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羽輕輕拍著自己的腦袋,在房間裏焦急的走來走去,嘟囔著:“哎,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能想起來了,就差那麽一點點。”
雷十音見張天羽如此怪異,有些擔心,靠近張妞問道:“妞姐,天羽哥怎麽了?他還有什麽大秘密,你沒告訴他麽?看他著急的樣子,我都替他著急,你不心疼你師傅嗎?”
張妞顯得也十分焦急,搖頭道:“音兒,我一直跟在師傅身邊,他還能有什麽大事情啊?再說了,如果是大事情,我怎麽會隱瞞著他呢?”
雷十音點頭讚同,覺得張妞實在沒有隱瞞什麽。
這時,張天羽忽然安靜下來了,定在那裏一動不動。當他轉頭時,臉上已經掛著兩行清淚。
他慢慢的走向張妞,盯著她看。
張妞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裏愧疚,不敢麵對張天羽,她輕聲問道:“師傅,你怎麽了?怎麽掉眼淚了?”
“妞,我先前在夢裏遇到一個人,我見她非常熟悉,但卻記不起我和她是怎麽認識的。”
張妞不敢直視張天羽的眼睛,道:“誰?”
“小倩。小倩是誰?”
張妞聽到小倩的名字,頓時顯得驚慌失措,立刻轉身背對著她師傅,道:“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她。”
張天羽噙著眼淚,手摸著胸口,道:“我怎麽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感到無比的心痛和內疚,但腦海裏一點和這個名字聯係的記憶痕跡都沒有,妞兒,你跟著師傅這麽久,你一定知道小倩是誰,對不對?”
張妞麵對著極其希望知道真相的張天羽,搖頭道:“師傅,妞兒真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你,你還是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你還是忘記這人吧,我不知道啊。”
張妞說完趴在床上抽泣著。
張天羽見張妞也跟著痛苦,或許真如她說的,應該忘記吧,反正已經沒有了記憶,何必一定要尋回那段痛苦的記憶?
於是,他扶起張妞,柔聲道:“別哭了,就如你所說的,如果是痛苦的回憶,那就讓這段回憶過去吧。師傅不再提了,你也別哭了。”
張妞憋著嘴,撲到她師傅懷裏。
貴賓樓。
白宋傑等四人坐在桌子旁。
白宋傑問道:“劍神,你剛才看到了什麽?為什麽一來就要對張天羽大打出手?”
劍神憤懣道:“他剛才用眼神挑釁我,一副高高在上牛皮哄哄的樣子,來挑釁我。”
白宋傑疑惑道:“不至於吧,那天羽平時跟我們都是和和氣氣的,幹嗎要挑釁你?”
劍神搖頭道:“我感覺那個挑釁的眼神,並非張天羽的,而是另外一個人!”
白宋傑三人吃驚的異口同聲道:“什麽!”
“那是一種很邪惡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你來啊,老子天下第一,你算個什麽東西,不服來打啊。”
“所以你就忍不住提劍刺他了,是嗎?”
劍神點了點頭,眼神一掃坐著的三人,問道:“張天羽之前的真氣被季鳳吸光了,他本身已經不能產生真氣了,這些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的。但是今天我發現他的真氣盡然全部恢複了。他能施展劍魄起舞就是最好的證明。沒有充盈的真氣,是不能施展劍魄起舞的,我記得那是玄陰第九劍。”
白宋傑站了起來,輕推房門從門縫裏看了看外麵,見外麵一片寧靜,倒有些擔憂:“我們這次來,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山莊內陰森森的,完全沒有大門大戶那種熱鬧的氣息,反而彌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
古晨溪道:“我也感覺到了,隻是我以為是我一個人的感覺而已。如此說來,現在的鑄劍山莊邪門的很。”
古麗麗嚇得鑽到她姐姐懷裏,道:“別說了,大白天的說這個,讓人已經不敢獨居一室了,要是到了晚上,我該怎麽辦,要不,要不現在就下山?”
“不可!”劍神答道。
“為什麽?”眾人問道。
“你越怕它,它就越在你心裏。隻有麵對它,打敗它,才能解除心魔,不再感到害怕。”
劍神說的倒是不錯,因為他是劍神。但是武功平平的白宋傑和夫人古晨溪,還有古麗麗,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避開它,遠離它。
“還是住一晚吧,如果我們現在就走,又不給方虎嘯莊主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不給他們麵子。雖然我們是買家,但我們的處事原則就是不隨便得罪別人。”白宋傑道。
“傑哥說的有理。那今晚我們睡一個房間,麗麗你就和獨孤公子一個房間將就一下吧。”
“好啊。”古麗麗開心的答應了,好像她和劍神早已是一家人了。
“不行!”劍神冷冷的答道。
“為什麽不行?”古麗麗有些懊惱,歪著頭問道。
“我晚上還要去張天羽那裏,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宋傑皺著眉頭,眼睛賊溜溜的轉了幾圈,道:“你去可以,但不可以打鬥,畢竟我們是來作客的。”
劍神點了點頭。
“還有,晚上你出去的話,再帶上一柄桃木劍。”
“桃木劍?”
“鑄劍山莊不止鋼劍打造的好,那桃木劍也是萬裏挑一的好劍,等下我讓山莊的下人送幾柄桃木劍過來,價格也不貴,就十兩銀子一把。”
“那還不貴啊,十兩銀子啊,傑哥。”
“夫人,我們賺錢還不是要花的。”
眾人點了點頭,都覺得話是這麽說,但買柄木劍還要十兩,真的太貴了。
入夜。已經是子夜午時。
劍神把玄鐵劍背在身後,腰間插了一柄桃木劍,輕輕推開三樓的窗戶,一個魚躍,跳了出去。
上弦月的微光,映襯著鑄劍山莊無比的孤寂。山莊裏,除了零星的幾盞孤燈外,到處是一片漆黑。
這時,一條黑影掠過。
一條黑影從大堂前麵的開闊地上閃過,往山莊的後院掠去,那後院正是張天羽的住所所在。
此刻,張天羽躺在床上,他怎麽也睡不著。他想著夢裏遇到的那個女孩,是那麽的熟悉,熟悉道他居然能脫出而出喊出她的名字,卻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記憶。倘若當初在夢中,再給他多一點時間,他一定會問那個女孩,她到底和他什麽關係。
就在這時,張天羽感覺屋簷上有人,盡管那人的輕功絕頂,絕無發出一絲聲響,但他已經能感應到一股劍氣衝上了屋頂。
他下了床,輕輕的打開房門,一個翻身躍上了屋頂。
“是你?”
劍神冷冷的看著張天羽,並無回答。
“下午算我不對,我也不知怎麽,忍不住就出手了。”
劍神靜靜的看著張天羽,慢慢的從腰間拔出桃木劍,道:“你曾答應過我做一把最好的木劍,你卻失信了。”
張天羽這才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他,在武林大會上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短短幾個月,劍神已經變得和死神一般讓人敬畏了。
“不錯。你這麽晚找我,就是要告訴我這個?”
劍神的手一揮,那桃木劍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線落到張天羽的手中。
“照這柄木劍的樣子,你用上好的桃木,給我做一把。”
張天羽一聽,心想:“這麽晚找我,就為了這個,他是不是瘋了!”
“可以。那這柄劍我且暫時收下。”
劍神點了點頭,雙手交叉站著,還是一動不動。
他見張天羽接了桃木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心想或許自己的推斷錯了,便轉身離去。
他剛想施展輕功離去時,隻覺得身後劍氣迅速逼近,有人對他說:“想走?有那麽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