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送醫
就在眾人都為傅彥舜捏了一把汗的時候,救護車終於趕到了。看著醫護人員迅速將傅彥舜抬上擔架運到車上的場麵,哭累了的喬菱再也沒有支撐自己身體的力氣,癱軟在了地上。
盛涼趕緊上前扶起了喬菱,將她也抱到了救護車上。之前喬菱在盛君墨暴怒的時候也受了點輕傷,再加上被綁架來擔驚受怕的心情,本就身體虛弱的喬菱此時的狀況也並沒有比傅彥舜好到哪去。
拉響警報之後,救護車風馳電掣般地駛出了盛血。拒絕了小護士為自己檢查身體的動作,喬菱死死地盯著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傅彥舜,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陪在喬菱身邊的盛涼臉上露出了些許焦急的神色,可他知道隻要傅彥舜沒有脫離危險,喬菱就不會乖乖地配合治療。他甚至不敢去想,要是傅彥舜沒有挺過這一關,喬菱會不會也……
“病人失血過多,救護車上沒有和他的血型匹配的庫存血,隻能通知最近的血戰加急送過來。”醫生為傅彥舜檢查完身體之後,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盛涼。
傅彥舜身上的傷勢並不算重,但有一些比較深的傷口長時間未處理失血過多,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盛涼回頭看了一眼,盛君墨帶人開了幾輛車跟在了救護車後麵。他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雖然傅彥舜變成這樣都是盛君墨的錯,但盛涼還是沒有辦法生出什麽怪罪他的心思。
也許是之前認了盛君墨這個父親對於盛涼的衝擊太大,從未體驗過的親情占據了他的大腦,讓他以往為了保護自己偽裝出的冷漠全部被擊碎,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一切了。
一麵是自己的兄弟,另一麵是自己才剛認回的父親,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感到十分糾結,更何況是心思敏感細膩的盛涼。
救護車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起來。傅彥舜躺在擔架上人事不省,一旁的喬菱癡癡地看著他一動不動,而唯一清醒的盛涼卻又陷入了自己內心的鬥爭之中。
醫生瞥了一眼這兩個奇怪的病人家屬,本想張嘴說些什麽,卻又將話都咽了回去。他本想問一下他們病人的一些其他狀況,現在看起來沒有問的必要了,似乎得不到他想要的回答。
而一直跟在救護車後麵的盛君墨狀況似乎也不是很好。脖子上的傷口早就被纏上了厚厚的繃帶,略微蒼白的臉色和失去血色的嘴唇讓盛君墨看起來蒼老了不止十歲。
前所未有的強烈情感衝擊深深地拷問著盛君墨的靈魂,甚至讓他對自己沾滿血腥和罪惡的雙手生出一絲厭惡來。盛涼到底會怎麽看待他這樣一個父親?是懼怕他還是厭棄?他的身份會不會給盛涼帶來什麽麻煩?
這些問題都是盛君墨從未考慮過的,他也不可能會想到自己引以為傲多年的黑道教父身份有一天竟然會讓他的內心如此糾結。也許是第一次有了一個軟肋,盛君墨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這一點,隻能加倍小心去維護這脆弱的感情。
在這個艱難又漫長的夜裏,也許隻有躺在擔架上毫無知覺的傅彥舜才能做著美夢吧?畢竟在他失去意識之前,喬菱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這讓他可以卸下所有的負擔安心休息一下了。
傅彥舜將自己逼到這種淒慘的地步都是為了喬菱,在關鍵的時刻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願意舍棄。在暈倒前的那一瞬間他甚至在想,要是自己能早一點明白喬菱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不是就不會有之前那些互相折磨的事了?
好在現在明白也還為時不晚,在睡夢中傅彥舜的求生欲愈發地旺盛了起來。哪怕由於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讓他暫時沒有辦法從深度睡眠中掙紮醒來,他也仍在心中留有一絲清明,不願就這麽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在眾人的沉默之中,醫院的大門終於近在眼前了。盛涼長舒了一口氣,從自我困擾中掙脫了出來。不管怎麽樣,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讓傅彥舜醒過來,其他的事情就留到之後再說吧。
醫生們抬著擔架快步朝手術室跑去,喬菱也下意識地邁開步子跟了上去,卻因為體力不支一下車就被自己絆倒在了地上。
盛涼趕緊跳了下去,打橫抱起地上的喬菱也跟上了前麵的醫護人員。喬菱似乎已經沒有了痛覺,隻是愣愣地看著傅彥舜所在的方向,手上摔倒時造成的一大塊擦傷完全沒有引起她的任何注意。
看著這樣的喬菱,盛涼的鼻頭一酸,視線也模糊了起來。要是此時躺在擔架上人事不知的人是喬佩汐的話,自己表現得也不會比喬菱好到哪兒去吧?
手術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將所有期待又焦急的目光全都關在了外麵。醫院的走廊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隻留下失神地癱坐在椅子上的喬菱和眉頭緊鎖的盛涼。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走廊的盡頭響起,卻又在靠近的過程中逐漸放緩,最終像是在試探一般地小步前進。
盛涼抬起頭去,盛君墨略帶為難的臉頓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瞬間在胸中翻湧了起來,此時的盛涼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盛君墨這個人。
一直沒有反應的喬菱在看到盛君墨的那一刻終於流露出了一些情緒,她猛地直起身來,看向盛君墨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恨不得能將他拆之入腹。
可即便盛君墨在麵對盛涼時心中有愧,他的尊嚴也不是任人踐踏的。喬菱這種挑釁般的目光讓他很是不屑,昂起下巴冷冷地回望了過去。
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灼熱,盛涼無奈地扶著自己的額頭,走到了喬菱麵前,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發頂,擋住了盛君墨的目光。
喬菱無意義地輕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就算打傷傅彥舜的人近在眼前,她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