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團圓家宴

  “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洛家那個傻子呀！”


  當我們駕馬從燕子樓前走過，隻聽見樓上有一女子在雅閣裏探出頭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尋聲望去，隻見她妝容精致，五官姣好，望之也不過十五十六歲左右的樣子，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見她語出不遜，很明顯是為了惹我生氣的，這種架吵贏了讓人看笑話，吵輸了丟的又是我洛家的臉，人在這個世界上要麽被人利用，要麽利用別人，這兩種存在方式都有方向和邏輯可以分析，唯獨這種莫名由的挑釁和嘲諷，是沒有理由的。所以此刻我並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左右不過是與我有閨閣舊怨，不值一提，於是我騎在馬上一言不發，身邊的胡大卻十分擔心的在一旁悄聲提醒說到“此人是中書令家的千金杜麗麗，原先就看小姐不太順眼，幾次三番的找小姐麻煩，小姐，你要小心些。”


  我對胡大說“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隨後我臉上露出了大方而又禮貌的笑容，對著那個叫做杜麗麗的女孩笑了笑，然後繼續策馬前行。


  杜麗麗見我們沒有人理會她，並沒有就此息聲，反而她又開口譏諷道“二殿下真是可憐，左右也就隻能娶你這個傻缺。”


  不等我做出反應，七姐洛尚武回頭對著雅閣裏的杜麗麗說道“杜麗麗，你嘴巴放幹淨點，小心我讓我父君抓了你去。”


  七姐洛尚武，其夫君是刑部侍郎梁小魚，七姐畢竟年紀小，火氣盛，不比其他幾個姐姐沉得住氣，聽到杜麗麗嘴裏越發不幹淨，便迎著她的話鋒懟了去。


  三姐洛夢雄本來是在隊伍的最前麵，現在看見我們與樓上的女子糾纏，策馬而返，對著七姐洛尚武說道“七妹，你不必理她，在這個京都城裏，有誰不知道她看上二殿下已久，哭著求著讓她爹爹在陛下那裏求著陛下賜婚，說是當個側妃也可以，本來陛下都同意了，結果二殿下硬是說要守著約定，不娶妻不納妾，一口就回絕了。她這擺明了就是嫉妒。”


  杜麗麗也不知是喝了酒還是聽到了二殿下的婚事，頓時大怒，從雅閣窗口探出頭來，迎著三姐洛夢熊的話，便是一陣狂懟“是啊，誰能有你這能耐，也不知給四殿下灌了什麽藥，十五六歲就跑到國主麵前說這個姐姐極美，非鬧著要娶你，在京都可是轟動一時啊！據說你婚後無子，竟然也不讓四殿下納個妾，河東獅吼，莽婦善妒，卻還好意思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走著，真是令人佩服。”


  三姐聽罷此言，手拿馬鞭朝燕子樓雅閣窗口甩了去，啪的一聲，燕子樓的窗口便關上了。


  “走，小妹，別理她。”大姐洛婉兒說道。


  這一路行來，我們除了遇到了這個小插曲，其他的行程都還算順利，二個時辰以後我終於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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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洛家上下在家設宴，說是為了給我接風洗塵，姐姐們、姐夫們也都相繼來到洛府。


  華燈初上，京都洛府院內燈火通明，高朋滿座，美酒佳人，推杯換盞，每個人都顯得興致高昂，每個人都顯得心情舒暢。


  隻見大姐夫歐陽亭身著玄色祥雲暗紋常服，容貌豐潤，眉目含情，舉止之間透入著皇家自有的氣度和威儀，除了束發雙鬢間隱隱有一兩簇白發，定眼望去神態依舊十分年輕，頗為俊朗。據說大姐夫歐陽亭，是國主歐陽烈的親弟弟，今年大約有四十五六歲了，他的原妻病逝已久，大姐婉兒是她的續弦。據說大姐洛婉兒15歲的時候到寺裏上香還願，遇上幾個紈絝世子當街調戲，歐陽亭路過以皇族名義護之，大姐從此就情愫初生，家父不是一個迂腐不通情理之人，便同意大姐十六歲嫁給了當時年近三十又寡居的歐陽亭，歐陽亭和大姐都是性情溫婉，性格柔順的人，所以婚後也算得上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三姐夫歐陽樂身著白色繡丹鶴起舞的華服，眉眼嫵媚，姿容俏麗，一副沒長大的孩子模樣，在宴席上始終是一臉嘻嘻哈哈，看著漂亮的丫鬟女侍就上前搭訕，三姐洛夢熊一個眼神過去就老實，絲毫沒有作為皇子的威儀與持重，一副街頭混混的模樣，實在難以想象這就是轟動京都的阿姐配阿弟的故事，看來我三姐要管著他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不過難得的是他也願意聽從我三姐的管教。


  六姐夫黃禮，這個我就不說了，狄明麾下愛將，在丹江口戰役中為玳瑁送美人的那位使臣，性格柔中帶剛，表麵穩重內心和他主子一樣輕浮悶騷。


  然後就是七姐夫刑部侍郎梁小魚，八姐夫兵部侍郎陳士彬。


  我從後院一出來，隻見三姐夫歐陽樂拿著我的手便說道“小姨子，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南方來戰報說你隻身刺殺蠻賊首領元吉，你三姐在家都樂瘋了，拿起劍在月光下就是一舞，那劍舞得真是北方有佳人，一舞劍器動四方，你三哥我看得是如癡如醉，如夢如幻，到現在都久久不能忘懷。”


  三姐夫四殿下歐陽樂說罷，還沒等我開口，大姐夫皇叔歐陽亭就說道“你大姐可沒有你三姐那麽豪邁，在家唧唧歪歪叨念了好久，又是說你會不會受傷啊，又說戰場上刀劍無眼，你會不會把小命弄丟了，幾天幾夜沒休息好，最後聽說你要回來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現在陛下賜婚，她又擔心你沒有嫁妝，又抓緊時間在家裏繡你的嫁妝，說小妹從小女紅就不好，若是出嫁的時候沒有嫁妝會被人笑話的。小妹，你看看你大姐看見你回來有多開心啊！”


  六姐夫黃禮端著酒杯下了座位跑了過來，對著我諂笑著說道“瀟瀟，我給你準備的歡迎禮，你可還滿意？原來你在京都過得也甚是憋屈，我家主子特意將你在南方戰場上的英勇事跡散播到勾欄酒巷，如今你騎著紅綢駿馬，在京都大街上那麽一走，試問現在誰還敢再欺負你，誰還敢再小瞧你。瀟瀟，你說是也不是？”


  我狠狠地盯了這個傳說中的黃衣政客黃禮一眼，他還好意思說，本來我到京都還有正事，結果被他們這一鬧，成了“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炫耀得意之姿了，他們到底懂不懂什麽是低調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今天來參加宴會上的人依舊是興致高漲，興趣盎然，絲毫沒有要散席的樣子。


  大姐三姐拉著我，和六姐七姐八姐一同進了內院，說是要好好聽我講一下在南方戰場上的英雄事跡。


  我不禁感慨，真是眾生百態，好不熱鬧的一家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