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殺手
尤莉絲呆呆地望著國王，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國王這番話的含義。
“康斯坦丁至今下落不明，他作為我最看重的一位良臣，我相信他一定能夠自保。但比起他遭遇不測，我更擔心的是他會為凡妮莎所用。”
“我曾與康斯坦丁先生有過一段來往，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
“我並不是他會叛變。”國王搖了搖頭，輕笑了一下，“這些話其實不太適合在這樣的狀況下講出來，但他對凡妮莎的感情，確實十分複雜。”
安赫爾稍稍垂眼，似乎對於國王這番話，他比尤莉絲更容易理解。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夠打敗凡妮莎，並且找回我的功臣——這算是我的一點私心吧。沒有康斯坦丁，絕對不會有如今的巴普國。”
“我明白，但其實我今來……是要求您幫忙的。”
“你盡管，我會讓整個夜鶯郡的士兵任你調遣。如今巴普國各處戰火連篇，我作為當今國王卻卻沒有能力為我的子民們除憂解難，這一直以來都讓我深感慚愧——也是時候拿出我們的殺手鐧了。”
尤莉絲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國王的終極武器，居然是自己。
“其實我們是偷溜進皇城的……我們的朋友，鶴臣，因為一些意外，被抓到了監獄……”
尤莉絲無奈還是將他們的計謀一一向國王道來了。
國王聽罷哈哈大笑，“好一個黑臉白臉之計！好一個狡猾的姑娘！”
“放心好了，我這就命人把他帶出來！”
幾個侍衛匆匆從殿堂走出，同時又有一陣腳步聲匆匆從殿外走進。
安赫爾和尤莉絲一同回過頭，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麵孔。
“盧斯男爵？”
好久沒有聽人叫過這個名字，安赫爾還是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瑞斯王子。”
“你怎麽會在這兒？”
“當然是我征召他們來的。”
“父王。”瑞斯王子這才回過神，自己原來還在神聖的殿堂之下，趕忙向國王行了個禮。
“匆匆忙忙的，出什麽事了？”
“稟告父王，獅鷲郡的來信……奧奎因家族有人反叛，脅迫族長與凡妮莎簽訂了惡魔的條約，也就是——現在整個奧奎因家族都是他們的奴隸了。”
國王的神色稍稍黯淡下來，本能似地望向令下的內閣成員，那些人臉上也不約而同地難看起來。
奧奎因家族雖然作為血族，但向來給皇族留下了智慧正義的形象，與人群一起生活，幾乎從不惹出事端，甚至很多人都以內閣成員的身份參與政界。
自戰亂爆發，他們始終在與凡妮莎的軍團對抗著，與獅鷲郡的那些巫師並肩作戰，沒有絲毫因為他們出身是血族，就想把武器對準人類的想法；他們的高尚，無論究竟是他們真正所想，還是為了與人類平和相處製造出來的假象，都令人欽佩。
但如今，若是奧奎因家族真的與凡妮莎簽訂了契約，那麽無論他們再如何高尚，也將無能為力。
國王朝著內閣中空出的那個位置，輕歎一口氣，“當初奧沃斯執意要回獅鷲郡與子民們並肩作戰，我不該讓他去的。”
“奧沃斯閣下那樣堅毅的人，即使是父王阻止，他也不會答應吧。”
國王無奈輕笑，“是啊……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最可惜的並不是巴普國失去了如此多的良臣，而是凡妮莎的日漸壯大，是以犧牲我方勢力為代價的，這讓皇家更顯孤立無援了。
正當殿堂內一度陷入悲歎和焦慮之時，安赫爾突然開口了，“如今三大家族都歸屬凡妮莎……這已成定數，也並非我們能夠扭轉。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五大信物才是！”
他看向尤莉絲，而殿內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五大信物……”國王輕聲嘀咕，仿佛若有所思，但他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在另外那句話上，“你剛剛什麽？三大家族？”
“是的，洛朗已經跟凡妮莎簽訂條約了。”
“你一個商人，怎麽會和血族有牽連？
安赫爾望著國王那雙鷹一般的眼睛，嘴邊的話不自覺地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不知怎的，他想要出一些他本不該的話。
”其實我是……”
“是我因為巫師的身份被羅梅羅家族的人找麻煩，盧斯幫我解圍，結果跟我一起落難……我們在鶴臣的幫助下才逃脫，他是來自東方的忍者，專門以獵殺……血族為生。”
或許隻能萬幸在場的人中已經沒有血族，不然這樣的話出來，鶴臣還不知道要遭到怎樣的對待。
“就是他嗎？”
鶴臣滿臉血跡地被侍衛從門口護送進來，身上髒兮兮的，麵具和武器也沒有帶在身上，他走路一跛一踟，顯然有些不自在。
“沒錯——你還好嗎，鶴臣？”
他走到尤莉絲和安赫爾麵前，抓了抓自己一頭亂發，苦笑了一下，“沒什麽事，就是武器沒在身上，有點沒安全福”
聽罷國王趕忙讓人們拿來鶴臣的武器和麵具，全副武裝之後的鶴臣這才自在起來。
國王似乎對他們三個饒有興趣，尤其是安赫爾。他身為瑞斯王子冊封的男爵，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第一次見麵，確實不同凡響，而且更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竟還與尤莉絲有這如此之深的羈絆。
“三大家族都與凡妮莎簽訂了契約，這確實是個不祥之兆。想當年我的祖先從血族和精靈手中獲得這份禮遇一般的大地，發誓用生命去守護它。五百年前的戰爭，已經是巴普國史上巨大的考驗，而如今的種種跡象，似乎都在表明，有一些不該出現在世上的東西，正在蓄勢待發——凡妮莎隻是個引子。”
“實話，若是真相真的如同傳中那樣，如同世紀之戰上最終沒有出現那位來曆不明的聖者，現在的巴普國，也許早就不存在。但如今寄希望於再出現那樣一位聖者，也確實是愚昧的想法。”
“但現實就是這樣，巴普國的主要力量，並不在於這成千上萬的士兵，不在於我，不在於皇族，而在於巫師和血族。如今血族紛紛淪陷，我隻能寄希望你們，寄希望於你。”國王望著尤莉絲的那一刻，就好像把拯救整個國家都壓在她身上一般。
“你父母的強大，每一個人都有目共睹。我並不是一定要要求你這樣一個孩子承擔起什麽樣的責任，而是想，我不會相信聖者會再次眷顧我們，但是你，尤莉絲，你可以成為他。”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