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宴無好宴
包廂里，餐桌上早已擺滿了慢慢一桌子菜，分賓主落座，肖遠和老頭兒坐在了一起，唐春鵬和唐心心坐在了一起，涇渭分明。
「二叔，點這麼多菜，有些浪費了。」肖遠看了看滿桌子的菜，客氣了一句。
「浪費什麼，二叔來美國這麼長時間，難得請你吃一頓飯，豐盛一些是應該的。」唐春鵬連忙說道，大概是因為唐豆豆的原因，他的神情有些沉重，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看的非常的彆扭。
「我說你這人很虛偽，分明是有事要談，幹嘛要講這麼多虛的東西。」老頭兒在一旁聽得不耐煩，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口菜放到嘴裡大嚼著說道。
「二叔，您這次請我吃飯，一定是有事要說吧？」肖遠也懶得在和唐春鵬虛與委蛇，順著老頭兒胡攪蠻纏的勢問道。
「呵呵，先吃飯，先吃飯，心心，給你哥還有老先生斟酒。」唐春鵬並沒有因為老頭兒的無禮打斷而生氣，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有否認肖遠的問題，但是也沒有馬上談事，而是吩咐唐心心給肖遠和老頭兒斟酒。
唐心心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酒給肖遠倒了一杯，又要給老頭兒倒的時候，卻被老頭兒擋住了。
「我年齡大了，不喝酒。」
唐心心有些為難，於是將目光轉向了她的爸爸。
「就依老先生吧，給老先生倒一杯果汁。」唐春鵬說道。
「給老夫倒一杯白開水吧，老夫不喝果汁。」老頭兒又說道。
「心心，去給老先生找一杯白開水。」包廂里有就有果汁，卻沒有白開水，於是唐春鵬吩咐唐心心道。
「好的，老先生，您稍等。」唐心心將酒放到了餐桌上，往餐廳外走去。
「小心一點兒。」唐春鵬在唐心心推開門要出去的時候，又叮囑了一句。
唐心心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徑直推開門出去了，只是關門的聲音有些大，咣當一聲，真的房間里嗡嗡作響。
「這丫頭平時被我慣壞了，指使她干點兒活，就耍小性子，肖遠，老先生，你們別見怪，咱們先吃菜。」唐心心離開后，唐春鵬開始熱情的招呼肖遠和老頭兒吃菜。
兩人也沒有和唐春鵬客氣，拿起筷子一通猛吃，也幸好唐心心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否則兩人恐怕都要吃飽了。
「老先生，您的白開水。」唐心心給老頭兒倒了一杯白開水，然後將玻璃水壺放在了老頭兒邊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肖遠，老先生，來，我們同干一杯。」唐春鵬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對肖遠和老頭兒說道。
「好說，老夫以水代酒。」老頭兒端起了自己的水杯，肖遠則端起了酒杯，和唐春鵬示意后，放到了嘴邊，卻沒有馬上飲下，而是看著唐春鵬仰脖將酒喝乾后，方才準備將酒喝掉。
噗——，然而就在肖遠要將酒倒入口中之際，老頭兒卻突然扭頭，一口水噴了他一身。
「這是什麼水啊，一股子怪味兒，不好喝不好喝。」老頭兒大聲嚷嚷了起來。
肖遠被噴了一身水，只好先將酒杯放了下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漬，轉頭看了一眼老頭兒，卻看到他向自己偷偷擠了擠眼，心中不由得一動，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白酒，若有所思。
「心心，你給老先生找來的是什麼水？」唐春鵬臉色變了一變，但是馬上又恢復了正常，轉而沉著臉責問起唐心心來了。
「我……」唐心心有些委屈，剛要辯解，卻被唐春鵬打斷了。
「你什麼你，快去在給老先生重新打一壺水，記住，要純凈水。」
唐心心撅了撅嘴，只好再次站了起來，拿起老頭兒面前的玻璃水壺重新打水去了。
「對不起啊，我這個人對水質很敏感，裡面稍有一些雜質，就會感到不舒服，真的不好意思。」老頭兒對唐春鵬說道。
「沒關係，這次我專門叮囑心心給你找純凈水，您一定會滿意的。」唐春鵬擠出了個笑容說道，只是說話的時候，肖遠卻覺得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跡象，儘管他隱藏的很深。
「純凈水就好，老夫最喜歡了，小子，乾脆你也跟老夫一樣，喝純凈水好了，酒傷身，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啊。」老頭兒哈哈笑著說道。
「好啊，只是二叔不一定會放過我吧。」肖遠笑道。
「老先生，我們叔侄還是喝酒好了，有宴無酒，才是憾事啊。」唐春鵬連忙說道。
「喝酒也行，不過這種高度酒就不要喝了，太傷身，我建議你們換成低度酒，喝著既盡興，也不傷身。」老頭兒大手一揮，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然後不等唐春鵬說話，就自作主張道，「就這麼定了，老夫年齡最大，就倚老賣老一次，等下那個小女娃回來，讓她再辛苦一趟，去拿一瓶低度酒過來。」
「老先生，這不太好吧，這瓶酒剛剛打開，還沒怎麼喝，有些浪費了。」肖遠配合著老頭兒說道。
「浪費什麼，你二叔家大業大，還在乎這一瓶酒錢？」老頭兒眼睛一瞪說道，說完又對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唐春鵬道，「小子，你說老夫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啊。」唐春鵬啊了一聲，連忙說道，「是是是，等下心心來了，讓她去拿瓶低度酒，這瓶酒就不喝了。」
「嗯，這才像話嘛。」老頭兒點了點頭，對唐春鵬的這一反應很滿意，然後拿起了筷子，指著桌上的菜說道，「吃菜吧，都別傻愣著了。」從他的語氣來看，好像他是主人一般。
唐春鵬苦笑一聲，也拿起了筷子，對肖遠說道：「肖遠，吃菜吧。」
「謝謝二叔。」肖遠向唐春鵬表示了感謝。
唐心心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裡的玻璃水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未開封的塑料純凈水瓶，這次老頭兒再也沒提什麼意見，也沒讓唐心心給他倒水。而是自己接過水瓶到了一杯，喝了一口說道：「小女娃，麻煩你再跑一趟，去拿一瓶低度酒回來，記住，也要這種未開封的，開封的萬一有服務員偷喝了，或者裡面混進了雜質，就不好了。」
「去吧去吧。」唐春鵬擺擺手，又將唐心心打發了出去。
唐心心從外邊又拿回一瓶低度酒，老頭兒卻是先接到了手裡，反覆看過後，方才滿意的打開，遞給了唐心心，說道：「小女娃，給你爸爸和肖遠斟酒吧，低度酒多好啊，既能盡興，又不傷身。」
「哈哈，肖遠，老先生，我們干一杯。」唐心心再次將就斟滿后，唐春鵬再次端起酒杯，笑著說道。
「好，乾杯。」肖遠也端起了酒杯，和唐春鵬示意過後，一飲而盡，老頭兒也喝了一口水，沒有在胡攪蠻纏，接下來自然是賓主盡歡，直到散席，唐春鵬也只是和肖遠嘮了一些家常，正事卻是隻字不提。
…………
「肖遠啊，你的那個二叔可能會對你不利，你一定要小心啊，剛才吃飯的時候，若非老夫胡攪蠻纏，倚老賣老，你恐怕要著了他的道了。」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肖遠喝了一些酒，就決定不再去學校，而是和老頭兒一起步行往家走去，路上，老頭兒提醒了他一句。
「他酒里有問題？」肖遠問道。
「你還算聰明。」老頭兒說道，「你知道老夫為什麼要白開水嗎？」
「為什麼，我記得您平時愛喝茶，白開水很少喝的？」肖遠問道。
「白開水無味，如果裡面下了葯，老夫能品出來，酒，或者果汁之類的，如果放了一些味道不明顯的葯，除非是神仙，否則沒人能品出來。」老頭兒說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您噴我一身水，是要阻止我喝酒了，如此說來，多謝老先生您了。」肖遠說道。
「算了算了，老夫發現，我跟在你身邊，簡直成了你的保鏢了。」老頭兒擺手打斷了肖遠的話，感嘆了一句，然後問道，「小子，你給我說實話，那個小女娃的雙胞胎哥哥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肖遠答道。
「那麼，她哥哥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老頭兒又追問道。
「和我有關，他和別人合夥想害我，若非我機靈，恐怕就被他殺了，但是他真的不是我殺的。」肖遠說道。
「不是你殺的就好，老夫真的不願再看你多造殺戮了。」老頭兒欣慰的點點頭說道。
「謝謝老先生的關心。」肖遠感激的說道。
「不必客氣。」老頭兒說道，話音剛落，他卻突然腳步一停，一把抓住了肖遠的胳膊，大叫了一聲，「小心。」
隨著他話音落下，砰砰兩聲響，兩個冒著棕黃色濃煙的東西扔到了他們附近，煙霧瞬間擴散開來。
「有毒，閉氣。」老頭兒又一次喊道，說話間，四個黑衣人從路兩旁竄了出來，如同四道閃電一般沖向了兩人，手中明晃晃的鋼刀劃破夜空，呼嘯著劈向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