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憶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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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屋裏不斷傳來一陣陣咳嗽聲，聽的人都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
“太子妃，您先將藥吃了吧。”宮娥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站在床邊，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別過臉偷偷擦了一下眼角。
太子妃太可憐了，本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誰會想到，陛下竟然這般過河拆橋。
太子妃為殿下做了那麽多，可到頭來，殿下竟然容不下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吃不吃還不就是這樣。”緩緩推開宮娥遞過來的藥碗，又是一陣咳嗽。
反正吃不吃都是一樣，何必呢？
太苦了，她吃不了苦。
“太子妃，您別這樣，太醫了，您剛——又淋了雨，身體很難複原，隻能慢慢養。”宮娥本想剛剛產，話還沒有完，就硬生生止住了。
陛下怎麽忍心？
那是他的嫡長子，他怎麽能這樣對太子妃。
緩緩慘白一笑，身體複原了又能怎樣？
指望墨昱珩在對她鍾情嗎？這簡直就是奢望。
她已經想明白了，墨昱珩始終沒有愛過她，一直以來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那些表麵上的好，不過是看在她還有一些用處的份上。
現在他大業也成，成功的登上那個位置，對於他來，她已經沒有用了。
既然是已經廢棄的棋子，又何必浪費精力去應付。
他原本就不想應付她啊！
“倒了吧。”緩緩麵色平靜，淡淡的看著宮娥手中的藥。
“太子妃，您要好好休養身體，陛下很快就會送來立你為後的聖旨的。”宮娥還是沒有放棄。
她不相信陛下的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太子妃，若是不愛太子妃，那之前的甜蜜又是什麽？
“你還，不懂。”緩緩看了一眼宮娥，道：“我累了，休息一會，咳咳——”
緩緩不停的咳嗽，咳得她的身子都在輕微顫抖。
躺在引枕上，翻身麵朝內側，閉上眼睛，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從他逼她喝下落胎藥時，她對他就已經死心了。
她以前以為他看每一個人都是那樣冰冷的眼神，可是現在她終於知道，那樣的眼神，原來隻有麵對她時才有的。
因為他恨她，厭惡她，覺得是她搶走了屬於趙良娣的一切。
這個正宮的位置原本就是留給趙良娣的。
他總是覺得她委屈了趙良娣，所以他要彌補那個他認為欠了她的趙良娣。
隻是他不知道，他何曾沒有欠了她，隻是他認為沒有而已。
那從宮裏回來，他轉身時那麽的決絕，她就那麽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門之後，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因為他不屑看她。
嗬嗬，多麽的諷刺，這就是她愛了一生的人，可憐她被豬油蒙了心，居然一直都沒有看清。
她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孩子一點點的消失，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她真的很疼，不禁身疼，就連心也疼，真的好疼好疼。
可是她不能露出一點怯弱，因為沒有人會可憐她，她懦弱給誰看，隻會讓人笑話。
所以，即使血水順著腳流下，每一步都是一個鮮紅的腳印，可是她還是要咬緊牙關，自己走回來。
在那場雨中，留下了後遺症，除去身上的病症，太醫，她以後都不可能再有孕了。
這樣也好，與其得到後失去，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擁有。
孑然一身也沒有什麽不好，除了孤單一點，至少不會有牽掛。
“太子妃，不如我們回去找老爺吧。”宮娥出這句話，聲音漸漸了下去。
找老爺，連她都不信老爺，太子妃怎麽可能會相信。
若是老爺願意出手幫忙，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緩緩不想在話，拉過薄被將自己的頭罩住，身體卷縮在床上，薄被輕微的顫抖著。
她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夫君，也沒有孩子，她什麽都沒有。
她隻有自己，沒有人會幫她。
她的父親，早就將她當成一筆交易賣了出去，就算她回去求他，又能如何。
他不可能為了她和當今的聖上作對，他會做的不過就隻是明哲保身。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她父親可是演繹得淋漓盡致。
咳咳——
薄被之下，咳嗽聲中夾雜著輕微的抽泣聲，宮娥們站在一旁偷偷的抹淚，有時候安慰會讓人更難受。
“怎麽了？還是不肯吃藥嗎？”有腳步聲走進來，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這是唯一能溫暖人心中那的一角溫暖。
風信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藥，朝宮娥揮了揮手。
罷了，不吃就不吃吧，病尚可有藥可治，可是心病卻無法治。
“緩緩。”風信坐到床沿，輕輕扯下薄被，看著那張憔悴得蒼白如紙的臉，心狠狠的揪疼。
對不起，他來晚了。
若是他沒有被事情絆住，能早點出現，那麽至少他還能保住她的孩子。
緩緩睜開眼睛，淚眼婆娑的看著那張清俊的臉，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事情都辦完了。”
“辦完了，以後我就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幾句簡單的交談之後，室內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緩緩長長歎了一聲，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著外麵的景色。
窗外正對著一顆大樹，樹上棲息著一對鳥兒，正嘰嘰喳喳的叫喚過不停，沒一會抖擻一下翅膀，振翅飛走了。
“我想離開。”緩緩低垂著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逝的哀傷。
她任性了那麽多次，這次就讓她在任性一次吧！
她是真的累了，真的想要離開了。
因為她明白了，不管她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得到墨昱珩的心，因為他的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趙良娣。
從未有過她的出現。
趙良娣才是他心中妻子的人選，才是他中宮皇後的人選。
“好，想要什麽時候走都可以。”風信眸色依舊溫柔。
隻要是緩緩想做的，他都會幫他完成。
她想要墨昱珩登上帝位，好，他幫忙，現在她要離開，他也會帶她離開。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要求，他都會無條件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