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可準備好了。
一句平淡無奇的言語,卻在此時驚起了陣陣波瀾。
“這、這不會吧!”
眾多眼神齊刷刷望去,雖然張兵力壓桃,但桃麵色紅潤,呼吸平穩,也就從側麵反映——桃未動用全力。
“我要你死。”
張兵已失冷靜,青經乍現,汗珠四溢,或許此時的他除了這四字,已不知如何言語。
不過言語顯然很是蒼白無力。
毫無疑問,若不能戰勝桃,他將淪為隴郡的笑柄。
這是他絕不容許的。
他攜萬頃之力,撕撼落,桃自麵帶桃花,重複那句“張公子可準備好了?”
那已不是而是來自地獄的魔鬼顫音。
張兵心神一碎,就連必勝的信心也欲被撕扯殆盡。
“張兵,沒聽到桃在詢問你嗎?你到底有沒有準備好!”
風衍不忘嘲笑。
原以為二人會勢均力敵,誰知竟是一邊倒。
看樣子這同等境界的武者也有強弱之分。
三息造化丹已這般牛逼,那八息、九息呢?
風衍已然不淡定。
“閉嘴、恬燥。”
張兵青經暴漲,四字艱難從牙縫中擠出。
“桃,張公子應該準備好了。”風衍再添一把火焰。
“真的嗎?”桃一邊詢問,一邊抵禦。
“自然。”風衍點點頭。
“張公子得罪了。”
桃眉峰驟然一擰,彎曲的膝蓋竟徐徐打直。
“不,給我跪下。”
張兵拚命垂死掙紮。
桃驟然一用力,雙臂一翻,張兵及刀直接倒飛出去。
隨即桃腳踩微風,乘勝而去,纖纖玉手輕輕一點,已是張兵撕亂嚎。
“啊。”
緊接著更是一腳踹飛。
“姑爺我贏了。”桃激動告知。
“恩,你贏了,但你更應該問問張公子這一次準備好了沒。”風衍。
“張公子你準備好了嗎?”
依舊是平淡無奇的言語。
張兵麵色鐵青,眼幽幽直射風衍,一時氣難咽,鮮血隨即噴湧。
“這筆仇,今日我記下了。”張兵盯著風衍一字一字幽幽輕吐。
“多記一點也沒事,不過勞煩你下次提前準備好,不然我徒弟也挺累的。”風衍道。
“風衍,你……噗。可敢與我一戰。”
張兵怒火攻心,鮮血直似噴泉。
“嗬嗬。”風衍冷冷一笑,“張公子還是洗洗睡吧!我徒弟你都打不贏,何談我,你還是回去吧!”
“風衍,你……我要你死。”
張兵怒目圓睜,手中刀驟然一旋,竟撕空劈向風衍。
自己已淪為隴郡的笑柄,就算死也要拉風衍墊背。
“張兵,爾敢。”周老爺子大怒。
周氏地盤竟敢如此目空無人。
張老爺子橫攔身軀,“老周,孩子家家的遊戲,何必動怒。”
“你……”周老爺子眼幽幽直射。
要是風衍真有啥三長兩短,不要周氏,或許整個宣威都要為之陪葬。
事隔十五年,女子的恐怖依舊在眼前回蕩。
原以為就一命,但當他成為命後,才知那是比命更高的層次。
命之上為何,或許整個大秦的武者無人知曉。
“姑爺。”桃也隨即大駭。
“桃,給我打斷他的腿。”風衍冷嗬。
真以為老子是軟柿子,任你宰割。
就算我再怎麽不喜歡,周妍也是我老婆,你竟然公開表白,老子就讓你一生一世在隴郡抬不起頭。
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殺雞儆猴。
周老爺子今日離去,眾多勢力必然蠢蠢欲動,自己先強勢鎮壓,讓刁之人掂量掂量自己斤兩。
至於張老爺子的怒火,風衍完全不怕。
眾目睽睽,張兵攜兵索命,自己沒要命已是慶幸,他還計較個錘子。
再如此朗朗乾坤,他還真能不要臉了。
等到了明日,自己必然尋一保鏢,那就更沒有機會了。
“知道了,姑爺。”
桃還是桃,但卻不是以前的桃,經昨與今之事,她早將風衍視為最尊敬的人。
既已吩咐,豈會猶豫。
語罷,桃身軀驟然一轉,“張公子,你是自斷一腿,還是要我幫你。”
“幫你個錘子,真以為我張兵怕你不成。”
張兵早已瘋狂,無視桃,揮刀索命風衍。
風衍就一廢物,竟然騎在了他頭上,這讓他如何忍受。
刀撕撼落,風衍紋絲不動,就連眉頭也未皺一下。
咻。
劈風而落,離風衍額頭一毫時竟詭異一停。
隻見刀尾之處,桃兩根手指輕輕銜住。
“既然張公子如此不自覺,那桃就幫幫張公子。。”
語罷,手驟然一舉,刀橫飛而去,腳一踢,撕哭嚎,頭更是杵在了遠處的土堆中。
“啊,我的腿,我的腿。”
“周老爺子你不打算給個交代嗎?”張老爺子冷聲質問,那一雙眼直勾勾盯著風衍。
“什麽交代?”
“打斷我孫子的腿,豈能如此不了了之。”
“你不都了嗎?孩子般的過家家,何必過多計較。”周老爺子輕笑一言,一字未變原模原樣送給了張老頭。
“你……”張老爺子牙齒咯吱,手掌驟然一翻,直鎖風衍。
張兵可是張家唯一的希望,他豈能容忍如此了結。
“老匹夫,你……”
一切皆在電光一閃之間。
周老爺子大駭,完全沒有想到張匹夫會這般不要臉。
朗朗乾坤,公開尋一輩的麻煩。
“姑爺……”就連桃也飛奔而來。
反觀風衍卻略顯淡定。
魯莽了,還是太魯莽了。
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不切實際的環境,本就是一種錯誤,實力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最保險。
風衍已不帶絲毫奢望。
張老頭在眾人毫無防備之事動手,鐵了心要自己命。
風衍雙眼一閉,靜靜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然。
咻。
突現破風之音,撕撼落,一顆石子正好落在張老頭腹間,致使他身軀微退。
“張先生好霸道的行事風格啊!”
聲音幽幽蕩擊而來,人卻不見蹤跡。
“你是誰,快給老子滾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嗬嗬,我是誰。此情終難寄,相思不曾閑;幾度夏來幾度愁,千絲萬縷情難寄。幾度愁,心憔悴,滿首憂愁絲;情難寄,淚相思,滿腔東流逝。萬縷清風拂麵過,汝之歉意入夢來;一行清淚,幾多蒼涼。”
語罷,人現。
隻見一人身披戰甲,踏風而來,一句一步,待最後一句誦完的瞬間,腳也隨即停在張老爺身前。
“大、大將軍。”張老頭瞠目難言,直接愣在原地。
“本將軍現在來了,你可有何事?”
大將軍,宣威府主座下有四大將軍,儒文、棄哥、殘殤、別憾。
來人正是儒文,儒文年少多才,曾與夫人攜手寫下這一手《追憶》,誰知竟真的變成追憶了。
五年前,夫人受征招前往三不知,這次他主動請纓,就是打算尋夫人的遺骸。
“大、大將軍。”
張老頭轟然跪地。
儒文是大秦的將軍,張老頭隻是隴郡的豪強,壓根沒在一個等級上。
雖然二人皆是命高手,但張老頭不是儒文的一招之敵。
“哼。”
儒文一聲冷哼,戰袍一揮,張老頭直接倒飛而去,鮮血溢出嘴角。
“腦子是個好東西,但你卻沒有。”
“受征招之人集合。”
語罷,人群中湧現七八道身影,幾乎都是各家家主,二代的翹楚,就連張老頭也在其中。
“你很不錯,期待下次與你的見麵。”接著儒文走到風衍麵前,柔聲道,“府主讓我帶句話給你。”
“額。”風衍一愣,直接沒有反應過來。
府主?好像這個詞語都是第一次聽聞啊!
“讓你使勁鬧騰,就算塌下來他也能為你補上去。”
語罷就已離去,空留下風衍癡呆呆在那。
不過臨走之際,還是警告隴郡當局,遊戲有遊戲的規則,誰要是違反,下次踏足的將不是他儒文,而是黑騎。
周老爺子走了,婚禮也漸漸接近尾聲。
晚間,婚房。
“你不打算給我個交代嗎?”周妍輕笑詢問。
但那笑容風衍卻感覺瘮得慌。
“嘿嘿,交代啥啊!”
“哎吆喂,還交代啥?你和桃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你這個啊!”風衍笑了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人話。”周妍甩手就是巴掌。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個洞,洞裏有個白胡子老爺爺,老爺爺給了一顆造化丹,桃吃了,我沒了。”
“姐,姑爺,夫人讓你們去一下。”
周妍剛欲發飆,斯的聲音使她不得不停止,但還是揮舞拳頭,已示威脅。
風衍卻笑了笑,不出意外,這位二夫人張氏是打算發飆。
不管咋,自己將人家兩位兒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二姨娘你找我啥事?”
周妍依舊沒心沒肺,沒有絲毫感覺到她的地位直線下降。
“怎麽話呢?沒大沒,來人仗責八十。”
張氏雍容華貴,該品茶品茶,該修指甲修指甲,就是不瞧風衍與周妍。
“你算什麽東西,我在和我二姨娘話,還不滾一邊去。”周妍嗬斥。
風衍拉了一把汗,這傻貨還不是一般的傻啊!
就一下人,要是沒有主子的點頭,他敢如此嘚瑟嗎?
“你也知道我是你二姨娘啊!那你為何進來不跪。”
前半句還是柔言細語,後半句直接是冷聲嗬斥。
“姨娘、姨娘。”周妍幾乎要被嚇出淚滴,她何時收到過這等委屈。
曾經對她和顏悅色,捧在手裏的二姨娘,此時卻……。
“跪下。”張氏冷聲嗬斥。
“嗚嗚嗚。”周妍直接被嚇的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