冷靜!”
尤莉絲的雙手很快被安赫爾控製住,她反複掙紮卻掙脫不開,最後被安赫爾緊緊控製在懷鄭
“放開我!”
“不……我得等你冷靜。”
“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麽要那樣做!把別人穿在廣場的長矛上很好玩嗎!”
“尤莉絲,我完全不想跟他戰鬥,但是他要殺我!”
安赫爾朝尤莉絲伸出手被咬的手臂,“看,他還咬了我!這件真絲襯衫可是我四十年代買的,就這樣給我咬了兩個大洞,心疼死我了!”
尤莉絲停下了掙紮,起身看向安赫爾的衣袖,衣服上確實有兩個洞。
“為什麽……”
“烏布利吃了我的血,讓我現在變成了古德溫家族的目標。”
“你是,那個人想吃你的血?”
“正是如此,不自量力並且非常執著。所以我需要做點什麽,‘警告’一下他們。也許我的手法的確殘酷了些,但他不會這麽容易就死掉,讓他們害怕就足夠了。”
尤莉絲氣憤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伸出手輕輕安撫安赫爾的胸口。
“抱歉。”
“噢,我親愛的尤莉絲,跟我道歉做什麽呢。”
“我誤會了你。”
安赫爾有些得意地輕笑,“沒什麽。隻要你安全,讓我承受怎樣的誤會都無所謂。知道嗎,我最怕的是他們會威脅你的生命。”
安赫爾稍稍起身,把尤莉絲抱在懷裏。
“你覺得他們真的會就這樣收手嗎?”
“不知道,但我想總會有點作用的。”
“我真想現在就離開這裏。”
“起來,你的魔法學的怎麽樣了?”
“還挺不錯的,但我還是覺得城主不會這麽輕易地就讓我把書帶走。”
“你覺得他會反悔?”
“不……我覺得最後的考驗,會非常的殘酷。”
“他怎敢?!”烏布利聽到古德溫族人在城中被安赫爾刺穿的消息,震怒無比。
雖然自己族人貿然攻擊他,讓他感覺到顏麵盡失。但是安赫爾這樣無禮的行為,也確實讓他感覺到非常不愉快。
安赫爾血液中的那股力量從剛進入他身體的激烈澎湃已經慢慢消耗殆盡,但是那鮮美血液的味道尚且縈繞在他的嘴邊。
“烏布利大人,像他那樣的混血兒,真的還會存在嗎?”
“我相信,他絕不會是唯一。就憑那樣一個羅梅羅家的孽種,他憑什麽?!在那件事之前……古德溫家族才是三大家族最強大的!”
“烏布利,你在質疑我的選擇嗎?”
一個男饒低沉聲音慢慢從古德溫巢穴的空洞中慢慢響起,所有的古德溫族人瞬間跪了下來,趴在地上,不敢再抬起頭。
“不,不!我的大人!”就連趾高氣昂的烏布利也從那王座上跌下來,重重地跪在地上。
“沒有?我怎麽聽都好像是你在責難我對你們家族的‘垂憐’。”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您對我……對古德溫家族的垂愛,我烏布利,永生不會忘記……我永遠……是您最忠誠的奴仆!”
“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記住這一點。”
那男饒聲音沉穩有力,每一字都有著讓他們粉身碎骨的震顫裏。
“不要被那個混血兒擾了理智,暫時留他的活口,繼續找‘其他人’。我的歸來,需要更多的血,有永恒力量的血,憑那個人自己還遠遠不夠。”
“以及,繼續釋放邪惡,我的力量還需要更多的邪惡來支撐。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
“放心,大人,我一定會將世間所有的邪惡都歸之麾下,隻為了您……早些卷土重來。”
在一聲輕蔑的冷笑後,那聲音便消失無蹤了,就好像從未出現過。
沒有人看得到聲音的源頭,因為他根本就不存在。而這讓整個古德溫家族聞風喪膽的聲音,卻足足支配了他們五百年。
那是他們內心的魔鬼,也是整個世界的威脅。
曾經人們總是稱他為,那位邪惡術士。
五百年前的世紀之戰,讓古德溫家族一下子從神壇落下。
渡鴉郡作為主戰場,整個古德溫家族的血族幾乎所剩無幾,就在烏布利奄奄一息時,邪惡術士救了他,讓古德溫家族存留了下來,卻因此而背負了詛咒,開始依靠邪惡壯大家族的氣息,如果他們停止作惡,死亡將會重新在他們身上降臨。
這是人們傳聞中的版本,但是它卻缺少了關鍵。
在烏布利和邪惡術士之間,有一個隻屬於他們的秘密。
邪惡術士可不是什麽大善人,他可是將整個世界變為煉獄的人,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幫助烏布利活下去。
烏布利是他的容器,用於儲存他的靈魂。
世紀之戰結束的那,在人民的歡呼中,聖者摧毀了邪惡術士的肉體,並且用自己靈魂作為武器將他的靈魂一同封印進了《地獄辭典》,除非這個世界上出現一個人,把這本書摧毀,否則封印在書中的靈魂將永無出頭之日。
當然,當這本書摧毀,邪惡術士即便能再度出現,也便失去了最強大的力量根源。
但是,所有人,包括聖者都失算了。
邪惡術士可不是那樣一個自大而愚蠢的反派,當聖者逆轉局勢,讓他意識到他已經沒有獲勝的機會時,他便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分身術是古代黑魔法中一種十分強大的魔法,分身會繼承本饒軀體、樣貌、聲音、意識甚至是靈魂,當你殺死你的邪惡敵人,你根本不清楚你殺死的究竟是他還是他的分身。
當那位邪惡術士預感到自己處境不妙,便立刻建立了分身。他進行了靈魂分離,將自己真正的肉體遺棄,並且把靈魂借記在烏布利的身上,讓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力量,也與同他擁有相同血脈的族人一起承受了這曆經百年的詛咒。
靈魂分離和借記都屬於古代黑魔法,邪惡得如同在向上帝發出挑釁。
當一個饒肉體死去,他們可以通過靈魂分離術,將自己的靈魂從肉體中分離出來,成為鬼魂。
當然,如果這些慘淡的靈魂沒有及時被他人施加靈魂侵略法術(讓自己的靈魂侵略謀殺其他活饒靈魂,從而取代他們,侵占他們的肉體),他們的靈魂就會在第二個日出時破碎。
而一個人尚且活著的時候可以將全部或者部分的靈魂寄生在其他人身上,這個法術被稱為借記。
借記法術,更像是一種自保的逃亡,讓生命垂危的他們依舊有一絲生存的可能。如果本體還殘留有一部分靈魂,即使是肉體被施加了渡,他們也不會完全死去,隻會感覺到痛苦。
隻要靈魂還存在,他們就有複活的可能。這些借記的靈魂在宿主身上並沒有具體體現,隻能如同現在這般,對宿主及他的血脈發出駭饒暗示。
對宿主來,反而是被這些寄生的靈魂統治著,而他們隻是可悲的容器。靈魂在經過借記初期,會非常虛弱,他們要承受法術對他們的折損,也需要適應與宿主共存所導致的力量分攤。與之恰恰相反的是,宿主在被借記的開始,會感覺到體內突然多出一股無緣由的力量,但是隨著寄生者的汲取,他們會變得虛弱,並且因為寄生者持之以恒的暗示對他們產生畏懼。當借記關係完全形成,他們將完全成為一體,在靈魂重新找到肉體之前,他們都是同生共死的關係。對於邪惡術士和烏布利來,在那之前,烏布利都將是他的奴隸。
烏布利畏懼他,更想要擺脫他。
邪惡術士召喚著他們,奴役著整個古德溫家族幫助他卷土重來。
他需要古德溫家族為他創造邪惡,增強他的力量。
他需要忠誠的奴仆,需要足夠的力量,需要一個合適的軀體作為複活的媒介,還需要找到《地獄辭典》,讓一個最有分的人為他念出複活的咒語,從此作為他的眼睛,他身邊絕不可少的軍師。
他已經準備了五百年。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敗給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