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花的落幕
“屠龍？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雨凝趕到非常疑惑，要不是看項銘的樣子是真的很開心，她真的都要懷疑他隻是在強撐而已。
“你應該知道人與妖的爭鬥可以追溯到更古老時期的巫與怪吧？”
“這個當然知道了。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個東西是那個時代的東西？不可能的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可能的。”
“雖說是有些荒謬，不過這把劍上的符號很有可能就和那位傳說中平定洪荒之亂的大巫有關。這是代表身份的銘文，道門文獻中有著對於此的記載。而根據文獻那件沾染著最強之怪與最前之巫的血的被詛咒的劍同樣也是在那混亂的曆史中消失不見。”
項銘撫摸著手中的古劍，語氣像是很想往那段充滿傳奇的歲月。不過秦雨凝則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就算真的是你口中說的那把劍，經曆了這麽漫長的歲月就算以前是很厲害的法器現在也不過被時光侵蝕的淪為一柄普通的石劍了吧？而且還有很大可能是你被騙了，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買下來。”
項銘發現秦雨凝的神色有些不對，不過隨即就醒悟了過來。怎麽說她也以妖的身份活過了漫長的歲月，作為怪的後裔，想必是對這把染著先輩鮮血的劍很不喜愛吧。
項銘將劍收好，他也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和秦雨凝爭吵。
“反正也已經買下來了，就算沒有作用了當為道門還個念想也好。要是被騙了的話，你就好好笑話我吧！不說這個了，夜市也差不多逛完了，接下來要回去了嗎？”
聽到項銘的話秦雨凝才反應過來夜市的所有區域都被他們給逛完了，夜市之行也接近尾聲。但是，要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還沒有做……
秦雨凝拉起項銘的手，朝著一個方向跑去。項銘有些疑惑，但還是任由秦雨凝帶著自己行動。
嘩啦！嘩啦！
河水流動發出低沉的聲音，秦雨凝和項銘離開了夜市來帶河川邊。項銘不解的問道：“來這裏幹嘛？……”
“噓！”秦雨凝則是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有用手指天上說道：“看！”
看什麽？項銘越來越疑惑，不過還是聽秦雨凝的抬頭往天上看。
幾乎是在這同時待在草地上的白淩雲和雪莉，在夜市的長椅上坐著休息的秦櫻和蘇遊，甚至是走在回家路上的何方，所有今天參加夜市的市民都像是接到某種信號一樣，紛紛將頭給抬了起來。
嗖！
好像有什麽東西以極快的速度躥上了天，接著就是一聲響亮的爆炸。
嘭！
漆黑的夜空中開出了一朵耀眼的“花”。這就是今夜的落幕，夜市收攤的煙花。隨著第一響煙花爆炸之後，緊接著是越來越多的煙花在空中盛開，黑夜與白晝的界限在這個時候已經模糊了。大家都沉迷於這震撼的美麗中去。
秦雨凝對著項銘笑一下，由於煙花爆炸發出的聲音實在太大，秦雨凝基本上是靠吼的對項銘說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人類真的是非常非常厲害啊！”
項銘笑了一下，雖然從秦雨凝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感覺有些怪怪的，可是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那種喜悅，那種不摻雜什麽的，最本質的喜悅。
“是啊，人類真的很厲害。我能當一個人真的是最大的幸運。”
兩人就這樣看著天上，一邊指著說哪朵煙花好看，一邊享受著讓人無比寧靜的一刻。
河川草坪上，雪莉一邊激動的看著天上炸裂的煙花，一邊搖著地上的白淩雲，對他說道：“親愛的，這實在是太美了。要是有人能夠在這個時候像我求婚的話我一定會答應的。”
不過躺在地上的人卻沒有任何動作，裝作沒聽見的樣子。雪莉見白淩雲一點反應也沒有，咳咳了兩聲，然後更加嬌嗔的說道：“親愛的，人家都這麽主動了，你要是個男人的話怎麽也該說點什麽吧？”
還是沒有說話。
“親愛的……”
依舊沒有說話。
雪莉的額頭有青筋暴起，朝著白淩雲的方向看去，一字一句地怒吼道：“白！淩！雲！你……”
不過雪莉的聲音一下子停頓了，原本應該躺在她旁邊的白淩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做著鬼臉的假人。
原來白淩雲已經解開了雪莉的封印，趁著她看煙火失神的時候趁機土遁開溜。此時的白淩雲正在街道上得意的說道。
“所以我就說嘛，已經在也不需要麵具遮掩我衝擊穴道時痛的齜牙咧嘴的表情了。現在的雪莉應該快氣炸了吧？我得開溜了。”
雪莉看著那個表情非常討人厭的假人，氣得牙齒咬的哢哢作響，拳頭也握的越來越緊。不過沒一會，握緊的拳頭就鬆開了，那生氣的表情也變成一種無奈。她繼續看著天上那美麗的煙花，一邊說道。
“白淩雲，你就是個大混蛋！不過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你逃不過老娘的手心！”
……
項銘和秦雨凝此時坐在河邊的河堤上，一邊感受著那微涼的河風，一邊看著天空那一團團爆炸開來的美景。
秦雨凝將頭放在項銘的肩上，非常自然沒有一點的不協調，仿佛在這場景之下本該就是這樣。他們兩個也卻是不像是剛剛確認關係的戀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的相和，好像是已經被時間給深深刻在靈魂一樣，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他們就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項銘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放鬆，就像是小時候在媽媽和爸爸懷抱中一樣，就像是小時候和妹妹玩累了背靠在一起睡著了一樣。那顆被仇恨驅使著暴躁了近二十的心髒，在這一刻終於變得溫順了起來，平靜的就像是最最普通的人。
“答應我……”
“嗯？”
秦雨凝對項銘這沒頭沒腦的話有些疑惑，抬起頭來時卻發現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項銘已經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這裏。
“你知道嗎？我很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從我知道你是我的那隻蝶的時候，我真的高興的快要瘋掉。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和你說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又找到了你，而你還在我身邊。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保留，你所看到的也是最真實的我。”
“所以……答應我。不管怎麽樣請千萬不要欺騙我，就算是討厭我恨我都可以，但是不要騙我好嗎？我真的怕現在的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怕我關於過去那最後一點支柱也坍塌，要是這樣我會瘋的。所以我不想去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離開我。我現在唯一想的，就和你在一起在也不分開好嗎？”
說罷，項銘又將秦雨凝緊緊抱住，沒有人能知道過去那些回憶對他來說有多麽殘酷，也沒有人會知道那回憶中的金蝶對他來說又是多麽的重要。那個被妖畏懼著，被“暗”世界忌憚著的項銘。
其實隻是個可憐的家夥。
秦雨凝咬緊了嘴角，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嗯，我不會欺騙你的……”
……
寂靜的街道上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秦雨凝獨自走在回蝶語的路上。雖然項銘說要送她回去的，不過她卻用要去找秦櫻的理由拒絕了。
但是現在看來，她也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和項銘分別之後就去尋找秦櫻。她像是機械一般，行動非常僵硬。臉上的表情也非常掙紮，非常不安。
“看起來你們相處的還不錯。”
黑夜中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響起，聽到這個聲音的秦雨凝不由停下腳步。也沒有朝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隻是將耳邊的發絲攏向耳後說道。
“還行吧！就那樣。”
“你不高興？怎麽，你覺得對他有愧？還是說，你動了真情？”
“閉嘴，我的事還用不到你來管。而且我也不是非要聽你們的差遣不可。”
“看樣子你還真的是對他動了真情了。不過……要是讓他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他的，他又會怎麽樣呢？”
“你敢！”
秦雨凝身上爆發出狂暴的靈力，朝著那黑暗中說話的人壓迫而去。
“生氣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做些傻事，你要想清楚你能達成心中所想，變成人類是依靠的誰的力量。而且當初也說好的，作為報酬你要迷惑住道門的‘空鴉道人’。為了這件事我們或明或暗的將你打造成他心中所想的那隻蝴蝶，你可知道我們下了多大力氣？還是說，就算讓他知道其實你隻是一個冒牌貨也沒有關係？”
秦雨凝的拳頭緊握，表情非常掙紮。不過最後她還是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對著那在黑夜中說話的人說道。
“說吧！你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們的目的是傷害他的話，就算拚個魚死網破我也不會答應的。”
“你放心好了，這次可是非常友好的去邀請他參加狐王誕的。那位大人對他很有興趣，想要見見他而已。你的任務僅僅是讓項銘參加就足夠了。非常簡單對吧？”
秦雨凝皺緊了眉頭，她實在是搞不懂那些家夥到底想要幹些什麽。
“你們到底想幹嘛？”
“誰知道呢？但是我們總不可能蠢到在狐王誕上做出些什麽對吧？惹惱了狐王大人就算是那位大人也不會好過，所以你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而且要是你辦成了這件事，我們以後也不會在來找你，你可以繼續裝作這個身份和那個‘空鴉道人’在一起，如何？”
秦雨凝猶豫了一回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們。從此以後我不在欠你們什麽，我們在無瓜葛。”
“這個自然，那一切就拜托你了，三小姐。”
黑暗中在無一點聲息，看樣子和秦雨凝說話的人已經離開了。秦雨凝抬頭看著那見證這一切的繁星與明月，伸出手指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不要透露這個秘密好嗎？”
對不起項銘，我騙了你。
我真是個糟糕的女人，可是哪怕是這樣我也不能在說出真話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已經無藥可救的喜歡上你這個笨蛋了。所以要是能夠把這件事一直隱瞞的話，我們……
對不起。
秦雨凝的身影漸漸遠去，街道又恢複一片寂靜。不過一個不和諧的點火身響起又打破了寂靜。
一個穿著鮮紅唐裝的老頭不知何時出現，靠在一旁的路燈上，手中還握著一杆老舊的煙槍。
呼！
昏黃的街燈下飄散出白色的霧，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回響著一句滄桑的低語。
“現在的年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