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真正的人生
「不要緊張，你在終極改造最後那段時間裡的感悟足以支持你為今後的行為作出正確的選擇。」玄涅看到肖遠和她一樣變得滿臉嚴肅，溫和一笑說道。
聽到玄涅這麼說，肖遠嘴角翹了翹，讓自己的表情變得輕鬆了一些，向玄涅點了點頭。
「首先我要再次明確一下你的使命，」玄涅看到肖遠放鬆了下來，於是開始說正題，「你的使命有兩個，第一，阻止blackskull統治世界的邪惡計劃，第二，在完成第一項任務后，繼續守護人類文明不受外來者的干擾，直到時空風暴的影響完結，這兩項使命你可願意接受？」
大丈夫生必須要有所為，能力有多大，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才不枉來世上走一遭，更何況這兩項職責和肖遠本身的志向很大程度上是相符的，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我願意。」
「好，很好。」玄涅面露欣慰之色，連說了兩聲好，方才又說道，「第一使命是當前需要你去完成的，完成第一使命后，第二使命將會變得順理成章，在你著手完成第一使命的時候，必須要堅持一個基本的原則，那就是不能將你掌握的超越這個時代的技術暴露於世，這個原則雖然會令你的行動變得困難，但是你一定能想明白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基本原則？」
「是的，我明白，其實即使你不說，有了在南州世界里最有一個月的感悟，我也會這樣做的，超級技術會作為最後的底線，但是決不能作為常規手段來用，我會盡量使用屬於這個世界的技術和能力來完成我的使命。」肖遠點了點頭說道。
「另一項需要你重點注意的，你離開基地后的身份必須是保密的，這是因為，blackskull的真相對於當今世界來說，是一個絕對的秘密，甚至我懷疑她控制的羅氏家族也不一定知道這個秘密，基於這個假定，我進行了兩個方向的推演，所有的推演案例中，你都不能過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就會引起blackskull的警覺，讓她有所防備，這種防備會大大降低你成功的概率，你應該對她所控制的羅氏家族的背景有所了解，這個家族所能整合與調動的資源，遠遠超過與我有聯繫的任何一個國家的資源，一旦這些國家經受不住壓力，或者經受不住利益的誘惑，隨時有可能反水，成為我們的敵人。」玄涅又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的盟友有可能會反水？」肖遠皺了皺眉，說道。
「是的，你必須提防這一點，所以我建議你在有所行動之前，針對某些重大決策，以及一些關鍵細節，要利用腦系統做出推演后在做行動，你的腦系統建立完成後，這些推演並不會佔用你太長的時間。」玄涅說道。
「好的，我記住了。」肖遠點了點頭說道，隨後有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現在的身份外界知不知道？」
「你作為人腦智能系統改造實驗體的身份是各國高層都知曉的，但是這些國家並不知道你大腦改造已經完成了，在你離開之後，我會向各國高層發出通知，到時你將會是一個接受改造不成功，但是主意識卻保留下來的個例，因為之前已經有幾個這樣的個例了，所以你不用擔心自己暴露。」玄涅說道。
肖遠點了點頭，羅氏家族在西方各國各個領域盤根錯節，西方各國高層一定會有他們代言人，如果自己的身份被各國高層知道，羅氏家族知道自己身份的概率將會變得非常大，而羅氏家族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是意味著blackskull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必然不會坐以待斃，那時，自己的麻煩將會接踵而至，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因此玄涅向各國隱瞞他的實際情況，和他的想法正好不謀而合。
「即使如此，你離開基地后，也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因為腦系統終極改造完成後，會給你帶來的能力提升將會是全方位的，他們想要對你不利，即使他們身後有blackskull這樣的超級智能體支持，成功的概率也會非常低，而且你在離開基地的時候，我會送給你一些防身用的小東西。」玄涅說道。
「明白。」肖遠再次點頭說道。
「你如果還有其他問題，這時候還可以問，如果沒有，我將幫你完成腦系統改造完成後的最後一項，信息重建，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親自問出來，因為你問我答，是一個信息傳遞和處理的過程，而信息重建雖然也包含有信息處理，但是卻要機械很多，信息質量會大打折扣。」玄涅說道。
「我想知道現實世界里我人生的時間點？」肖遠問道，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還記得有一次參加南州市少年宮組織的智商檢測活動嗎？」玄涅問道。
肖遠皺了皺眉，若將虛擬世界中度過的那麼多年算上，真實世界中少年時代對他來說已經是近一個世紀前的時間了，時間太久遠了，以至於記憶完全模糊了，但隱約中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那是他上小學時的事情，之所以還能記起來，是因為那次的智商檢測很奇怪，在做過智商檢測后，他和班裡的其他幾個同學一起被老師帶到了市醫院做了一次腦ct，要知道在他少年時代，腦ct還是新鮮事物，而且在做腦ct的時候，因為站隊問題，他還和池翔打了一架，這無形中又將印象加深了一些。
「難道那時是我真實世界的起點？」記起這件事情的大致時間后，肖遠悚然一驚，連忙問道。
「不是，只是那次以後，你的人生軌跡實際上已經發生改變了。」玄涅說道。
「難道那次並不是單純的智力測驗？」肖遠問道。
「是的，那次的測驗實際上是我篩選符合條件實驗體的一個初步環節，你就是在那次測驗后被初選中的，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那次測驗不僅你被選中了，無意間我發現你的父親同樣具有成為實驗體的初步條件。」玄涅說道。
「也就是說你一次選中了我們父子兩人？」肖遠道。
「是的。」玄涅說道，「按照當時我與各國高層達成的人道主義協議，親屬間如果同時出現符合條件者，只選擇其一進行改造，你和你父親就屬於此例。」玄涅說道，「你父親保護了你，作為第八批試驗體中的一員接受了改造，前面失敗的七組試驗體給我提供了大量的研究樣本，終於在第八批試驗體接受改造的時候出現了令人振奮的進步，這個進步就是你的父親，你的父親在腦系統初步改造進行到第二階段的時候仍然保存有主意識，這是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突破，因為之前所有的試驗體，包括第八批中的其他試驗體，全部都在試驗進入第二階段之時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失去了主意識。」
「所以，我對你的父親報以了極大的希望，但是在他的腦系統改造要進入第三階段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
說到這裡，玄涅顯得有些失望，卻令肖遠緊張了起來。
「發生什麼意外了？」
「一個發生概率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意外，這個意外令你父親的改造功虧一簣，但是比起其他人，他的幸運之處在於，改造雖然失敗了，他的主意識卻是奇迹般的保留了下來，甚至腦部的正常功能都沒有收到損害，而且仍然保留有與基地中心繫統接入的能力，這是我啟動這項工程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後來呢？」肖遠問道。
「後來我想到了你，你父親的改造之所以能夠做到與眾不同，除了前面七批失敗積累起來的經驗外，還有一點是他的腦波與我出生時空片段的世界中人的腦波有著驚人的吻合，因為腦波具有極強的遺傳性，這讓我想到了你，於是我決定和你父親商量，想讓他來到基地做我的助手，然後將你作為試驗體進行改造。」玄涅說道。
「我父親同意了？」肖遠問道。
「沒有，你父親最初沒有同意，但是當我給他看了如果沒有人能夠阻止blackskull的話，這個世界的演化結果，他同意了，只不過向我提出了一個要求。」玄涅說道。
「什麼要求？」肖遠追問道。
「他要求我不要去打擾你的少年時期，在你成人後在再將你接入基地進行全面改造，而我也需要利用一些時間對結合你們的情況對腦系統改造工程進行進一步的調整，以保證成功概率達到最大化。」玄涅說道。
「我一直有個問題，既然我父親作為試驗體進行了改造，為什麼在我的記憶里，在我的學生時代，我父親從來沒有長時間的離開過南州，這個時間有些對不上。」肖遠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人腦智能系統改造只有終極工程啟動之後，才需要通過腦波箱全天候接入中心繫統，初級改造雖然耗時很長，但是並不需要全天候的在基地中停留，你或許會記得他偶爾會因為某些事情離開一個星期，或者三四天時間，那就是他被接入基地接受改造的時間。」玄涅回答道。
「原來如此，」肖遠恍然點頭，然後問道，「我的改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上高中開始的，你還記得又一次你發燒昏迷三天的事情嗎？」玄涅問道。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肖遠答道，相比於小學的事情，高中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清晰很多，特別是這種生大病的特殊事件，更是印象深刻。
「那七天時間你被接到了基地中，開始了人腦智能系統初級改造的第一階段，這一階段的改造非常成功，接下來的時間，你又回到了你的生活軌跡，只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的大腦中已經有一個區域慢慢的在發生變化，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會有一些異常反應，比如頭痛，嗜睡等，這一階段將會持續將近半年時間，然後慢慢好轉，在這一階段結束后，會進入第二階段。」玄涅說道。
「我記得高二的時候，因為經常頭痛，父親和外公帶我去了京華市看病，在那裡治療的時候我的病情一度，昏迷了很久，後來奇迹般的好了，難道第二階段的改造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還有，難道我外公也知道我腦系統改造的事情？」肖遠問道。
「你外公並不是完全清楚，因為這是國家最高機密，不過他作為你的至親，多少了解一些。」玄涅面帶微笑，肯定了肖遠的推測后，說道，「第二階段是一個積累期，在這一階段，將會激活腦系統在第一階段改造后形成的推演系統，這個推演系統一旦運行，會採集試驗體本身腦部記憶，結合內置於其中的世界模型，進行某些過程推演，這個推演過程中，會將一些知識作為人生經驗固化到你的記憶中，所以這一階段試驗體一般會表現為多夢，且夢境特別真實，這其實是推演系統運行的結果。」玄涅說道。
「我腦中都進行了那些推演？」肖遠皺了皺眉，問道。
「你那次短暫的失敗人生，其實就是一個推演過程，否則你怎麼能掌握那麼多計算機理論和技能？」玄涅答道。
雖然肖遠已經有所預料，但是當玄涅將這個答案說出口的時候，他還是沉默了很長時間，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他重生以來一直將之當做前世的人生竟是一個推演過程，而一直認為是重生的人生，卻是自己真正的人生。
「一直以來，你所認為的重生，其實才是你真正的人生，實際上，你並沒有重生。」玄涅在肖遠沉默下來后，等著肖遠消化了她剛才的話，方才說道。
「我大致能理順這些事情了，但是我還是有很多不明白地方，請您幫我解惑。」肖遠抬起了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