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白淩雲的過去（5）
白淩雲一個土遁之術來到大峰山的山頂，看著那小小的茅屋。不知不覺白淩雲已經在這待上半年了。
“怎麽了，又闖完禍回來了？這次你幹了些什麽？說來我聽聽。”
那副語氣完全不像是在責問一個犯錯的孩子，倒像是在誇讚一個好孩子。
“也沒什麽，就是烤了隻雞吃，然後又用土遁符戲弄了一下普法……”
白淩雲隨意的說著這些不得了的話，不知道要是其他人做出這種事的話，下次絕對非常淒慘。這裏可是佛門，在以前可是和道門齊名的勢力，雖然現在沒落了可依舊是“暗”勢力中頂尖的勢力之一。
在別人的地盤公然違反別人的規矩還戲弄人家的主持。要不是因為善智的關係，就算白淩雲是白和的兒子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善智看著白淩雲開口說道：“已經想走了嗎？”
白淩雲愣了愣，沒想到善智會這麽直接。的確，在佛門待了半年了白淩雲也有了離去之心，到不是說佛門對他不好，相反佛門對他簡直再好不過了。可是在這裏待的越久，白淩雲的心中就越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總感覺，差了點什麽……
看著沉默的白淩雲，善智也是歎了口氣，本以為對白淩雲這個小孩來說隻要讓他過的開心他就會忘掉道門，安穩的待在佛門，可是從他製出土遁符的時候，善智就知道這個小孩已經想要離開這裏了。
在他的心裏，就算待在道門在怎麽不開心，在怎麽覺得憋屈，但是他依舊無法忘記，依舊是想要回去。
那裏才是他真正的家。
“喂！”白淩雲看著善智說道：“所以，你想要我留在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白淩雲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麵前這個老和尚到底是有多麽的深不可測，所以他讓自己留在佛門一年，絕對不是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一時興起，一定是有他的目的才對，但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善智躺在躺椅上，看著天上那飄動的雲彩，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見白淩雲的問題。就在白淩雲以為對方不會告訴他原因的時候，善智緩緩開口說道。
“因為我有一件一定要搞明白的事啊！如果這件事不搞清楚的話，我就算死也不會安心的。”
白淩雲愣了愣，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呢？”
善智看著白淩雲，眼神是白淩雲從未見過的認真，低沉的聲音從口中發出。
“你相信，神明嗎？”
“哈？”
白淩雲一下沒反應過來，又繼續聽善智說。
“你相信這世間有超脫與一切之上，擁有無上之力的神嗎？”
要不是白淩雲這段時間和善智相處下來知道他所謂的“間接性癡呆”隻是騙人的謊言的話，他一定會認為善智是癡呆了，不然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麽神明？那不都是“暗”世界為了隱藏自己，並且為了更好在普通人的世界行走而編造出來的東西嗎？
如果說真的有神明的話，那“暗”世界的人在普通人的麵前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吧！可是白淩雲能夠聽出善智的意思，他口中的神，指的是像他們供奉在大殿上的金色大佛一樣的東西。
淩駕在所有之上的，俯視著萬物眾生。他們已經不能算是生命了，而是像星河日月一般，是世間運行的規則。
白淩雲扯了扯嘴，有些結結巴巴的回道：“那……那種東西……不……存在的吧！”
“不！”善智搖了搖頭，眼神依舊認真的看著白淩雲說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們最古老的曆史是在巫那個年代，而在巫之前發生的事，卻是一片空白。雖然有記載的曆史看上去是那麽的久遠，可是很人類存在的漫長時間相比卻不值一提。”
“沒有人知道在那沒有被記載的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麽？在巫之前究竟是什麽保護著被妖殺戮的人？人是從何而來？妖又是從何而來？……這些都沒有人知道。”
白淩雲還是第一次看見說了這麽多話的善智，他平時可都是一副隨時都要斷氣的模樣，沒想到今天居然說了這麽多。可是……
“就算你這麽說，和你說的神又有什麽關係？那些所謂的神不都是編造出來的嗎？”
白淩雲隱隱知道了善智的意思，可就是這樣他才更不能接受，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是這樣的！”，善智搖了搖頭。
“雖然有很多所謂的神都是‘暗’世界編造出來的。可是關於神這個概念卻是很早就有了。遙遠到巫的時期，就有所謂的神明之說，而那個時候，巫還沒有出現。所以所謂的神並不是指的巫，而是其他的某種東西。我們未知的東西。”
“雖然也可能是古人對於天地力量的畏懼而臆想出來的東西，但為什麽幾乎全世界的古代曆史中都有著神明的影子？這要是說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而且，你也知道我們佛門的起源是在古時候的西域吧！那裏並不是現在華夏國的區域，而是別的國家。不光是那裏，這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有著擁有特殊力量的勢力存在，雖然對力量的說法不同，但連同那些國外的勢力一起，才構成了完整的‘暗’世界。”
“而那些國外的‘暗’勢力也有著對於神明的信仰，這也讓我開始懷疑，在遙遠的以前其實是有著神明存在的，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神明消失了。或者說，他們在也不出現在人的麵前了。”
白淩雲現在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雖然對善智的意思已經猜到了幾分可是真正聽到從他口中說出這些，白淩雲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就算是生活在對於常識完全顛覆的“暗”世界裏，對於所謂的神明隻說他還是不能淡然接受的，畢竟那已經超越了人類理解的極限。
白淩雲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對著善智說道：“但是這一切到底和我有什麽關係？你該不會……認為我是神吧？雖然我也很想成為那種東西，可是很遺憾，我並不是。”
善智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白淩雲，無奈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從沒有過那種想法。我之所以會讓你留在這裏，那是因為我施展宿命通時得到了啟示。在這一年裏，佛門會出現一個帶來神跡的人。而我，也會在這一年裏……死去。”
白淩雲睜大眼睛看著善智，開什麽玩笑，他無法相信善智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話。
喂喂，老和尚！你剛剛說……你會死？
白淩雲覺得自己都有些不會呼吸了，胸口憋得難受，眼睛也有些漲，像是有液體快要留了出來。畢竟也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很難像善智那樣淡然的看待死亡，尤其是這半年的相處下來。
白淩雲早就已經將善智當成了自己的師父，雖然沒有教過他任何的法術，但是善智卻教會了他如何去生活，讓白淩雲在也不像以前那樣的迷茫了，就算是自己被項銘給超越，就算自己總是被雪莉給欺負，就算總是被天脈那些家夥搖頭否認……他也依舊會堅定的往前走。
這是善智交給他的，無論何時也不要忘了該如何笑。
而這樣一個人，現在要死了嗎？白淩雲的眼睛裏還是流下了淚。
求你了，這是你騙我的對不對？隻要我相信了，你就會像以前的那樣大笑，然後說我是個笨蛋對不對？求你了，在騙我一次好不好？……師父。
善智看著那咬著嘴唇不發出哭聲的白淩雲，相處的這些日子他早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子，雖然那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很短的時間，但對他們來說卻像是度過了很長，善智覺得和白淩雲在一起感覺自己就像是年輕了不少一樣，可是……那終究隻是錯覺。
善智已經活得太久了，久到自己都有些期待死亡了，畢竟看著那些熟悉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在自己的眼前離去，那種折磨真的是會讓人瘋掉的。
善智拍了拍白淩雲的頭，用著他一貫的慈善語氣說道：“淩雲啊，老和尚已經活的太久了，可是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卻是這個到老了才產生的妄想。雖然這樣說很自私，但是你能幫我去證明那所謂的神明是否真的存在嗎？”
白淩雲抬起頭看著這個枯瘦的老頭，這個時候哪怕是騙他也不想說出讓他失望的話。
“好！”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但是如果這是老和尚最後的願望話，就算是不可能自己也要做到。
善智將手移開白淩雲的頭，躺在躺椅上，看著天空中飄蕩的雲朵。
“那麽，這樣就好了，還有半年的時間，我們兩就繼續等待吧，等待那所謂的神跡的出現。命運這種東西，不用刻意去做什麽，等到該來的時候，它就會自己前來的，誰也躲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