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將玉璽當做兒戲
“貴為帝王,如此厚重一人是大忌,甚至將玉璽當做兒戲般對待,若是讓旁人知道,是會讓朝堂宗室聯名斥責的,日後皇上推策決議都會十分困難,但皇上,還是這麽做了,對吧?”
長樂沒有點頭,但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認,如今玉璽確實在她手裏,原本擬旨傳意都是她來,玉璽放在她手上也方便些,她從未多想會這樣嚴重。
“皇上如此信任你,你就沒有一絲動容?還要執意離開?”顧致遠已經盡他的所能來相勸,額上已經滲出細汗,看著長樂目光凝在地麵上,瞧不清態度,也不再多言。
良久,長樂都沒有說話,心中萬般情緒凝結在胸膛,動容怎會沒有,但想到自回宮來受到過的委屈,以及日日夜夜獨自一人蜷縮在床腳的痛哭流涕,再多的動容又轉而為心痛。
如果她早些知道,或許能再忍一忍。但為什麽非要等她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心後,再用刀刃劃開她用血肉包裹的心髒,讓她再次麵臨選擇。
“我想要的,是唯一人,情深情淺不重要,跌宕平淡也不重要,隻是唯一人就好。”這樣的話說出來簡直像兒戲一樣,可長樂卻還是說出了口,她不在說服顧致遠,隻為了能再次將自己的心包裹好。
長樂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言道,“我從最開始就知道他不能給我我想要的,但我還是貪婪著想要多一日,再多一日,如今如此是我自己的報應,誰也怪不得。明知彼此差距大,還偏要賭一賭,是我愚鈍了。”
為了皇上,你就不能退一步?為什麽非要隻一人?這樣的話,顧致遠隻抿了抿嘴角,沒再問出口,看著長樂慢慢彎了脊背,抓著桌沿的手指根發白,他終究還是沒能再說出一句話來。
他不能理解長樂的執念,正如旁人理解不了他的執念,當旁人問他為何不要唾手可得的高官厚祿時,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人怒著臉,問他為什麽還要在宮內任職。
他想過放棄京城的一切,但知恩圖報他得做到,他欠皇上的太多太多,得靠日後的日子慢慢還。所以當顧然山逼問他時,他隻能啞口無言。
聽見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視線才漸漸模糊起來,長樂抓著桌沿並沒有鬆手,心中的疼痛隨著心跳愈加,在體內膨脹喧囂,痛得連微弱的聲音都不能發出。
蹲下身子直至雙腿麻痹無感之時,才聽見門外又傳來了動靜,隨後便是門被踹開的巨大聲響,緊接著鼻間灌入了滿滿的酒氣。
長樂被陸歸遠一把抓著衣襟拎了起來,視線晃蕩著總算穩定在他臉上,正對上一雙怒火中燒的眸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在宴上說出那樣的話,讓我當眾難堪!”陸歸遠不想看見長樂那副冷漠的麵孔,甩手將她扔在了一旁。
額頭重重磕在柱子上時,長樂意識也跟著一蒙,緊接著一股熱流從頭上流下,長樂抬手摸了摸,血腥味蓋過了酒味。
台麵上的花瓶落在地上,碎落一地,長樂撐手站起來時,手麵不慎被劃傷,細流的血濕了衣袖,長樂緊緊抓著衣袖站穩身子,目光不再去看他。
想怎樣,能怎樣?能不能別再做這麽幼稚無用的事了?能不能停下你隻顧自己的一味發泄,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哪怕隻是公平地對待她也好?
話再多也隻是被咽下,長樂咬牙忍著,等著陸歸遠火氣過去,一旁點燃的香煙,煙灰遲遲懸在上麵,久久不落,長樂盯了許久都不見其墜落,最後幹脆抬手一捏,連著火星子想一同捏滅。
見此,陸歸遠忙上前攥住她的手腕,逼迫著她退步,直至抵在了木框上,“你到底想要什麽?長樂,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樣?”
怒火之下挽留的話說不出口,陸歸遠隻是盯著長樂,甚至不願再露出委屈的模樣討她心疼,他不想讓長樂隻是因為他的手段而留下,而不是因為他這個人。
“稟報皇上,包裹已經盡數搜索出,等候皇上處置。”門外,一影衛將懷裏的包裹放在了地上。
長樂看去,一眼認出那是她收拾的包裹,沒想到陸歸遠竟然還派人回皇宮去搜她的屋子,看來這回怒火是前所未有的大。
果不其然,陸歸遠看見那包裹後,一腳踢開,連同那影衛一並,再次轉身時,彎腰將長樂一把抱起,大步朝內房走去。
含香殿的門被影衛輕聲關上,顧致遠站在屋外悄聲無言,抬手示意影衛,“今夜派人在四周看著,仔細著皇上的行為,莫要讓他衝動行事。關於總管,她若有心想逃,便隨了她。我回府上一趟,明早就回。”
言罷,顧致遠又朝含香殿看去一眼,終於還是轉身離開。
被重重扔在床上時,長樂悶哼一聲下意識揉了揉腰背,帶血的手露出來時,陸歸遠眼角已經泛了紅絲,欺身壓在她身上質問道,“我讓你提前離開,就是為了讓你在屋裏準備割腕自殺的嗎?長樂,還有什麽事是你做不出來的?你究竟想把我逼到什麽地步?”
割腕自殺?她是瘋了嗎,怎麽會那麽做。長樂搖頭,嗓子像是冒了煙一樣,許是喝酒過多毀壞了嗓子,盡管言語出口,但並不清晰,“我沒有,這是方才傷的。”
“先是夥同李長亭用假死的法子逃離皇宮,再是當眾下言讓我難堪無言反駁,長樂,你說說,你還想出什麽法子來折磨我了,你說說,讓我提前有點準備,我失了麵子不重要,莫要讓北月國因我失了麵子,才是大事,你說是不是?這些大道理明明都是你教我的,為什麽你現在反而全都還給我了?長樂,你想要我怎麽樣才能滿意?我堂堂天子,要做到如何才能博你隨心一笑?”
極盡繾綣的言語,卻是伴著最粗暴無理的行為,陸歸遠一手按住長樂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探入她的身下,指尖猛地重重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