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最殘酷的是生離
顧銘遠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直接走到自己的車邊，把她強行塞進副駕駛座。
他發動引擎的間隙，楚晴撲過去，如小野貓一般刷地抓向他手臂，顧銘遠悶哼聲，手臂上立竿見影一道紅色抓痕。
“晴晴，我們這到底是怎麽了呢？”顧銘遠語氣裏都是酸澀，可還是不放手，扣上安全帶，開車帶著她就往回走。
一路上，楚晴幾次掙紮，都未果。
顧銘遠很快到了蘇園，他扛著楚晴，一進門。
苗管家看到這個陣勢嚇得一愣。
顧銘遠已經沉聲喝道：“苗伯，不許任何人來前麵房子，發生任何事，你們都不要過來！”
“是！”苗伯也覺得小兩口吵架，實在不適合打擾！
“放開我！”楚晴還在喊！“你再不放我咬你了！”
顧銘遠還是不放。
苗伯帶著人立刻消失。
整個前麵別墅都一片靜默。
楚晴掙紮，想要咬他也沒有辦法，眼前這個男人的後背，無法下口。
她被顧銘遠抱著上樓，直接去臥室！
進了門，顧銘遠砰的一腳踹上了門。
楚晴被他放在了床上。
她掙紮著爬起來。
顧銘遠這才開口：“晴晴，你這是怎麽了？昨天我們還好好的！”
楚晴氣喘籲籲從顧銘遠懷裏掙脫出來，熟悉的主臥，她退到床腳，瞪大眼睛，以一種陌生的目光望著他。
顧銘遠眼裏露出驚訝：“怎麽了晴晴？”
“顧銘遠！”楚晴口氣生硬，目光瞪著顧銘遠。
他站在床邊，離她不遠的地方，這張大床真實記錄過他們曾經有過的歡愛。
“晴晴！”他心裏激動。
楚晴努力平複口氣，“顧銘遠，我已經知道了，淺墨是我的兒子！我跟你的兒子！”
先是一驚，顧銘遠眼底閃過驚訝，各種複雜的情緒閃過眼底！
之後，他視線垂落，“你知道了？”
楚晴半晌未作聲，顧銘遠抬起頭，注視著楚晴那雙充滿了質疑的目光！
他心裏一痛，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她眼神複雜的望著楚晴。“我也知道了，焰焰也是我們的兒子！”
楚晴一愣，嗤笑一聲：“什麽叫也？在你的心裏，已經認定了我跟衣禦景發生過關係了是不是？”
顧銘遠沒有說話，目光中劇痛閃過！
今天在總裁室看到的那個視頻，讓他肝膽都破碎了！
他實在沒有能力再去回想一次了！
看顧銘遠不說話，楚晴心底冷了下去，看來顧銘遠是真的認準了自己跟衣禦景在一起過！
沒關係，她總會想起來一些事，總會給自己找回清白！
“晴晴！”
“顧銘遠！”楚晴飛快地打斷他的話：“我隻問你，你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淺墨是我的兒子？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之前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每次夢遊都到你這裏，跟你在一起，你都不說？為什麽不告訴我？”
顧銘遠驚了下，“晴晴，你聽我細細說好嗎？”
“好，你說！”楚晴幹脆坐在床上，望著他。
顧銘遠道：“我怕刺激到你，我真的怕刺激到你！”
“屁！”楚晴一急，爆了粗口：“你怕刺激到我？你還記得我們在墓園重逢的時候？那時候，你的表現是什麽？你完全可以認出我，喊我，告訴我，可是你為什麽不說？”
***
顧銘遠抿唇。
楚晴心中自嘲，自己也夠傻的！
她冷笑道：“當時你不告訴我，是因為你愧對我！是因為我們之前已經分手了，是吧？？”
“你記起來了？”顧銘遠錯愕地望著楚晴。
楚晴嗤笑一聲，眼睛定格在他的臉上。
她猜對了！
她並沒有回答顧銘遠的話，隻是道：“七年前，我在雲大的課堂上對你表白，你當眾拒絕我，根本不在意我的麵子尊嚴，是！我是女孩子，我主動我活該，你事後幹嘛跟我在一起？什麽狗屁考驗我，全都是屁！你跟楊家有婚約，你心裏不愛我，你愛的是別人，你拒絕我應該！你為什麽拒絕我之後還跟我生孩子？顧銘遠，生一個是我的錯，生了兩個，你讓我們母子生離，你特麽是人嗎？”
“晴晴，你都想起來了？”顧銘遠驚愕的望著楚晴。
楚晴閉了閉眼，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原來，自己真的是在那樣的境地了那麽卑微的活著過。
愛的那麽卑微，還是自己嗎？
楚晴搖著頭，貝齒陷入了唇裏，血絲滲出來，她苦澀的笑著，眼底竄出來濕意。
“顧銘遠，你隱瞞著我，當真以為我可以一輩子想不起來嗎？”
“晴晴，你並沒有完全想起來，是嗎？”
“我想起來如何？想不起來又如何？”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
楚晴卻像是聽玩笑一般，嗤笑道：“你不鬆開又怎樣？你以為我在被你那麽欺騙過之後還能傻傻的跟著你？你覺得我是不是挺好欺騙的？你看笑話般看我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都像個傻瓜一般的愛你？你心裏真正埋藏的愛情是死去的楊熙吧？哈哈，她沒有了，你退而求其次，找上我！顧銘遠，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顧銘遠沉默後，神色淡漠道，“晴晴，你沒有完全想起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那你告訴我什麽樣子？你敢說當年你拒絕我，不是因為楊熙？”
顧銘遠微微沉了沉眸子，點頭：“是，因為楊熙！那時，楊熙是我的未婚妻！兩家有口頭婚約！”
楚晴的心髒緊緊地縮在一起，疼痛，窒息，讓她微微彎曲了身子。
她還沒有想起來，隻是從霍青和同學會那裏得到的隻言片語，以及顧銘遠平時所為，還有淺墨和焰焰的身世那裏推斷出這些，結果就已經無法承受。
如果回憶起，她隻要想到生孩子時候顧銘遠不在，自己忘記了兩個兒子，就會忍不住想要去死！
她不想聽下去了，她想離開這裏。
理智告訴她，離開，離開這個不坦蕩的男人！
她跳下床，往外走去！
顧銘遠一把抓住她。
楚晴扭頭，幾乎不作思索，甩手一巴掌打在顧銘遠臉上。
這一巴掌，楚晴幾乎用盡了全力，轉瞬，五個清晰的指痕泛出來，映襯的顧銘遠的臉色更加沉鬱。
他似是被她懵了，竟也沒覺得有多疼。
隻是心在泣血，碎成一瓣瓣後也沒人能看出來。
“你無恥！”楚晴喊道。
“晴晴！”顧銘遠喊了一聲。“你沒有聽我說完！”
“讓我走！”楚晴幾乎崩潰，嘶喊著：“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再也不想！”
“晴晴，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再放手，我錯了一次，錯在當年以為放開你的手你或許沒有這麽糾結，或許會好起來，可是，我錯了！時間懲罰我，讓我們生離這麽多年！現在，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手！”顧銘遠緊緊地抓住楚晴的手腕，就是不肯放手，力道大的幾乎把楚晴的手腕捏碎！
這世間，最殘酷的是生離！
死別可以認命！
可是生離卻無法認命，不甘心，求不得。
生離，在這世間恐怕是更痛苦的淩遲。
“你別糟蹋生離，那是相愛的人才會有的遺憾！你我不相愛，別糟蹋了愛情！”楚晴哽咽著喊道。
她沒有落淚，原本還紅腫著的眼睛此刻裏麵一片赤紅，這麽瞪著顧銘遠，她從來沒有這麽恨過一個人，可是此刻，她恨眼前這個男人！
她恨著，愛著！
她的心在撕扯著。
“晴晴，楊熙跟我分手了，我們在英國分手，我才跟你在一起！”顧銘遠試著去解釋。
“哈！楊熙跟你分手了，你跟我在一起！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顧銘遠，你真卑鄙無恥，楊熙不要你了，你跟我在一起，你讓我生了孩子，你卻帶走了淺墨，讓我們母子生離，你可以不愛我，你怎麽能那麽做？那是我的孩子啊？我特麽病了記不住，該死，你呢？你帶回來孩子，你安得什麽心？”
“晴晴！”顧銘遠覺得楚晴很激動，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產後抑鬱的時光裏，每天都是無休止的爭吵，他們那時候都是在無休止的爭吵裏度日。
“你閉嘴！你別喊我的名字，你讓我感到惡心，你的行為讓我感到惡心！即便是那時候你有無數種理由，但是再相見，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跟淺墨見麵，你有一千次一萬次的機會兒可以解釋，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楚晴從來沒有這麽恨過一個人，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顧銘遠會如此行徑。
顧銘遠看楚晴如此悲傷絕望的樣子，心中冷了半截。
昨晚的悲傷的甜蜜依稀在腦海中浮現。
如此短暫，如此讓人無力。
顧銘遠閉了閉眼睛，不再解釋，往前一步，抓住楚晴。
楚晴掙紮。
顧銘遠也不管她，徑直往床邊拖她。
楚晴腳步一個趔趄，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顧銘遠將楚晴拖到床上，翻身上前，壓住她。
他無計可施，怕她歇斯底裏，他壓住她，將楚晴桎梏在自己和床之間。
“你放開我！”楚晴掙紮，他卻將她壓製的動彈不得。
他雙手抓住楚晴的手，將它們按在她的頭頂，身體壓住楚晴。
楚晴此刻很排斥顧銘遠的身體，尤其是他這麽壓住她的時候，會讓她想起來多少次他們之間親密的接觸！
每一個夜晚，他們在一起的畫麵，那麽甜蜜，那麽充滿了旖旎的氣氛！
可是，這些都是充滿了欺騙，充滿了將就！
楊熙死了，他才這麽將就！
“放開我，你給我滾開！”楚晴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