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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意境之畫

  墨一居士將畫作給了一旁的小廝,冷著臉說道:“你要如何負責,這幅畫是我平生最得意之作,原本放在此處是想求了能欣賞它的人,不想你卻將它毀了,難道你能將它再重新畫了一幅嗎?”


  柳花溟當然是不能的,就算是畫了一樣的東西也不過就一幅贗品罷了,如何還能重新畫上一幅?

  喬沛菡得意地看著柳花溟,“表姐,你不如跪下來求了墨一居士的原諒才好,你就一個福身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些,你適才將畫作弄壞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表小姐,我家小姐可從來沒有承認過這畫是她故意弄壞的。”香冬為了維護柳花溟說道。


  喬沛菡笑了,說道:“對,她是沒有承認,但是她此刻的行為不就是默認了嗎,再說了我們都看見了是她弄壞的,你是她的丫鬟當然幫她說話了。”


  “好,墨一居士,既然你想再要一幅畫,花溟畫給您就是了,但是花溟自幼不善作畫,要是……”


  “如果你不能畫了一幅比我這幅畫更加好的畫來,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罷休。”墨一居士寒了雙眼說道。


  喬氏一聽內心也是歡喜的,這墨一居士的名聲大的很,這柳花溟哪裏會作什麽畫,最好是畫了一幅畫,然後出醜,讓墨一居士大發雷霆,到時候老爺為了不得罪墨一居士,一定會重重罰她,那醫舉名額一定就能落在了沛菡的手裏了。


  柳花溟臉色一白,也隻能試一試了,“好,我畫就是了。”


  “文房四寶伺候,恰好此處有了石桌,你就在此作畫,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畫有多好,竟是能讓你如此不滿我的畫作將其撕毀。”墨一居士已經認定了他的話就是柳花溟撕毀的了,無論柳花溟如何解釋都不聽。


  小廝很快就將東西給弄來了,看著眼前的東西,柳花溟先是愣了一下,才是去開始磨墨。


  柳沐琳看著很不是滋味,“大姐,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你為何要認下?”柳沐琳說這話不免帶了為柳花溟的心酸。


  柳花溟苦笑一聲說道:“這確實不是我的錯,但是眾人都隻相信了他們眼睛所看到的,我又能有什麽辦法,我生來命苦,自幼出生娘就已經和離,本是嫡女,卻成了這般尷尬的身份,娘親病逝,回到柳家原本以為一切過去了,不想卻忘了,這個家早不是我娘做主的家了。”


  柳花溟一邊磨墨一邊說著這些話,眾人都呆住了,柳花溟的淚水留下,一滴一滴地滴在了硯台上。


  柳家當年的事情算得上是金陵的一件熱聞了,現在柳花溟當眾說著這些話分明就是說了喬氏虐待她了。


  喬氏氣恨不已,柳若熙看眾人的眼神,說道:“大姐這話很是沒有道理,難道在大姐犯了錯,要娘一味偏袒,你才沒有了埋怨不成,自從娘從京城回來,有哪裏虧待了你?”


  “二妹妹,你說這話難道就不覺得虧心?當初祖母和父親生病,你跟著杜太醫學過醫術之人,卻讓我去開藥,難道就不是算計?靜肌水是何等毒物,沒有解藥如何能治,可你卻輕而易舉的就治好了,你讓我如何相信那靜肌水不是你下的毒?卻故意引了誣陷於我?”柳花溟紅著眼睛說道,既然今天她們都已經打算將她毀了,那這麵上情維護了也隻是笑話罷了。


  喬沛菡猛然看向了柳若熙,柳若熙很是不相信的樣子,“表妹,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在挑撥離間嗎?”


  喬沛菡一想,就回頭對柳花溟罵道:“柳花溟,你竟如此惡毒,自己撕毀了墨一居士的畫作是名聲不保,就想著拉我姑姑和表姐下水,世間怎會有你這般惡毒的女人。”


  柳家的這場戲,眾人看得津津有味,一個個的都沉默著。


  柳花溟搖頭,已經磨好墨了,拿起筆略一停頓,就決定了隨心所畫,柳花溟想著墨一居士的畫,想著自己前世被推入懸崖時候的絕望,想著此時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畫了多久,最後一筆收了之後,柳花溟一看那副畫,自己也是被自己嚇了一跳,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能畫出來如此景色。


  墨一居士從剛才就一直看著,感覺柳花溟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一般,墨一居士拿起那一幅畫,感歎地看著,“柳姑娘,你的畫當真是……”


  其實柳花溟的畫技算不得是好的,但是因為意境絕佳,所以這畫看起來卻不失是一副佳作。


  “墨一居士,花溟自知這幅畫比不得居士剛才那幅畫,但是已經是花溟盡了心力所畫,不知居士覺得此畫如何?”柳花溟咬唇問道。


  柳若熙走到了墨一居士的身邊看了看那幅畫,竟是突然一下子一顫,好像什麽東西閃過腦袋,卻抓不住的感覺,畫中的人是誰,是柳花溟嗎,但是,為什麽她會畫出這樣的畫來?

  柳若熙看向柳花溟,很是疑惑。


  墨一居士已經將畫放下了,驚歎說道:“不,柳姑娘的畫出了真意,這才是作畫最佳的意境,我一直以來就想追究的意境,以前有一個人說我的畫雖說是畫技絕佳,但是意境尚缺,剛才毀掉的那幅畫,是我自認為我眾多畫作之中意境最好的一副了,不想和你的比起來,卻還是稍遜一籌。”


  墨一居士如此讚歎,讓眾人都不由地想要拿過了畫來看,那些懂得畫作的人都不免驚歎,不懂畫作的人也是歎了一聲,實在是畫中女子的絕望太過凝重,似乎要穿透了畫作衝了出來一般。


  畫最後回到了,墨一居士的手上,墨一居士不由問道:“柳姑娘,你可否告訴我,你畫中的女子是誰?”


  墨一居士其實看著柳花溟已經看出了一兩分神似了,但是還是想要得到柳花溟的肯定。


  柳花溟低頭苦笑,“看來我的畫當真是不好,難道大家竟然看不出那人是我嗎?”


  頓時嘩然,是她?

  對了,是她,這雙眼睛,可不就是她嗎。


  也怪不得大家一時看不出來,因著畫中的女子被風吹的頭發已經將臉給蓋住了大半,隻剩下了一雙絕望恨意滔天的眼睛。


  這幅畫畫的正是前世柳花溟被推入的那個懸崖,畫中的柳花溟掉入了懸崖,眼中看著懸崖上麵的柳若熙,絕望而怨恨。


  “柳姑娘,正所謂畫即是心,你畫出了這幅畫,可是因著你內心怨恨著誰,你又對誰如此絕望?不,我應該問,懸崖之上,是誰將你推了下去?”墨一居士皺著眉問道。


  柳花溟身子一頓,為何墨一居士竟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居士如何得知我是被推下了懸崖?”


  “如果你是自己跳下去的,便不是這樣的眼神了,更不會是麵朝上的,所以你這雙眼睛正是看著了人,但是我卻不知道你是看著誰?”


  柳花溟下意識地看向了柳若熙,柳若熙一震,“大姐因何看著我,我可沒有將你推下了懸崖。”


  “二妹妹自然沒有。”今生還沒有,前世卻是你親手將我推下去的。


  柳花溟的眼神實在恐怖,柳若熙不由後退了一步,再看向那畫中的場景,柳若熙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好像發生過的事情,卻又好像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何要恨我?”柳若熙突然崩潰的說道,轉身跑了。


  柳若熙如此反應,柳花溟也是意外的,她確實是沒有想到。


  喬氏一看急了,趕緊去追著柳若熙,“若熙,你等等娘,你這是怎麽了?”


  喬沛菡看著喬氏母女都走了,“姑姑,表姐,你們去哪兒啊?”


  但是沒有人應話,在場的人都議論紛紛的。


  “那柳若熙怎麽回事兒?”


  “誰知道呢,心虛吧,不然幹嘛突然那樣。”


  “也是,說不準是什麽事情呢,反倒是柳花溟坦坦蕩蕩的,你說剛才的那幅畫真是她撕了的嗎?”


  “說不準,她不是說是那個喬小姐推她的嗎?”


  ……


  這番討論都進入了喬沛菡的耳朵裏,喬沛菡指著他們喊道:“你們不要胡說,畫出了一幅畫就能擺脫清白了嗎,剛才明明就是她,就是她,你們不要被她給蒙騙了。”


  如今喬氏和柳若熙都走了,她竟然還想著說這些鬼話呢,柳沐琳說道:“如果真是大姐姐有心撕毀的,剛才為何二姐姐要跑了,喬小姐,自從你來了我們柳家,就一直挑了大姐的不是,可是醫舉名額,那是祖母給了大姐準備呢,你不是柳家人,為何一而再而三的陷害了大姐?”


  柳花溟諷刺地笑道:“或許她以為隻要她要的,便該是她的吧。”


  眾人因著姐妹兩人的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喬沛菡受不了指著柳花溟就罵道:“柳花溟,你算個什麽東西,剛才你就我,現在你又來罵我,你當我是病貓不成,我打死你。”


  說著喬沛菡就舉起了手要打柳花溟,墨一居士在一旁趕緊抓住了喬沛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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