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愧疚之感
柳花溟的話讓柳青暉再一次地激動了，用著沒有力氣地手將她推開，“不用你多說。”
柳花溟沉默不說話。
“花溟，你先回去，左右你父親也不需要你在此了。”老夫人氣道。
柳花溟很是為難，“祖母，父親的傷還要換藥，花溟不放心。”
老夫人看柳花溟如此懂事，可柳青暉呢，何曾有半點顧忌她的感受。
柳花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反正是已經習慣了，倒是老夫人已經在這裏等了許久了，又是身體不好的。
“祖母，還是您先回去吧，父親已經沒事了，您已經在此一天一夜了，孫女會擔心。”柳花溟勸道。
柳青暉一聽，眼神閃了閃，但還是沒有說話。
老夫人瞪了一眼柳青暉，到底還是回去了。
柳花溟也沒敢就和柳青暉說話了，出去了下人準備東西給他吃。
這兩天都一直躲著的春雲端著一碗粥進了屋子，柳青暉看到春雲，就對柳花溟說道：“有春雲在，你可以走了。”又對春雲說道：“春雲，你去叫若熙來。”
柳青暉對柳花溟的不待見，柳花溟很是自知，說道：“父親，您即是不想看到女兒，女兒就在偏房坐著，您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就讓春雲過來告訴了女兒。”
柳青暉又待要罵，春雲說道：“老爺，如今天色已晚，二小姐此時過來也是麻煩，不如就照著大小姐說的吧。”
柳青暉想想，“好，隻要你不在我眼前晃悠就成。”
柳花溟苦笑點頭，然後出去了。
看著柳花溟的背影，春雲說道：“大小姐，您今天也沒吃什麽東西，奴婢已經讓人給您準備吃食。”
難怪祖母會選了春雲當柳青暉的通房，當真是個懂得伺候有分寸的人，“好，我一會兒就吃。”
柳花溟出去了之後，柳青暉罵道：“你為她準備什麽吃食，讓她養好了，還挑撥離間嗎，現在我娘為了她都變成什麽樣子了，連著我的仕途都不管了。”
春雲一口一口地喂著柳青暉喝粥，不敢接話。
“你聾了不成，半天也不說個話，難道是聽不打我說的什麽？”柳青暉罵道。
春雲喂完了最後一口將碗放在了一邊，弱弱說道：“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說老夫人和大小姐的不是，況且……”
柳青暉眉毛一皺，“況且什麽？”
春雲到底是老夫人派來的人，此時斟酌著就說道：“老爺昨日受傷，是大小姐擔心硬是要闖書房才發現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同會醫術，大小姐二話不說就開始為老爺診治，還從昨日到現在一直守著老爺，老夫人也是如此，故而奴婢不敢說。”
柳青暉眼神一震，“你是說若熙不願意救治我？”
但凡人聽到了這段話，第一反應都不是這個吧，可是柳青暉卻始終的重點都不是柳花溟。
春雲哪敢這麽說，“不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可能……可能是二小姐一時嚇到了吧，奴婢也未青眼看見，隻是聽府中人說兩句罷了。”
府中的人都知道了，那還能有假？
柳青暉的臉色很是不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爺，您如今離不得人。”春雲說道。
“讓柳花溟過來。”柳青暉說道。
春雲嘴角微勾，應是。
柳花溟愣了愣，反應了好久才確定春雲說的不是假的。
進到書房裏，柳花溟問道：“父親可是不舒服？”
除了這個，柳花溟也不知道柳青暉為什麽要叫她了。
柳青暉看著這個女兒，心情複雜，如果剛才春雲說的都是真的話，這柳花溟竟是不怨自己？還是裝裝樣子罷了？
“你坐下。”柳青暉一副命令的語氣。
柳花溟不知道他突然這是怎麽了，乖乖坐下了。
柳青暉猶豫了許久才問道：“你祖母和春雲都說是你救了我，可是真的？”
柳花溟搖頭，“這都是女兒該做的，不能說是救。”
那就是真的了，柳青暉臉色沉了，“為何不讓若熙來，難道你認為你的醫術比她的要高？”
柳花溟還以為他是要說什麽呢，沒想到竟是責怪自己，也是柳青暉什麽時候對自己有過好態度。
柳花溟頭微微低下，“父親是在責怪花溟擅自做主治療父親，當時的情況，孫女是想讓二妹妹開藥，女兒清理傷口的，但是二妹妹卻讓女兒開藥，女兒隻好全程負責了，因著每個醫者的方法不一樣，所以不好讓二妹妹中途插手。”
這事很多人都看見了，柳花溟也不怕柳青暉去查。
柳青暉堵著一口氣，枉他這麽疼柳若熙，關鍵的時候竟然退到後線。
柳花溟怕柳青暉生氣傷身，勸道：“父親，二妹妹一定是以為父親的傷主要是外傷，當時女兒先衝到了父親的身邊，所以二妹妹來不及把脈，所以才會誤會了。”
柳青暉已經不想再聽了，說道：“好了，我且問你，你可知道我和你祖母為何爭吵？”
柳花溟咬著唇點頭。
“你既然知道，難道不怨？”柳青暉逼視著柳花溟，柳花溟說道：“父親，花溟要是半點不怨，怕是您也不相信吧，隻是雖花溟怨，也不代表花溟看著父親受傷就能半點不管了。”
柳青暉不說話了，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以前的日子，對柳花溟似乎有些過分了，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過分。
書房裏很是安靜過，下人已經將書房裏收拾好了，被柳青暉弄的淩亂不堪已經消失。
“父親，女兒再給您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一會兒女兒就讓下人將您帶回您的院子睡覺，到底這書房沒有臥房舒適。”柳花溟關心說道。
柳請回將頭轉過一邊，“不用著急，你先去吃飯吧。”
柳花溟愣了愣，仿佛自己剛才聽錯了。
柳青暉也是有些不習慣，慣來都是沒有這般關心過柳花溟，半天也不見柳花溟應話，惱羞成怒說道：“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柳花溟連忙應下了，去偏房吃飯。
吃完飯之後，柳花溟讓下人好生將柳青暉給用擔架抬回了他的院子。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了，柳青暉已經蘇醒的事情府裏上下是第二日一早才知道的，喬氏和柳若熙連忙去看柳青暉，卻被下人告知柳青暉已經睡下，讓她們等會兒再來。
喬沛菡也匆匆趕來了，柳若熙已經在給喬沛菡的藥裏加了那靜肌水的解藥了，所以這兩日喬沛菡已經恢複了，才能出來。
“表姐，姑父到底怎麽樣了，怎麽這沒醒也不能見，醒了也不能見的？”喬沛菡還得問問柳青暉對於醫舉名額的事情怎麽安排呢，她是一定要將這個名額拿到手的，否則她豈不是白來金陵一趟了。
喬氏還不知道喬沛菡的心思嗎，“你姑父受了重傷，要好好養著，你急著見他作甚？”
喬沛菡撇嘴，瞧喬氏這不好的臉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柳青暉的傷是她害的呢。
“姑姑，我這不是擔心姑父嗎。”喬沛菡說道。
“娘，在這裏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先回去吧，等了下午再來，爹肯定就醒了。”柳若熙看著這日頭是滿滿大了，實在不願意在院子裏等著了。
喬氏也覺得。
柳青暉好了，但是老夫人那邊卻是因著這兩日的擔心加上沒能好好睡覺吃飯，第二天一早就發現了喉嚨痛和頭疼，眼見著劉嬤嬤也不能服侍老夫人，香秋趕緊去找了柳花溟，柳花溟昨天晚上回去倒頭就睡著了，這會兒還沒醒呢。
香秋一聽急得不行，香冬已經去服侍劉嬤嬤了，香秋也隻能和雨柔雨夢商量，“著可如何是好，老夫人那邊看著嚴重呢。”
雨柔想著這幾日柳花溟的辛苦，猶豫說道：“要不去叫了二小姐吧。”
雨琴一聽了這情況就放下了手裏的掃把，說道：“不成，得去叫了小姐起來。”
雨柔攔住了她，“雨琴，昨天晚上小姐可還沒能睡多少呢，你這會兒叫了她起來，她不是太累了些？”
“小姐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如果讓她知道我們瞞著她，等她醒了以後一定會責罰我們的。”雨琴說道。
雨蘭也說了：“雨琴姐姐說的不錯。”說著就已經去開了門，叫醒柳花溟。
柳花溟原本就睡得沉，被雨蘭叫醒之後揉著惺忪的雙眼，“怎麽了？”
“小姐，老夫人病了，瞧著還很嚴重，您趕緊去看看吧。”雨蘭說道。
柳花溟一聽，立馬就坐起來了，也顧不得洗漱，換了一身一副就走。
一邊走還一邊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香秋急道：“昨兒晚上老夫人就覺得不對勁了，奴婢想讓大小姐您看看，老夫人叫住了，說是沒有什麽大礙，可是老夫人這會兒說話都說不出了，奴婢隻好來找大小姐了。”
榮華堂那邊的人現在已經養成習慣了，要是有什麽事情一定是先去告訴了柳花溟。
柳花溟到的時候，柳若熙已經在了，給老夫人把脈呢，瞧著應該是來請安，卻看到了這個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