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告別
“這是特調的果酒,度數很低的,不會影響你明天的出行計劃。”傅彥修仿佛看穿了顧音琴心中的擔憂,主動出言解釋道。
顧音琴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覺得有些怪異。她一向都是不怎麽喝酒的,傅彥修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為什麽今天……
“離別的時候,總覺得需要來一些酒才能搭配上此時的心境呢。”傅彥修低聲呢喃了一句,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顧音琴聽的。
一種難言的滋味瞬間湧上了顧音琴的心頭。她伸手端起酒杯,一仰頭直接灌下了大半。
“咳咳咳……”
喝得太急讓顧音琴不出意外被酒給嗆了一口,咳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雖然這酒入口的滋味很是綿軟,但還是讓不善此道的顧音琴覺得有些刺激。
“怎麽喝這麽急呀!”傅彥修被顧音琴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忙伸手拿起紙巾為她擦拭身上和臉上的酒液。顧音琴這一個動作直接將他之前營造的氣氛全都破壞了,真不知道該拿顧音琴怎麽辦才好。
看著傅彥修露出了一個無奈又心疼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這麽一來自己在傅彥修心目中的形象仿佛又變得更莽撞了一些,雖然她在他麵前好像一直都表現得不怎麽樣。
回想起一次次和傅彥修吵架的場麵,顧音琴難得的產生了一些懊悔的情緒。似乎是傅彥修一直遷就她讓她有種恃寵而驕的感覺了,這才肆無忌憚地發著脾氣。
可是這樣對傅彥修的傷害也是很大的。顧音琴又偷眼看了一下麵前低頭認真為自己擦著裙子的男人,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心酸。
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發現對方其實是個這麽溫柔又包容的人呢?直到臨近分別才發現了傅彥修的好,這讓她怎麽能夠堅定要離開的決心呀?
好在這時餐前的甜點已經端了上來,將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打破了。傅彥修輕輕歎了一口氣,任命地將精致的小勺子拿了過來,十分自然地挖起了一勺甜品伸向對麵。
顧音琴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條件反射般地朝前傾了一些,用嘴接過了過來。兩人的距離瞬間變得很近,顧音琴甚至感覺到傅彥修的鼻息從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劃過。
“轟”的一聲,顧音琴的整張臉都爆紅了起來,傅彥修他……他為什麽要突然湊自己這麽近?
“好吃嗎?”昏暗的燈光讓傅彥修不禁睜大了眼,落在顧音琴的眼中顯得格外的真誠。
顧音琴完全無法移開自己和傅彥修對視的目光。像是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一般,忍不住想要繼續看下去。
就在顧音琴覺得自己即將沉淪的時候,主菜終於上來了。食物的香氣縈繞在兩人之間,讓赤裸裸的眼神也朦朧了起來,也衝淡了那種曖昧的情緒。
顧音琴裝作埋頭專心吃飯的樣子,實際上早已是心亂如麻。傅彥修的眼中分明就有讓自己留下來的渴望,可是他為什麽不說?難道是在遷就自己嗎?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傅彥修今晚的話不多,但沒一句都敲在顧音琴的心坎上,讓她原本堅定無比的決定更加動搖一些。
計劃中是兩至三年的深造項目,可顧音琴在此刻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能含含糊糊地回答到:“最短也需要半年吧。”
“半年啊……”傅彥修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深了起來,卻還是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話說出口。
顧音琴知道自己這一次不可能毫無牽掛地遠行了,傅彥修今天所有的行為都在她心中埋下了一個種子。隻要等待到一個時機,種子就會破土發芽,長成一顆蒼天大樹。
等她回來之後,就和傅彥修談一談兩人之間的關係吧?顧音琴在心中默默做下了這個決定。她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會愛上其他人了,傅彥修也許就是她最後的歸宿。
而此時傅彥修卻想的是,如果在給顧音琴自己空間的情況下盡量挽回她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原來的一些做法和誤會將顧音琴傷得很深,兩人間的隔閡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
事實上沒有哦做出阻攔顧音琴的舉動也是傅彥修的一個布局,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定期去探望顧音琴了。沒有了這些雜事的牽絆,兩人之間的相處會更加純粹,感情也會迅速升溫。
不得不說傅彥修這一次的讓步是十分明智的。因為他如果強行將顧音琴留下來不僅不會讓顧音琴心生感激,甚至還會造成對方的反感,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一方帶著些微的遷就,另一方又是無限的包容,兩人的關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一頓飯也是吃得火花四濺。
由於喝了一些酒,傅彥修沒有自己開車送顧音琴回家,而是請了代駕來開車。難得兩人可以同時坐在後排上,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傅彥修可以好好看清顧音琴的臉。
想到她要離開自己這麽長的時間,傅彥修心中還是有些微痛。不過這都是為了美好的未來做出的必要犧牲。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並不會在意這一時的得失。
顧音琴始終垂著頭,卻沒有拒絕傅彥修伸過來的手。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溫熱的大掌緊緊攥在掌心裏,顧音琴突然覺得無比的踏實,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
這是傅彥修做出的表態。無論顧音琴選擇了什麽路,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並且會一直作為她的後盾,支撐著她所有的決定。
兩人並沒有像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依依惜別,所有的東西都盡在不言中。顧音琴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淪陷了,不過她卻沒有掙紮的念頭,心甘情願沉浸在傅彥修的溫柔之中。
將顧音琴送到家樓下,傅彥修將她緊緊摟緊自己懷中。這種儀式感很強的告別手段讓顧音琴忍不住紅了眼眶,卻被男人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
“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了。”男人低聲歎息了一句,話音飄散在微涼的夜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