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龍還是人
“林菲，有人來了！”
聽到王浩的警告聲，林菲立即警戒起來，她散開元力，果然感應到有人接近！
很快，一群身穿獸皮，手拿石槍的人類，將王浩和林菲團團圍了起來。
這群人的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敵意，或許是感受到王浩和林菲不好惹，這群人並沒有輕舉妄動。
王浩一眼掃過，這群類似於野人的家夥，平均境界隻有玄武境三四重，對他和林菲，並不能造成任何威脅。
王浩在心中奇怪的想到：“這個小世界不是龍墓嗎，為什麽會有人類的存在？”
就在對峙之中，一個野人越眾而出，他用石槍對準林菲和王浩，張開了嘴巴。
“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林菲悄悄拉了拉王浩的袖口，嘴巴靠在王浩的耳邊輕聲問道：“要不我們殺出去吧，這群人是擋不住我們的！”
王浩微微搖了搖頭，“我們對龍墓沒有一點了解，這些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土著人，或許會知道些什麽。”
林菲苦笑道：“可是他嘰裏咕嚕的，我們也聽不懂啊，該怎麽交流？”
王浩皺了皺眉頭，這的確是一個問題，這裏生活的土著居民，所用的語言，明顯和元武大陸上不一樣。
王浩心中想道：“既然這裏是龍墓，定然和葬龍淵一樣，生存著許多亞龍，這群土著人類實力不高，之所以能夠存活下來，或許他們本身就含有龍的血脈。”
想到這裏，王浩將自己的氣勢，緩緩的釋放了出來。
純正的龍威掃向每一個人，土著居民的臉上的神情皆是愣住了，隨後流露出驚恐與崇拜相互融合的神情。
王浩瞪大了眼睛，隻見一個個土著居民，全部扔下手中的石槍，紛紛跪倒在他的麵前，三叩九拜。
林菲也是傻了眼，“王浩，這是怎麽回事？”
王浩苦笑道：“我隻是釋放出一點龍威，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就在兩人不知所措之際，遠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這是一個年方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身著十分華貴的獸皮，騎著不知名的小型凶獸，一臉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土著們紛紛給少女讓開了道路，少女來到王浩的麵前，用如同夜鶯般的聲音問道：“你們是外來者？”
王浩和林菲對視一眼，這個小女孩所用的語言，正是元武大陸的通用語，雖然聽起來有些生硬，但他們至少可以聽懂。
王浩點了點頭，“我們不小心誤入了這裏，你能不能給我們指一條可以離去的道路？”
小女孩臉上露出譏諷的神情，隻不過這份譏諷，更像是在譏諷自己。
“如果有出去的道路，我們的族人，又何苦在這裏生存了一萬年？”
一萬年！
王浩長吸一口涼氣，按照小女孩的說法，這群土著已經在這裏繁衍了不止千代！
少女轉過身子，“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跟我來吧在，這裏不安全，回到村子我再跟你們解釋。”
土著簇擁著少女離去，林菲看向王浩，“我們要跟上去嗎？”
“跟上去！”
王浩和林菲一路跟著少女，可以看出，少女在土著中的地位非常高，所有的土著，都圍在她的身邊，手握石槍，為她護衛。
走出了山群，在大雪山的山腳下，王浩見到了少女口中的村子，這個村子很大，卻也非常簡陋，一排排的房屋都是毛製成，甚至還有用樹枝樹葉搭成的房子。
少女剛剛進村，立即有許多村民跑了出來，跪倒在地上三拜九叩，每個人看向少女的眼神，都帶著由衷的崇拜之情。
少女並沒有理會村民，而是徑直帶著王浩二人，來到了村子中央。
村子的中央，是一個用獸骨搭建的房屋，屋外立有一個木樁，上麵雕刻有一頭騰飛的巨龍。
“這是村子裏的圖騰，”少女解釋道，“村裏的村民，都是信奉龍的。”
走到房屋前，少女從凶獸背上跳下，她跪倒在門口，神情恭敬，“祭祀大人，我在大雪山下，發現了兩個外來者。”
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好久都沒有外來的訪客了，紅豆，你帶他們進來吧！”
“是！祭司大人！”
被祭祀大人稱之為紅豆的少女，站起身來，對王浩和林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祭司大人請二位進屋一敘。”
王浩和林菲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戒備的神情，他們能從屋內老人的話語中，感受到強大的威勢。
王浩相信，屋內的老人，境界恐怕已達地武境巔峰，實力比起天武境一重的淩邪，都不遑多讓。
王浩率先走入屋內，當他推開屋門後，看到了一個無比蒼老的麵頰。
這個老人身穿破舊的獸皮衣物，臉上塗滿了紅紅綠綠的油彩，頭發上，還插著不知從何種鳥類身上摘下的羽毛。
老人臉上的皮膚，已經褶皺的向一層層波浪，他渾身枯瘦如柴，臉色黝黑，已然是風燭殘年的年紀。
“坐吧。”
王浩和林菲坐在了老人的對麵，老人麵前燒著一壺熱茶，紅豆拿來杯子，給每個人倒了一杯。
老人嗬嗬笑道：“桃源之地，不比外麵世界那般懂得享受，一杯粗茶，還望二位不要太過介意。”
王浩端起杯子，當他聞到杯中的茶香時，卻是皺起了眉頭。
“雪碧螺？”
王浩所說的是一種生活在極寒之地的茶葉，也是他的家鄉，雪鳳城的特產。
老人黯淡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光芒，他有些驚奇的問道，“你知道？”
“這種茶是我家鄉的特產，我可不認為龍墓之中，會有這種東西。”
老人輕輕抿了一口茶水，他望著杯中茶水騰空的熱氣，仿佛陷入到回憶之中。
“這雪碧螺，還是十幾年另外一個外來者帶給我的，喝到現在，也就這一壺了。”
王浩沉聲問道：“祭祀大人，這個村子，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在這龍墓之中，會有人類存在？”
老人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們是守墓者，自然在龍墓之中繁衍生息。”
守墓者！
王浩在老人的話中抓住了這三個字，老人的語氣雖然平淡，卻透露著一股深深的悲哀。
林菲不解，“既然是龍墓，守墓的為何不是龍族，而是人類？”
紅豆在一旁插口道：“龍墓的守護者，自然都是龍族，有誰告訴你們，我們是人類的？”
林菲心中一驚，紅豆、祭司以及外麵的村民，明明長得都是人類模樣，又怎麽可能不是人類？
仿佛是察覺到林菲的疑問，老人默默的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林菲睜大了眼睛，臉上盡是驚恐的模樣，就連王浩，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涼氣。
隻見祭司黝黑的皮膚上，長滿了一片片仿佛魚鱗般的鱗片，鱗片呈暗金色，像是金屬質地般，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龍鱗！”
聽到王浩的驚歎，老人笑道：“沒錯，就是龍鱗！我們這族人，是龍和人類結合後，誕生的龍人。”
“龍人！”
王浩心中暗暗吃驚，他知道龍性本淫，會和不同的物種結合，生下帶有龍族血脈的亞龍，但龍族和人類結合誕生下龍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老人歎了口氣，“我們一族誕生於一萬年前，那時候龍族還是大陸的一大霸主，我們的祖先誕生後，因為含有人類和龍的後代，不被人類社會所接受。”
“不僅僅是人類不接受我們，就連龍族，也把我們當成低等的奴仆。”
“為了存活下去，祖先請求龍皇，讓他鎮守龍墓，龍皇答應了下來，並立下誓約，隻要祖先和他的後人，鎮守龍墓一千年，就承認我們是龍族的一員。”
“然而，這個承諾，卻成為了我們一族永恒的詛咒。”
“一千年的時間，祖先早已身死，他的後代，也已經繁衍了近二十代。”
“然而約定的時間到來後，龍皇卻沒有按照約定，放我們離開龍墓，我族後來才知道，龍皇早已駕崩。”
“沒有了龍皇的許可，我們一族便被永遠的困在了龍墓裏，直到現在。”
老人感慨道：“若不是一萬年來，一直有外來者闖入龍墓，我們一族恐怕連人類的語言，都忘的一幹二淨。”
紅豆補充道：“外麵的那些村民，早已忘記了自己是人類的事實，隻有村內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祭司，才掌握著曆史的真相。”
林菲急忙問道：“祭司大人，你口中的那些外來者，最後都怎樣了？”
老人沉默了許久，最終開口道：“都死了，有人因為尋不到離開的方法，在絕望中自殺，有的人認為離開的方法在龍墓之中，強闖墓地，被龍族守衛所殺死，還有的不得已留在了村中，他們的後代，已經被同化，成為了徹徹底底的龍人。”
林菲心生絕望，“難道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
紅豆將一塊木炭扔入火爐中，一時間火花四濺，她喃喃道：“如果真的有出口，我們又何嚐不想離開呢？這龍墓，即是龍族的墓地，又何嚐不是我們一族的監牢？”
一時間，房間內的氣氛十分的低沉，唯獨王浩，神情依舊平靜。
王浩握著茶杯，輕輕的聞著杯中散發的茶香，他輕聲道：“有出口的！”
紅豆眉頭皺起，“我都說過了，沒有出口，你若不信，自己去尋便罷！”
王浩並沒有因為紅豆語氣的惡劣而生氣，他看向祭司，開口問道：“老人家，若是這龍墓沒有出路，那送你這雪碧螺的男人，身在何方？”
“他已經死了，死在了龍墓裏。”
王浩放下茶杯，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