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一下就頭大了,這才多長時間呢,怎麽就傳得那麽快!老北說今天的法事要盡量多人來看,人氣旺什麽的。我現在覺得,他就是想要那什麽被害死的話,盡快傳到我爸媽那去吧。“媽,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宗晟不是那樣的人,我跟他過得好好的。老北說的也不一定就是那樣啊。當初算命先生還說我爸病重治不好呢。”
“你是不是想讓全村都戳我們家的脊梁骨啊?爸媽不要他們家的錢,隻要你好好的。原來就說好了的,那婚事不算了。錢都收了他們家的了。現在你們還住在一起算怎麽回事?你真想讓全村人都說,你的倒貼上門的?宗優璿,你是不是犯賤啊?”
我受不了這樣的話。如果這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我可能會笑笑就過去了。但是現在這是從我媽嘴裏說出來的,有這麽說自己女兒的嗎?我朝著她就吼道:“媽!你知道自己說什麽嗎?”
“我知道就是你犯賤,跟著男人不肯離開。天下的男人又不是隻有他宗晟才有那根東西,還要你求著跪著賴在他們家不走了?就連命都不要了?”
“媽!你說話能不那麽難聽嗎?”
我們的吵聲,讓路過的不少人看了過來。我爸在一旁,喏喏地說道:“別吵了別吵了,回家再說吧。”
可是他的聲音基本上沒有任何的作用。已經被我和我媽的聲音都壓住了。
“嫌我說話難聽?那你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做什麽了?你們根本就不了解事情。老北說我們該在一起,你們就什麽話也不說,巴巴拿著他們家的錢。老北說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就來帶我走,那你們把老北當什麽?他是你們的爸還是你們的媽了?至於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嗎?你們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當初宗晟剛回來的時候,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你們是怎麽表態的。看著他人好,家好,就讓我這麽著了,跟著他了。現在人家一句話,你們就要來帶我走,我算是你們的女兒嗎?我在你們眼裏就是個物品呢?”
“我們還不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其他都不重要。走,跟我回去!”我媽再次抓上我的手,就往那邊公交車拉去。
我甩開了她的手:“現在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們,我要跟宗晟在一起。不是誰說幾句話就能決定什麽的。這是我們兩個人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做出的選擇。”
我對著我媽吼著。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媽一巴掌就打了過來,直接打歪了我的頭,大口喘息著:“是不是你死了也要跟著他!”
我捂著被打痛的臉,同樣吼著回答:“對!”
“那是不是我死了你也要跟著他!”
我整個人僵住了,這個我不能回答。我媽扯著我的另一邊手,就說道:“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死在你麵前得了。反正現在這麽回村裏,村裏人也回罵死我們家的。你伯伯一聽這話,就罵上門來了。別人家的外人不敢說話,你伯伯還說不了幾句嗎?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跟我回去!”
我掏出了手機,正想著給宗晟打個電話,這件事,我處理不了,但是他要是跟奶奶說一聲,奶奶在村裏的威望,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我的手機剛拿出來,我媽就搶了過去,對著地上就砸。
我爸在一旁心痛的叫著:“別砸啊,這不是錢買的啊!”但是手機已經被她砸成了三瓣了。我爸在那撿著手機的時候,公車也來了。我被我媽推上了公車,眼眶泛著紅。我沒有想到老北的幾句話,讓事情變成了這樣。我不能對我爸媽做什麽。現在這個情況,我也隻能先跟著他們回去。我坐在公車上,我媽就坐在我身旁,她的手一直抓著我的手臂,就好像我隨時會跑掉一樣。
我在車子靠站的時候,輕聲問著我媽:“媽,你非要把我帶回去,是在關心我的死活,還是關心你們被村裏人罵,沒麵子?”
我媽白了我一眼,氣鼓鼓的樣子,沒有回答,我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在心裏安慰著自己,沒事,就是回家幾天罷了。宗晟找不到我,總會想著去我家找我的吧。
我們是坐著最後一班車回到村子裏的。下了車子,還要走一節挺長的路,才到我們家裏。我爸一邊走著,一邊在那嘀咕著:“早知道就這麽分了,還不如當初多跟他們家要點錢,買了輛車子也好,有個車子,我們就不用走那麽遠了。”
我媽沒好氣地說道:“自己沒本事,你還想著拿優璿去換錢?”
“嘖,什麽我沒本事啊?那村裏的池塘不是我承包的?再過兩年,開始賺錢了我就不要你這個黃臉婆了,我要換……”
我爸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媽就吼道:“那你現在就換啊!那承包池塘的錢,還不算優璿換來的?”
他們兩吵了起來。因為回到了村裏,我媽也沒有再拉著我,我沒有理會他們,就直接走向了家裏。今天真的太累了。累得我現在都有種要虛脫的感覺了。我也不想跟他們吵,也不想聽他們吵。我一邊走著,一邊摸著剛被打的那邊臉頰,好像已經腫起來了。還有,好燙,臉上好燙。摸摸額頭,果然發燒了。今天出那一身冷汗的時候,我就有感覺了,沒想到真的就發燒起來了。
“爸媽!你們能別吵了嗎?”我說著,但是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走到家門口,才發現我的包還在玻璃屋沒拿出來呢。身上穿著製服,製服的小口袋也隻能裝著手機而已。現在就連手機都在我爸那了。我身上連開門的鑰匙都沒有了。
身體發軟的慢慢坐在了家門口的門檻上。現在的新房子,門檻都很低,不像以前一樣了。坐下去,地上那種冰冷的感覺就透過布料傳上來,身上就更加冷了。
“爸,媽!”我叫著。就算跟爸媽今天鬧了不愉快,就算我剛才跟我媽吼了。但是我知道他們是不會真的跟我生氣的。他們現在要是知道我發燒了,肯定會過來看看我的。可是他們還在那吵著呢。我爸那脾氣,在人前弱得像爛泥,在我媽麵前就耍威風。我媽也不讓他,兩個人能吵一個多小時呢。
那邊,手電筒的光線掃了過來。我伯伯的聲音就傳來了:“優璿,是你嗎?優璿?”
“哎,是我!”
“聲音怎麽這樣了?”伯伯走了過來。手電筒照照我,馬上就朝著那邊還在吵著的我爸媽喊著。接下來的事情,有些亂。我媽帶我回家量了體溫,一下就燒到了三十九度五。我伯伯開了車子,送我去鎮子上的衛生院。衛生院趕緊辦了住院。到下半夜,我基本上就是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打點滴了。
最可惡的就是,護士在給我擦稀釋的酒精降溫的時候,竟然發現了宗晟留在我身上的那些痕跡。在我媽看來,那些都不是恩愛的痕跡,而是我被虐待的痕跡。這些就更說不清楚了。迷迷糊糊中就聽著我媽在那跟我爸哭,說我多命苦什麽的。
我頭痛地要命,想要叫她不要說話了,給我睡一下吧。但是我卻迷糊得連說話都沒力氣了,呼吸都是發燙的。
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等我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的天黑時分了。本能的摸摸床頭想找到手機看看時間,才發現,沒有手機,這裏是醫院。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我大娘。大娘看著我醒來了,趕緊照顧我。還說她也是剛過來的,我媽一張臉青得,都快要昏倒的樣子了。就讓她先回去休息,大娘在這看我一晚上。
等安頓好了,我坐在床上,吃著大娘給我帶來的燉得爛爛地粥,輕聲問道:“大娘,借你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吧。”
我的聲音現在沙啞得很厲害,聽著我自己都覺得別扭。
大娘馬上警惕地看著我,然後說道:“優璿啊,宗晟他們家裏的事情,你就別想了。現在老北都那麽說了,正好是個機會。你還年輕,等以後拿到畢業證了,就去外麵打工去。以後嫁什麽北京上海的,不是更好。幹嘛就看著村裏的呢。”
“大娘,我就給他打個電話,就是告訴他,我在這裏就行了。”
“不用了,你爸媽已經跟宗晟奶奶說了。讓宗晟奶奶跟他說就行了。優璿,別想這麽多,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好好活著,才能孝敬父母吧。”
我小口咽下白粥,看來大娘已經得到我媽的知會,是不會幫我的了。這都已經一天一夜了。宗晟一直聯係不上我會怎麽想?他今天早上還要做法事呢,我這麽不見了,會不會影響到他?
我開始後悔了,昨晚我就應該跟著他們一起的,要是我不提前回去的話,也就不會碰到我爸媽。就算跟著宗晟一起,碰到我爸媽了。時間也太晚了,沒有車子回村裏。
可是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要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