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癡情種
柳花溟問:“殿下,是今日上朝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慕容玄毅輕輕歎了口氣,語氣無奈又寵溺:“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
柳花溟也笑了:“那是因為殿下從來沒想過瞞著我。”
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都流轉著歲月靜好的氣氛。然後慕容玄毅告訴了柳花溟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情。
早朝
“有本上奏,無本退朝。”,皇帝坐在龍椅上俯視著眾臣,如今社稷還算穩定,已經有幾天沒有大事上奏了。
“臣有本!”大學士吳海含在一片沉默中站了出來,他這一站立刻有不少人心思浮動,想著自己有沒有什麽把柄落在吳海含手裏,也有些人猜到了吳海含的意圖,事不關己隻等著看戲。
皇帝也有兩分猜測,如今京城百姓熱議太子妃,而吳海含的女兒恰巧是傳聞中被太子妃苛待的太子側妃,這個關口吳海含站出來是為了誰並不難猜。隻是皇帝心裏千回百轉,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準奏。”
吳海含立刻大聲一字一頓地說:“臣奏請太子休妻!”此言一出,滿廷嘩然,吳海含卻像聽不到那些喧嘩一樣自顧自地說下去:“太子妃嫉妒專橫,苛待側室,如今鬧得京城人心惶惶,不得不加以嚴懲。太子妃德行有虧,實難為未來中宮之人選,因此,臣奏請太子休妻!”
慕容玄毅早在吳海含說第一句話時就憤怒不已,若不是良好的教養品行,他早就忍不住打斷吳海含了,如今吳海含剛說完,慕容玄毅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兒臣不同意!花溟寬容善良,大方得體,從未苛待側室,那些不過是坊間傳聞!”
皇帝看著慕容玄毅急於維護柳花溟的樣子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吳海含不為所動:“太子忙於公務,想必沒有精力參與後院的內務,因此太子妃為人如何,太子看到的未必就是全部。”
這話對怒氣衝衝的慕容玄毅來說猶如火上澆油,隻是他剛想再說什麽,一旁同樣怒氣衝衝的柳家人便站了出來。
柳青奎直接衝著吳海含冷哼一聲:“真是笑死我了!堂堂大學士原來不過是個聽信坊間傳言的長舌婦。這子虛烏有的事也敢往太子妃頭上扣,如此不敬,吳大學士你是對天家有什麽意見嗎?”
柳青奎這話不可謂不狠,不敬天家這頂大帽子誰也帶不起。吳海含自然想要反駁,以免皇帝真覺得自己有不臣之心可就得不償失了。隻是柳家二爺卻比他更快,直接截住了他的話頭:“大學士有閑心去市井裏聽人說書,莫不是公務太少,大學士閑出病了,想著旁敲側擊地再往自己身上多攬些活兒,為國分憂。”這便是暗指吳海含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升官了。
吳海含終於找到了空隙插話,但柳家這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倒是一時讓人無法反駁:“你們休要血口噴人!”
柳青暉冷笑一聲:“我們血口噴人?不知道是誰血口噴人汙蔑太子妃的!太子妃端莊大方,素有賢名,在民間也是有口皆碑的,如今卻突然鬧出來這麽一檔子事兒,想必是有心人背後推動吧。而且據我所知,太子妃除了收回管家權外,一直都在安心靜養。正妻管家乃是天經地義,怎麽能扯上苛待側室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呢?”
柳青暉此言一出,朝堂上便有不少人小聲讚同起來,畢竟後院不寧可是很嚴重的問題,寵妾滅妻的蠢貨可並不多見,大家都讚同正妻管家,一時就覺得吳海含為了自己女兒有些昏了頭,沒有抓到太子妃的把柄就敢在朝堂上如此詆毀太子妃。
皇帝眼看事態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得不說話了:“吳愛卿,可還有其他事?”這樣也算是變相給了吳海含一個台階下。吳海含一時也沒想到什麽好的說辭,他素來嬌慣女兒吳雲月,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太子府受了氣,便急著為女兒出頭,也沒做其他什麽周全的準備,便隻能應聲退下了。
“退朝吧。玄毅跟我去禦書房。”皇帝淡淡地開口,宣布了今天這場鬧劇的結束。
“是,父皇。”慕容玄毅應聲,對於皇帝要說的話已經有了預料,左不過是那些勸他盡快和府上側室圓房的話,雖然抵觸卻也不得不去應付一番。
禦書房
“玄毅。”皇帝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出類拔萃的兒子,隻覺得他什麽都好,唯獨太癡情,皇家素來感情淡薄,怎麽偏偏就出了一個癡情種呢?
皇帝歎息:“朕為什麽叫你來,你可知道?”
“兒臣知道。”慕容玄毅恭敬應聲,“隻是太子妃昏迷了半年,如今剛剛醒來,兒臣在這個關口和側室圓房會傷了太子妃的心。太子妃大病初愈身體尚且虛弱,兒臣為此擔憂,實在是無心其他。”慕容玄毅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父皇,知道自己娶妻生子全是國事,知道自己沒辦法和整個朝廷抗衡,可他卻無論如何都不忍心委屈了柳花溟,也對除了柳花溟以外的女人毫無興趣,於是隻能這樣拖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皇帝看著神色堅定的慕容玄毅隻覺得無奈,他怒斥過也規勸過,所有能試的方法都試遍了,慕容玄毅卻在這件事上超乎想象的固執:“罷了,你先下去吧。”
柳花溟聽慕容玄毅說了這些事,對於柳家的拚死回護感到溫暖,同時也有些心疼這個為了自己不斷和皇帝抗爭的男人。
慕容玄毅見柳花溟看著自己,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會抵擋不住壓力和側妃圓房,於是握住柳花溟的手,安撫道:“溟兒,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對不起你的。父皇其實已經拿我沒什麽辦法了。”
柳花溟聽了更是心疼,皇帝拿慕容玄毅沒辦法?皇帝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手握生殺大權,慕容玄毅到底經曆了什麽,抵抗了多少次,才能讓皇帝都感到無奈呢?柳花溟沒有說話,隻是伸手輕輕地抱住慕容玄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