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厲兵秣馬
“唉!能整一時是一時吧!”袁世凱歎息道。
“袁爺,瞧你說的,好象我們……爺,你怎麽啦?什麽意思啊?”七姨太見他非常沮喪,不禁擔心地翻起身,伏到了他的胸前。
“小寶貝,你不知道,現在京津出他媽的怪事兒啦,咱大清說不定馬上就要亡國呢。”袁世凱緊緊地抱住七姨太的細腰,擠壓著她的酥胸,好象是生死離別,以後就再也玩不到了似的。一麵就將事情講了一遍。
“亡國?吆!沒那麽可怕吧?頂多不就是割兩塊破地,賠仨倆銀子嘛!”七姨太得意洋洋地任由他愛撫著自己的身體,一麵繼續挑逗地搖搖臀部和大腿,有意無意地摩擦著他的寶貝。
“可怕呀!太可怕了,連洋人都打不過的主兒,一不高興還不把咱大清給吃了?”袁世凱越想越害怕,一把將她掀下來:“不行,我得趕緊將此事奏報太後和皇上,也要通報李,張,劉三位大賢,得趕緊商量出一個主意才是。”
山東已經使用了電報通信技術,袁世凱立即就在桌子上草擬電報內容。
“爺,依我之見呢,還是派人直接找他們吧!”
“他們?”
“是啊,”七姨太因為剛剛雲雨之後的臉龐更加秀氣,攏了攏紛亂的鬢角兒,她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爺還是派人直接去問他們的來曆更爽快些,是敵是友,立刻就見分曉,要是不明真相,又怎樣對太後和皇上那兒說清?”
“好!有道理!”袁世凱突然轉眼笑了:“都說是世上最毒婦人心,有理呀。”他跳過去,一把把她抱起來,“死生由命,富貴在天,我呆會兒就找人去北京城裏探查一番!”
正在這時,外麵有人高聲呼喊:“大人,有膠州灣德意誌帝國的領事凱特林大人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外國人?快!請!”袁世凱立即拋下了七姨太,手忙腳亂地抓起丟在旁邊的巡撫大人的官服,往身上套著。
“袁大人,別來無恙?”隨著一聲僵硬可笑的洋乒乓漢語響起,一名黑色禮服的西洋外交官抓著一根文明棍,叼著一`根大煙鬥,急匆匆地闖進來:“大人,我們帝國的在華軍隊,需要您的援助!”
凱特林居然要袁世凱出兵救援被圍困在天津一帶的八國聯軍!
“尊敬的巡撫大人,我們德國和您的友誼很久就開始了,自從您在天津小站編練新式軍隊,就和我們的公使克林德大人有了密切的往來和友好關係,這是公使大人親自對我說的,德國對大人的新軍是支持有嘉,無論是段祈瑞,馮國璋,王士珍這些寶貴的軍事人才,還是最新式的克虜伯野戰快炮等武器,還有在貴國最高當局的麵前為你維護威信,大人,按照你們儒家的說法是,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大人,我們德國今天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您能把包括許多歐洲友好人士在內的德國軍團拯救回來,他們是來鎮壓無法無天的義和團土匪的,你大人也殺了兩萬以上的義和團,這點上,我們是一致的,大人,可以嗎?”
“這個。好說好說!”袁世凱眼睛珠子一轉,立即哈哈大笑,掩飾了內心世界的得意。多麽驕傲高貴的德意誌人今天也低聲下氣地求自己啦。
好說二字實在含義無限,德國的膠州領事凱特林根本找不到他的真實意圖,隻能焦急地再次請求:“如果大人能援手,使聯軍順利地撤離天津,則德國和聯軍必將十分感謝大人的盛情,當然,德國皇帝和陸軍的諸位元帥和軍官們更是不會忘記大人的恩德的。我們會對您更加慷慨地幫助,您想要什麽就給什麽!”
袁世凱翹著二郎腿拿著架子,手裏抱著老式的水煙袋美滋滋地吸了幾口,在繚繞的青煙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聯軍官兵那蒼白的臉,瑟瑟發抖的身板兒,也看到了大批的軍火和金銀向自己麵前湧來,還有一群美貌如花的各國女人。他甚至想到了上朝時見到的皇帝的寶座,那麽金光閃閃,晃花了人眼……
“領事先生,事情有這麽糟糕嗎?”袁世凱又吸了一口煙,亮晶晶的兩隻細眼在凱特林的臉上掃過:“我相信聯軍強大的戰鬥力,我熟悉英國菲利普公爵和貴國魯登道夫將軍的精湛指揮藝術,他們一定會把這股義和團匪徒徹底消滅的!”袁世凱當然已經知道了出現在京津地區的不是義和團,而是一種新的,神秘的,強悍的力量,可是,他故意說,畢竟是外國人來求自己,這個時候不討價還價多得些便宜,太不夠意思。
凱特林蒼白的臉上滿是憔悴和痛苦:“大人,天津城裏的聯軍指揮官正式向我國皇帝,英國女王,法國總理,俄羅斯沙皇,美國總統等參與的國家發出了緊急救援的呼籲,大人,聯軍來華並不是針對大清國的,而是針對匪徒的,現在,新的匪徒出現了,他們是妖魔鬼怪,要摧毀一切的,大人難道就不懼怕嗎?他們現在是來打擊聯軍,那麽,打敗聯軍以後呢?難道就不會對大人和大清不利嗎?”凱特林也看透了袁世凱是在作秀。
袁世凱不由得臉上一沉,這話說到了他心中的隱痛,這股來曆不明的家夥們在打敗聯軍以後還要做點什麽?誰知道?
“大人,鄙人知道,你們大清的情況曆來是,百姓怕官府,希望大人能在這時候發揮作用,去命令北京和大沽的匪徒,還有現在天津的匪徒放下武器,不要圍攻聯軍部隊。”凱特林甜言蜜語地微笑著。
“圍攻天津?”
“是啊。匪徒們在占領了大沽以後,現在開始圍攻天津城了,他們說,要在三天之內攻破城市,把聯軍的五萬大軍和三萬僑民全部殲滅!”凱特林很不情願地泄露了底牌。
袁世凱大吃一驚,他得到的消息是,號稱中國新軍的軍隊占領了大沽鎮,截斷了聯軍的補給線和後路,還在那裏和聯軍發生了激烈的交戰,可是,沒有想到,中國新軍這麽快就完成了對大沽的鞏固,還移師天津,發動了最後的總攻擊。這可是天大的事件,如果聯軍再失敗的話,十多萬戰鬥力恐怖的聯軍遠征軍團就將全軍覆沒了!
聯軍的實力和士氣袁世凱是知道的,俗話說,日軍殘忍如狼,德軍凶猛如虎,俄羅斯強悍如熊,英軍狡詐如豹,法軍稍差一些,美軍的情況還不太熟悉……這些聯軍隨便拿來一支都能輕易將他的部隊擊潰。
“確實太可怕了!”袁世凱沉思默想片刻,繼續唉聲歎氣。
這時,桌子上,他的麵前已經展開了一張精美的硬質公文紙,上麵用典型的鵝毛筆流利地書寫著德國和聯軍對他將要的酬謝:每救出一人,給黃金一兩,在個大清國議和以後,將在太後和皇帝麵前推薦他晉升更高的職位,比如直隸總督,軍機大臣等,並給予他三百門最新式的大炮,五百挺機槍,以及相匹配的彈藥,以擴充他的軍事實力……
一股電流慢慢地在心裏升騰而起,越來越強烈地刺激著他的神經。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這是多麽好的機會!
麵對凱特林焦躁而窺視的眼神,他微笑著,不置可否地撫摸著從肩膀上甩過來的長長的大辮子,疑惑地說:“這群妖魔鬼怪,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大人!我給你五分鍾的最後通……不,是考慮的時間,希望您能當機立斷,否則,我們隻有尋找新的途徑了。”盡管凱特林焦急萬分,還是作出了一個老練外交官應有的姿態,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做出走的樣子。
“不不不!”袁世凱連忙站起來,挽留著他:“領事閣下,鄙人將盡量協助聯軍,雖然鄙人的所部軍隊力量微弱不堪一戰,可是,我還是要以全部的力量和智慧來斡旋,以匯報貴國皇帝和聯軍司令官先生對我的厚望!”
“好!謝謝,太謝謝您了,大人!”凱特林立即喜形於色地跳起來,張開了雙臂,給袁世凱一個熊抱,而袁世凱因為身材的關係,在他的懷裏,簡直象一個被長輩喜愛和戲耍的頑童。
送走了凱特林以後,袁世凱拿著那張單子喜不自禁地看著,思索著,如果德國人真的能兌現這些條件,他的前程之輝煌燦爛真是無可置疑的。
“副官,立即招見所有管帶以上的軍官,在新軍的衙門會議廳集合!”
袁世凱自己穿好了衣服,向外麵走去,這時,三個文官身份的人到了房門口。
“來的正好!”袁世凱哈哈大笑著上前:“世昌啊,我正要找你,沒有你這個文膽在身邊,我可是夜不成昧,食不甘味啊,”
來者的第三人正是他的軍務參讚徐世昌,一臉瘦弱的他身子骨寬大魁梧,給人清瘦奇異的非常感覺。用清亮的聲音說:“大人,世昌懇請大人準許我到天津一探!”
“你去?好!其實本巡撫正是這個意思!唉,這麽多的兵勇將官,還隻有你一個人最能勝任此項天大責任!”袁世凱樹立起大拇指,嘖則讚歎著。
一九零零年的八月二十三日,天大熱,陽光肆意地橫掃著中國北方的田野,把半人深的玉米苗,稀疏的楊隅樹木,泥濘而狹窄的鄉間道路,七零八落,萎縮在濃密綠陰裏的村莊,蒸發出了各自的氣息,空氣裏,混亂的各種味道,特別是道路上不時走過的運輸車輛的騾馬身上那股濃鬱的騷味,久久地撞擊著人們的鼻孔。
栗雲龍忍不住打了一連串的三個噴嚏,直到伸出了一個長長的鼻涕才罷。
“娘的!真要命!”他一捏鼻子,甩出一條大鼻涕,憤憤不平地說:“這麽熱的天也能感冒?”
也不管是原來的團長還是現在的軍長,栗雲龍就是栗雲龍,性情中人,百姓作風,敢於操爹罵娘,喜怒盡付諸於形色。
龍飛在他的旁邊,象一個大副官,身上的坦克兵夏季軍服還穿得整整齊齊,精明強幹的樣子不減穿越之前,因為戰事繁忙,老兵們還是穿著以前的軍裝,即使是被編製成正規的三個師的步兵戰士,也都模仿他們的服裝,由老百姓在北京城裏臨時趕出來的,因此,猛眼看去,在天津城的東區郊外,一片白色加天藍色的短袖裝,很惹火。
“軍長,你需要注意休息啊,攻打天津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們賴以突擊的坦克車輛基本上失去了戰鬥能力,全靠著步兵對抗,基本上不占優勢,敵軍的防禦又很變態,形勢不容樂觀,因此,軍長的指揮若定是我軍的絕對支柱啊。”
“龍飛,什麽時候你也小子也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還好,你沒有把一個噴嚏誇張成一場雷爆,哦,今天聯軍是否進行了反擊?”
“反擊了,營級規模的,很快就被我們打退了。”
栗雲龍開始用望遠鏡觀察天津城外的聯軍防禦陣地。果然不出所料,聯軍使用了城外壕溝的最基本防禦,一條條壕溝把整個城外一千米的區域內都連通起來,好象天氣過於炎熱,把土地的表麵曬裂了似的。
“這些可惡的大蚯蚓。”栗雲龍嘲諷地笑著,抽動了一下鼻子。
聯軍現在還有不少的人正在戰壕裏督促著天津城抓來的百姓們在開挖更多的壕溝,如果新軍現在就展開進攻的話,基本上是在和聯軍進行壕溝爭奪戰,也就是實質的巷戰,戰士們的傷亡一定非常可怕。
不過,戰士們的士氣非常高,這無庸置疑,不時能聽到周圍戰士們在興高采烈地交談,在唱歌,在比劃著刀槍,以連級單位為駐紮地的士兵們在進攻之前,充分自由地尋找著娛樂的方式。
中國新軍第一師和第二師.,獨立騎兵團攜著大沽大勝之威,以風卷殘雲之勢,回師西向,直搗天津,已經包圍了城市兩天了。
盡管栗雲龍是親民派的典型,但是,見他在觀察敵軍的時候,戰士們還是遠遠地躲避了。
此處的一個營長小心翼翼地問:“師長,我們什麽時候進攻呢?”
部隊圍天津兩日而不攻,一直讓戰士們疑惑不解。
“師長,咱們隻要一個衝鋒,小鬼子們都他娘的稀裏嘩啦全完!”營長揮舞和拳頭說。
“作為一個戰士,你的話是對的,作為一個指揮員,你的話是極其錯誤的!”軍情局長龍飛和藹地看著他:“隻有盡量減少我軍的損失,最大程度地殲滅敵人,才是我軍指揮員格外關注的事!”
“是!局長!”
那營長一臉茫然地立正行禮。其實,這樣的營長在一個多月前還是普通的中國百姓,或者義和團的戰士,小頭目,盡管經過了緊張的戰術培訓,要他自己拿主意,那個軍事素養隻能有這個層次。
“小子,有膽量,不過,將來我們舉辦了陸軍高級作戰指揮的培訓以後,你再和你們的局長對話吧!”栗雲龍笑嘻嘻地放下了望遠鏡子:“快,敵人又開始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