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拜年

  �4� �T當夜，肖遠父子兩人都喝醉了。


  肖遠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這是他自從被薑華帶著早起晨練後，第一次睡到這個時候。


  這一天是大年三十，驢市街上各家各戶大都貼上了大紅的春聯，過年的氣息已經非常濃鬱了，肖遠也把昨天買來的春聯貼到了家裏各個門口，然後燃放了一把鞭炮，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他重生後的第一個春節終於要來了。


  年夜飯是在隔壁王阿姨家裏吃的，王阿姨年齡和老爸差不多，是一個身體微胖的白淨女人，早年死了丈夫，身邊沒有子女，平時在驢市街開一家診所，已經有很多年了，每年的年夜飯，她都會把肖遠父子請到她家吃年夜飯，而肖遠父子對於她的邀請也習慣了，在半下午的時候，就把家裏買來的魚肉之類的年貨搬到了王阿姨家裏好多，三人齊動手，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年夜飯，然後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邊看電視，邊吃邊聊起來，如果讓不了解情況的外人看到，肯定會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


  王阿姨是喜歡老爸的，這一點兒肖遠很早就發現了，有時候他也會覺得，其實老爸如果能和這個王阿姨成為一家人，也是一件美事，但是老爸這麽多年以來，一直在裝糊塗，對王阿姨的各種示好視而不見。


  肖遠父子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回到家的，回到家後，肖常天就以累了為名，回房睡覺去了，留下肖遠一個人在一樓的客廳裏看電視，等著過了淩晨放過鞭炮，然後再去睡覺。


  春節聯歡晚會火紅熱鬧，肖遠把自己的鞋子脫掉，弄了一個毯子把把腳蓋上，縮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電視，倒也十分愜意。


  電視上一些老麵孔有的會在以後陸續離開這個世界，讓肖遠有些感慨，他能有一次重生的機會，隻是不知道那些曾經故去，現在卻鮮活的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給千家萬戶帶來無限歡樂的藝術家們，是不是有重生的機會，是不是也在另一個平行時空中因為重生，而過上了更加幸福快樂的生活？

  。


  肖遠突然想起兩句古詩來，又想到在自己已經故去的那個平行時空，老爸一定會很傷心吧，失去了兒子的每一年，他又如何度過？夏九瀅在那個平行時空會會不會在某一個時刻，想起她曾經有一個名叫肖遠的書呆子同學。


  唐颯呢，她又會怎樣，唐新宇呢，作為唐家大少爺，他肯定不會一直呆在南州的一所高中裏當一名不受重視的高中計算機教師，那麽，在那個平行時空，他的命運又會如何？


  顧狼和薑華的命運又是如何？……


  一時間，肖遠想了很多，但是這些疑問卻注定不會有什麽答案。


  “唉——”最終，種種想法化作了一聲輕歎，肖遠收回了思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馬上就要十二點了，門外已經傳來了隱約的鞭炮聲，有人為了討頭彩，已經開始放鞭炮了，他也需要做一些準備。


  往年老爸並不是特別熱衷於放鞭炮，所以，買的鞭炮最大的，也隻是一個五千響的，今年卻買了一個五萬響的，很大的一個圓盤，肖遠把鞭炮搬到了院子裏，然後把它展開，在院子裏拐著彎鋪了一地，本來就不大的院子差不多鋪滿了，方才搞定。


  “這得響多大一會兒啊。”肖遠看著滿院子的大地紅，暗暗乍舌。


  再回房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五分鍾就十二點了，再出來時，街坊已經有人開始放鞭炮了，於是他也拿了一個打火機，把炮點著了，這麽長的鞭炮，肯定是要響到十二點以後了。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在院子裏響了起來，火花四濺，繽紛絢麗，肖遠兩隻手堵著耳朵，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受不了，就回房去了，在房裏坐了有十幾分鍾，門外仍然在劈裏啪啦的像個不停，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鍾了，於是又回到了院子裏，整個院子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紅紙屑，院子上空煙霧蒸騰，一股刺鼻的硫磺的味道撲麵而來，肖遠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又躲回了房內，再等了十來分鍾，鞭炮方才放完。


  看著煙霧蒸騰的院子，肖遠苦笑了一聲，心道這麽長的鞭炮，應該是在廣場等空曠的地方放才好，在自己的小院裏放，真的是有些不太合適，不過看著滿地的紅紙屑，倒是滿喜慶的。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肖常天帶著肖遠出門給街坊的一些長輩拜了年，就回家了。


  吃過午飯後，肖遠跑去南州火車站買了兩張第二天的火車票，現在雖然處於春運時期，但是大年初一去買大年初二的票，還是挺好買。


  今年老爸要親自去給外公拜年，卻是讓肖遠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因為自父母離異後，老爸就再也沒去給外公拜過年，今年竟然主動提出要去給外公拜年，當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遠父子就提著一大堆禮物出門了，說是父子倆提著禮物，其實是不準確的，應該是肖遠提著禮物，跟在自家老爸身後，而肖常天隻負責一件事，那就是在前麵負手走路，遇到街坊鄰居，就上前打個招呼，然後繼續前行。


  路上肖遠累的兩隻胳膊都酸了，就向老爸提了意見，要求老爸幫他提一些東西，卻被老爸給無情否決了，而且還給出了理由。


  “你都十八歲了，成年人了，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難道讓你提點兒東西，你還有意見？”


  “沒意見。”肖遠咬牙切齒的說道，倒不是被老爸氣的，而是實在是提的東西太多，而且時間太長，他得咬牙撐著，否則就會走不動了。


  於是，位於他們家不遠處的火車站，在肖遠的心裏，比唐僧心中的西天還要重要，因為到了火車站，他才能夠休息一下。


  …………


  他們是中午到達江州的，出了江州火車站，外公派了一輛車來接他們到楊家灣，在外公家門口停車後，肖遠又要去提禮品，卻被老爸拽到了一邊，他提上禮品，然後自己成了跟班，跟著他進了外公家院子。


  “小遠啊，你怎麽不幫你爸爸提一些東西，讓他一個人提那麽多。”外公看到肖常天兩隻手提了那麽多東西，又看到肖遠在後麵雙手插在褲袋裏，輕鬆地跟著，就責怪道。


  “我……”


  肖遠翻了翻白眼，臉上一涼，卻原來是天上飄起了雪花。


  “難道老天也覺得我冤枉嗎？”


  肖遠馬上淚流滿麵，仰天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