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包治百病的宣傳單
“危晚,昨晚你怎麽樣了?那什麽二十萬你拿到了麽?”
甄珍散了局走出來,一空下來就想到了自己閨蜜,撥個電話關心了一下,“你該不會真把人家睡?”
“我倒是想睡!”
危晚接電話很幹脆,簡直是一肚子苦水等著找人抱怨,“可我折騰到天亮,用盡渾身解數,發現他根本硬不起來啊!難怪他朋友跟我打賭時出價這麽大方,我懷疑他就是個同性戀,喜歡男人的那種!”
“這就難怪了,”甄珍自言自語,“人家對你這種性別根本不感興趣,你這是白忙活了。”
“到手的錢就這麽飛了,該賺的還得繼續賺唄。”說著危晚停了一下,對電話外的人吆喝了一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十二五一張碟,兩張便宜十塊!保準好看!”
甄珍:“……”
不用猜,她就知道危晚又是去擺攤賣盜版光碟了。
危晚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個無比神奇的存在。同齡的女孩子都在戀愛、買奢侈品,但她不知為何像是有永遠賺不完的錢,勤勞得像是團團轉的小蜜蜂。兩人一起經營的網店對她隻是副業,她還要打點父輩留下的針灸店,空了跑去擺攤賺外快。
有一次她光是在街頭煞有介事地給人算命,就驚動了一條街的婦女拖著她的腿讓她算自家姑娘的姻緣。
“那你小心著點,聽說最近城~管管得可嚴了。”
“知道了。”
危晚掛下電話,繼續跟攤前的人吆喝自己的光碟。可餘光一轉,她卻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一瘸一拐地過來了。
她臉色一變,轉過臉裝作看不到對方。可來人一臉痞子相,一到攤前就忍不住輕嗤:“哎喲,侄女,賺大錢呢?怎麽看見我都不迎接下?”
危晚沒給什麽好臉色:“你又來幹嘛?來討錢的?我這邊做的小本買賣,沒錢給你。”
“你怎麽說話的呢?”一看危晚把窗戶紙捅破,危義昌臉色也是一冽,“沒看見我腿受傷了嗎?你怎麽也該盡盡孝道,給我點醫藥費吧?你爸媽死得早,你不得好好孝順我這舅舅?”
如果說之前危晚的怒意已經像氣球那般膨脹了起來,那危義昌的最後一句顯然是戳破氣球的一根針。
她冷聲道:“是,我爸媽是死得早,但你這個舅舅除了到處欠錢讓我來收拾爛攤子之外,也沒幹過別的什麽事兒。你這腿是上次出老千讓人家給揍的吧?你還好意思找我來要錢?”
危義昌怒得一腳踹翻了危晚的攤子,光碟散落在地上哐當一片,幾個顧客也被嚇得紛紛避開。
“你不給?你不給我就把你攤子砸了!以後你走到哪兒我砸到哪兒,大家都不好過!”
路邊的車內。
季冽靜靜坐在後排,指骨分明的手握著一塊質地柔軟的手工手帕,旁若無人地擦拭著襯衫上的酒漬。
前排開車的陸康北忍不住插嘴:“昨晚那女的真把你捆成那樣?我天呐!真是無知者無畏!她肯定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要是知道,借十個膽子她都不敢!我進門的時候看到你被綁起來那樣兒,我都替她嚇得腿軟了!但你別說……我解的時候發現那結很有技巧,肯定是熟手了!你倆最後……”
陸康北從後視鏡裏打量了季冽一眼。
“真的啥都沒發生?”
季冽正好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那冰涼得無波無瀾的眼神映入鏡麵,嚇得陸康北一個哆嗦,立刻握牢方向盤:“當我沒問!當我沒問!”
可停頓了幾秒,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八卦感又上來了:“但你這麽下去也不是事兒啊?一大老爺們兒三十歲了還是個極品處男,誰相信啊?就算你自己不急,二老還等著抱孫子呢!你應該多跟女人約約會,調調情,找找感覺,培養一下對異性的‘性’趣!”
季冽未動,隻是搖下車窗,旁若無人地把那一方手帕隨風擲出,看著它在風裏卷起一角。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他的薄唇微啟,眼神落在窗外的風景。
“啥事兒?你被女人綁成五花粽的事兒?”陸康北立刻笑成一朵向日葵,“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額,可那個女人也知道!她要說出去我就不能控製了……”
開了一葉的車窗縫隙裏散落進了外麵的爭吵聲。
等紅燈的間隙,那爭吵聲越來越大,摻進了人群的熙熙攘攘。
人群中,危晚跟危義昌撕扯起來,眼眶紅紅卻是極力保持強勢:“你憑什麽砸我的東西?你當我是提款機,你想要多少有什麽?這麽多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危義昌冷笑:“你恨我??我還沒說你是個沒良心的小崽子呢!小時候可沒少拉扯你,現在長大了能賺錢了還不給我盡點孝道?你當我做賠錢賣賣呢!又不是我自己親娃娃,當我做慈善白伺候著呢?”
……
人群越聚越多,在周圍圈成一圈人牆,不少人指指點點。
車裏,季冽沒理陸康北的不正經,倒是眼神掠了一眼外麵:“那兒發生了什麽事?”
陸康北往外一看:“人群都圍得水泄不通了,聽爭吵聲,好像是舅舅管自己侄女要錢,要砸了她的攤子逼錢吧。感覺那女孩挺可憐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季冽神色未動,搖上了車窗。
“倒真是個無賴的舅舅。”
他輕嗤一聲,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喉嚨溢出,散在車內。
紅燈在這個時候轉為綠燈,前麵的車流動了。陸康北正要啟動,就聽人群一聲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城~管來了,快跑啊快跑啊!”
就見人群一散,一排的小攤小販立刻收拾東西跑路。話題中心的女孩也倉促收拾東西,沒理會自己舅舅,抱著一袋子的碟拔腳就跑。
匆促間,也不知誰袋子裏的東西漏了,一疊宣傳單散在地上,被風吹起旋轉著打圈。
其中有一張“啪”的一下,正中貼在了季冽的車窗前!
“中醫針灸,包治百病,不孕不育!性冷淡!個人隱疾一針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