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武鬥
上京城郊外的孤山之中居然藏著數千名延國士兵。
此消息一出,滿朝皆驚。
更讓人驚異的是大朔朔統王居然選擇了招安。
還讓人驚訝地是潛伏了三年的延國士兵居然輕而易舉,毫無猶疑地同意了大朔朝廷的招安。
還還還讓人覺得值得一提的是,此番招安的方式尤為特殊,大朔國國主鄂獲接受了大殿下鄂懷玨的提議,同意讓延國士兵與大朔士兵進行一對一武鬥,由延國士兵向大朔將士提出挑戰,然後通過武鬥的高低品評他們的能力,讓這些延國的士兵招安後也能在大朔的軍隊之中獲得他們所期望的官職,為大朔所用。
在此次武鬥中,獲勝者無論是大朔的士兵還是延國的士兵均記軍功一次,獲國主親自封賞,失敗者隻是降為獲封為百夫長,以讚其勇。
此消息一出,舉國嘩然。
對於現在的大朔王朝而言,消滅延國區區數千名士兵不在話下,但是大朔國國主居然為這些殘兵敗將開出了如此優渥和仁愛的條件,頓時讓那些剛剛並入大朔的其他五個國家的國民和將士們對這樣一位仁愛寬厚的君主充滿了信心。九州剛剛統一,各方勢力也剛剛平穩,近年來,各地雖然陸續出現了一小股一小股反叛複國的隊伍,但是往往很快都被大朔將士用武力鎮壓了下去了。但是大動幹戈,畢竟讓剛剛從戰爭中走出來的平民百姓感到惶恐,而如此這樣的招安方式,可以說是一陣春風很快便在這躁動不安的九州上灑下了平和的種子。
一個兼容、友善、仁愛、統一、和平的國家,正在九州大地上逐漸生根,漸漸發芽。
眾人拭目以待。
——
數日前,後山山洞之中。
篝火映照在白袍將軍殘破的白袍上,神色凝重地望著剛剛蘇醒的阿景,開口說道“殿下你剛剛說什麽,你想要我們主動繳械投降?”
阿景撐著虛弱的身體艱難地坐了起來,半垂著眼瞼,緩緩言道“白將軍,這些士兵隱匿在山洞中的事情,很快便會被大朔朝廷知道。若是我們不搶先一步投降,待大朔的士兵封山圍剿,隻需一萬餘人,我們就將永遠被困死在這個山洞裏,白仁,此時投降是最佳的時機。”
白袍將軍上下探看著一身布衣,雙手沾泥,發髻淩亂坐在石床上一動不動地景王殿下,嘴角輕蔑地往上一挑,淡淡地對著阿景說道“殿下失蹤的這段時間,天地突變,延國皇室動蕩,北朔國趁虛而入,搶我延國河山,丹江口一戰,太孫殿下歐陽克以身殉國,誓死不降;狄明將軍戰至最後一人,口中依舊喊著生為延國人,死為延國鬼;我等數千藏匿在這個山洞之中日夜操練,不見天日,過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已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北朔遷都上京,終於可以拚死一戰,白某人萬萬沒有想到景王殿下居然是如此偷安之人。”
阿景低下了頭盡量讓自己不去看白仁的眼神,輕啟雙唇言道“大朔統一九州挺好的,天下再不戰事也挺好的。我前日裏潛入上京城看到,大朔遷都上京數月,帝都的百姓臉上都洋溢著安寧的笑容,各行各業也都各自平和地忙碌著,街市之間井然有序,分毫不亂,一派安居樂業之象,短短數年朔統王鄂獲居然將九州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條,我們又何必讓京都城的石板路上又添一層鮮血呢?”
白仁憤而言道“可是京都是大延的京都,我們是大延的子民。”
我看了看白仁,又瞅了瞅阿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看你們和大朔人長得也都差不多,為何非要分個你我?”
白仁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道“身體內的血不一樣!”
我開口言道“不都是紅色的。”
白仁一字一句地回答我道“寧可為國捐軀,不願螻蟻偷生。”
我素眉一挑,望著白仁問道“國?延國嗎?延國都覆滅三年了,現在九州之地隻有大朔一個國家。”
白仁說道“景王妃是想讓站在我身後的這些鐵骨錚錚、不屈不撓的精兵們,以後都過著仰人鼻息,低人一等的生活嗎?”
我笑著說道“不就是投降嘛?至少有一條命在啊。”
白仁回答道“心中的骨沒有了,要命又有何用?”
我的笑意更深了,開口說道“如果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可願意一試?”
白仁緊閉著雙唇,瞪大了雙眼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神態輕鬆地看著握緊雙拳的白仁,輕笑一聲緩緩說道“我知道白將軍和在場的眾多將士之所以偷偷躲在此處,既不逃走,也不回鄉,還遲遲不肯投降,心中必然是裝著家國,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但是除了這些以外,我相信大家的心中應該還是存有一些些不甘,認為延國將軍當不輸大朔,延國士兵當不輸給大朔,居然如此,何不讓他們光明正大的和我們打一架,總比這樣窩窩囊囊地被困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山洞裏要強的多。”
白仁一手扶著劍柄,一麵對著我說道“景王妃,這個想法是不是過於天真了,居然我們已經被發現了,他們當會全力進行圍剿,怎麽可能會同意與我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呢?”
我從石床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眉毛一挑,望著白仁說道“那就看是誰去說了。記住了,別選擇如此不經濟的打法,我保證能讓你們一個個都挺直了腰板,站直了身體,而且還能活著。”
上京城,皇城迎鳳樓前,武鬥台已經搭好。
皇家親貴,帝都富族一個個都坐在了觀武台上。
大朔將士與延國將士在這個長三丈寬十二尺高二十四寸的舞台上,一對一,刀對刀,槍對槍的大幹了一場,眾人看的是歡呼雀躍,士兵打的是暢快淋漓。
我在台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鄂懷玨站在觀武台愣愣地看著站在台下的我和阿景,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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