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隱秘
“出院?”沒有過多考慮,牡丹就點頭同意。何小菊亦然。兩人都在鄧玄青那裏醫治過,對他的醫術,當然信得過。
“小菊,你去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吧,趁張一凡在,我們現在就搬吧。”牡丹毫無拖泥帶水道。
張一凡沒有意見,但是他覺得,牡丹此話,應該還有深意。
果然,何小菊走後,牡丹斟酌片刻道:“黑色蔓藤又找上門來了。”
之前何小菊的話,還隻是好像一類的說辭。牡丹此時的說法,卻異常肯定。張一凡明白,牡丹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何小菊。
張一凡笑道:“不用擔心。在華夏,他們不敢太張揚。能收拾他們的人和勢力,太多了。”他的口氣,飽含輕蔑,卻又仿佛一言斷定人的生死,聽著就覺得黑色蔓藤一定不成氣候。
牡丹氣勢一滯,從小在黑色蔓藤長大,她對組織的感情是複雜的。盡管背叛,她卻不會認為黑色蔓藤很渺小。卻又不自覺相信張一凡的話,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搖搖頭,將心中遐想壓下,牡丹問道:“你知道薔薇姐在哪兒嗎?你得提醒她一下。這次黑色蔓藤來勢洶洶,讓她小心一點。”
薔薇出國了,聯係方式肯定也換,張一凡束手無策。他還想著以後能不能從牡丹這裏突破呢。
將事情告知,牡丹倒是沒有太多情緒表露。她微怔一下,看了張一凡一眼道:“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明明彼此都有心意,卻弄得像苦情戲一樣。”
搖搖頭,知道自己摻和不進去,牡丹又苦笑道:“薔薇姐對我意見不小。好長時間我們沒有說過話了。”
張一凡安慰道:“薔薇前段時間出了點事,她誰都聯係不上,你可別有什麽誤會。”
牡丹沒有理會,她從床上坐起,走到了窗戶邊。
拉起窗簾,讓眼光灑進來,她背對張一凡道:“自從我執意要去特別行動處研究所之後,我們就很少說話了。雖然還是很關心彼此,但表麵上關係確實很僵。”
張一凡啞然。想起當時的事情,現在那股疑惑,還縈繞在張一凡心頭。牡丹當時的選擇,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薔薇生她的氣,也情有可原。
牡丹的聲音,包含複雜的感情。縱使張一凡,也不能完全弄懂。“告訴你也無妨。當時有人以薔薇姐的性命威脅我。”
“什麽?”張一凡臉色一變。他是第一次知道這事。牡丹不可能說謊。“原來背後還有故事,難怪她當時那麽選擇。”
張一凡搖搖頭,想要詢問牡丹為何當時不實話實說,最後,沒有問出口。她想說的,當然會說。不想說的,問了也白問。
牡丹轉過身來,眼睛有點紅。她可能有點委屈吧?
張一凡心裏一跳。牡丹就像是那個丁香般的姑娘,哀怨又彷徨。
眼睛雖紅,終究沒有淚水留下。嫣然一笑,牡丹道:“你知不知道,當時是誰在威脅我?”
“我的養母。”
張一凡大驚。鬼母居然做這種事情。
“當初她讓我背叛,保護薔薇,盡管嫉妒,我還是答應了,但是並沒有多上心。後來薔薇舍命保護我,我念頭終於轉過來了,準備好好做這份工作。但是,她又拿薔薇威脅我,當我是什麽?”
說道這裏,牡丹終究忍不住了。她的委屈,還是第一次向別人訴說。她的人生,仿佛在被人安排。下一步,總被提前籌劃好。
鬥大的淚珠,滾滾從眼角劃下。她委屈,又狼狽。堅強,卻沒有去反抗。
擦去淚水,牡丹深吸一口氣,道:“讓你見笑了。”說罷,搖搖頭,又轉過身去。單腳站立,凝視窗外,背影,有點孤獨。
心中憐惜泛濫,張一凡走到她身旁,兩人並肩站立,共同望著窗外。張一凡沒有去看她,而是柔聲道:“為什麽不告訴薔薇真相?你們姐妹倆相互扶助的話,不至於不堪一擊的。”
牡丹搖頭,聲音沙啞道:“我不敢去賭。憑薔薇姐對養母的信任,養母一句話,或許就會讓她自投羅網。”
她真是一心為薔薇,不敢告訴薔薇真相,害怕適得其反。從小到大生活在薔薇的陰影裏,雖然她總是表現的光彩照人,但是,她的內心,有著讓人看不到的自卑。盡管有著生死交情,她依然認為薔薇對養母的信任,要高於對她。
張一凡這個時候,對牡丹有了更深的了解。她敏感,自卑。卻也有著讓人難以發現的執拗。她認定了一個人,就會全力真心相對,隻是,對於權威,她不敢反抗。
“她為什麽一定要讓你去?”張一凡澀聲道。
牡丹笑道:“想要看看研究所的那些人,是怎麽做實驗的吧。在研究所的時候,我需要將自己所見所聞,自己參與實驗的步驟,通過特殊渠道,詳細地告訴黑色蔓藤。”
她笑的很淡,卻沒有諷刺痛苦的意味。不是磨練之後的風輕雲淡,而是沒有任何想法的麻木。
“真是一群混蛋。”張一凡心中暗罵,對黑色蔓藤那幫人,惡感更盛。
牡丹繼續道:“從研究所出來之後,我本來以為事情終結了,沒想到,養母又派人傳話,讓我回去傳授經驗。”
什麽傳授經驗?應該是讓牡丹回去再做一次小白鼠。張一凡心中怒火乍起。如此欺負一個小姑娘,還是自己養大的,鬼母的思想,有點變態啊。
“小菊這次來京城,算是第一次獨當一麵,我本來打算陪小菊走完這一趟,就回去,乖乖接受養母安排。沒想到,他們如此等不及,就直接向我出手了。”牡丹歎息。
老東家的舉動,讓她心寒。張一凡能夠體會到她心中的無助。
張一凡冷聲道:“是不是那些人又找到醫院裏來了?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牡丹美眸看著他,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卻依然道:“去鄧老那邊看過之後,不管能不能治愈,我都會回去。我已經答應養母了。”
張一凡麵色一變,恨鐵不成鋼道:“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回去做什麽,等死嗎?”他真是怒了,對鬼母,對牡丹。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