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太孫遇刺
黑夜終將過去,黎明終將來臨。
清晨朦朧的晨光透過敞開的窗戶布散在我的眼前,蠟燭燃盡,微塵四起,一夜無眠,我看著手中的戰報,神思萬千。
“東陵國何淼淼入延國國都,私自掠走延國二殿下歐陽景,擅自將延國二殿下囚困於東陵,延國皇族千金貴體,不可輕辱,我延國國民皆不忿東陵所為,特命護國大將軍洛塵率軍討伐東陵。”
這個戰書字字句句透露著殺伐之意,字裏行間流露出討伐之情。我睜開眼睛,望著昏昏欲滅卻依然閃爍跳亮的燭火,心中的疑惑漸濃。
這段時間,延國國都到底發生了什麽?延國朝廷到底在幹什麽?國主歐陽烈為何會突然引發國戰,而且這個開戰的理由實在是太過荒謬和牽強了。
戰書中所言,東鄰國人何淼淼掠走景王,真是可笑。何淼淼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雖然有傳言說他極善於水遁,但是仔細深究,何淼淼為何會莫名其妙的來到延國,又為何會莫名其妙的擄走景王呢?這個理由不僅無憑無據,並且於情於理都說不通。況且在這個亂世之中,江湖與朝廷的瓜葛都不是很深,就算他們朝廷真的能派這麽一個人潛入延國,目的居然隻是為了抓一個皇子,難道是想故意挑釁?再說,這個戰書中口口聲聲指責東陵國抓了景王殿下,但卻字字句句都未曾提及要東陵國放人,這擺明了就是延國為了討伐東陵,開啟國戰所找的借口。
難道國主歐陽烈真的想要統一九州,這麽多年了,為何突然想起做這件事?
隻是兩國開戰,無論是被打還是主動出擊討伐,一旦發動戰爭皆都牽扯甚廣,正所謂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此時的延國先是經曆鼠疫,後是賑濟水患,在這個時候貿貿然開啟國戰,會不會出現太過兒戲。
京都城到底發生什麽了?
歐陽國主為何突然想起統一九州了?
討伐東陵到底勝算幾何?
不行,我得托人去京都打聽打聽。
但是,現在我們遠在西南之地,此時在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祖父洛塵恐怕已經率軍出發了。
要不,我直接到青龍關走一趟,若是攻打東陵國,必然會經過青龍關。
我若去青龍關,克兒怎麽辦?西南水患已經大體平複,要不讓他回京都,但是京都城的情況現在我完全不清楚,紫智到底是繼續昏迷不醒還是已有好轉。
正在我思索至此,突然聽到克兒在院內匆忙而來,疾步走到我的門前,敲門後焦急地說道
“母親,西岸的粥棚有人鬧事,母親,你醒了嗎?”
聽罷此言,我急忙打開房門,看著一臉焦急擔憂的克兒,衣衫齊整地站在門口。
我開口問克兒道“克兒,到底是什麽情況?”
克兒一臉焦慮地看著我說道“克兒也不太清楚,隻是今晨負責西岸街區那邊的衙役托人傳來消息,說西岸粥棚聚集了數十人前來鬧事。”
我急忙披上外衣,帶著克兒一邊走邊說道“按理來說西南之地的災情已經平複,各地的粥棚都拆了一大半,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有人前來鬧事,走,母親隨你去看看。”
水患過後,西南之地呈現了難得的生機,天空蔚藍如許,草木蔥蔥,奔騰肆掠的河流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西南地區的百姓對前來賑災的太孫歐陽克更是一片讚譽之聲。
先太子太孫歐陽克,小小年紀災情麵前毫不退縮,事事親力親為,熬更守夜,抗洪補堤,搭建粥棚。
水災過後幾日,每日克兒都會去各處的粥棚一一查探,親力親為訪問民情,每日幾乎都是披星戴月地回府休息,淩晨天還未亮便奔走於災區。說真的身為母親的我,都沒有克兒這樣的耐心和毅力。
克兒說,百姓花錢銀供養皇族,即使他日後不能成為儲君,也應該全力以赴盡皇族之責,護佑延國百姓,保障延國百姓安家樂業,就是皇族不可推卸的責任。
很多時候我看見克兒不足五尺的身體,卻常常衝在抗災的前線;很多時候我看見克兒渾身泥濘,幾日未眠;很多時候我看見克兒扶著傷病的百姓,親自端湯喂藥,如同侍奉自己父母一樣侍奉災民。
真心付出,自然能得到真心的回報。這樣的皇子在民間,無形之中便多了很多擁護者,讚揚之音迅速的蔓延開來,甚至國主在廟堂之上都聽聞了此事,對克兒讚譽有加。也正是因為克兒的真心付出,是西南之地的官兵、衙役、百姓都擰成了一股繩,同心協力,共度難關。此次西南之地的水患平複的可謂是順順利利,百姓們無不歎服。
現如今在賑災的最後時刻確出了亂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和克兒騎馬疾行,快速趕到了西岸粥棚。
遠遠望去,粥棚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嫗抱著一個不足一歲的嬰兒,對著粥棚裏的衙役哭喊著說道“是不是你們官府的人貪汙啊,粥棚才搭建了這麽短時間就要拆,你們讓我們孤兒寡母的如何生活啊?”
身邊有幾個衣衫拖遝的流浪者在一旁附和,衙役們口幹舌燥地說還有粥棚,但是那些前來鬧事的群眾怎的也不信,口口聲聲說還他們糧食。
克兒看到此景,聽罷此言,甚是心焦,急忙下馬來到粥棚前對著災民們說道“婆婆,爹爹,不是所有的粥棚都拆,城東城西各建有一個大的施粥之地,不僅提供白粥,還提供米糧,若是想得到更多的糧食,官府統一公示了勞作任務,按照任務的完成情況,給予相應的糧食。婆婆您帶著孩子艱難,我待會兒讓衙役派馬車拉著你過去,像您這樣有孩子的情況,是可以多拿一袋口糧回家的。”
說時遲那時快,克兒話音剛落,那個抱著孩子的老嫗臉色一變,從繈褓中抽出一個八寸長的匕首刺入克兒的胸口,鮮血順流而出。
“克兒!”我大聲喊道,迅速從馬背上下來,情急之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隻見克兒睜大了眼睛緩緩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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