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剛毅求救記
“師長,您的意思?”軍官們眼看這一地的屍體,猙獰的敵我雙方,還沉浸在剛才慘烈的戰鬥情緒中,許多軍官還在喘息,身上還有飛濺的血跡。一個胳膊上挨了刀的家夥一麵咬牙皺眉,一麵抽空笑笑,以示堅強。
“韓國人的衣服就是我們的衣服,他們的旗幟就是我們的旗幟,一句話說,我們就是韓國人。”
“啊?”
帶有哲理性的話和這群丘八們講起來,效果小得象蚊子未出生的兒子。所以,白強不得不明確指示。
“這行嗎?”
“行的!不就是換件破衣服嗎?這麽大的雪,咱們又都是黃種,不象俄羅斯人,鼻子高得翹上天。人到這裏,鼻子就到了平壤城了,消息不暴露才怪呢。”
“嗬嗬嗬,對對對!”
於是,部隊選擇了五十八名士兵,換上了韓國人的軍裝,搖身一變成為韓兵,由白強親自帶領,作為前鋒,在歇息了十數分鍾以後,向前麵奔去。後麵兩裏地,拉開了一個連隊的部隊,再後麵,所有能夠參戰的部隊都整裝待發。
在平壤的西門,巨大的銅包裹鐵木混合門已經緊閉,吊橋高高地攔起,鐵鏈條粗得讓人不敢相信,通往城門洞的道路被切斷,大雪已經將護城的河流覆蓋,隻比平地低少許。
三百米的巨大柵欄包圍著城門的護河外層,有三十名士兵分列兩邊看守,他們腰間挎著刀,肩膀裏扛著步槍,沒精打采地聚集著,三三兩兩聊天。周圍一杆軍旗,同樣沒有生氣,隻有他們腦袋上戴的鬥笠帽十分合乎天氣的邏輯。
白強騎兵五十八人到了大柵欄的前麵,不禁為自己的韓兵身份而得意,要是直接到來,韓國人嚴密的防範措施一定使他們耗費巨量的資源。
怎麽辦?白強還是很緊張,因為,即使到了這一地步,就算把城外的敵人全部幹掉,也不能騙開城門的守軍,拉下吊橋。所以,越是到了成功的關口,越是焦慮地思索。
“喂,你們回來了?”
很明顯,這幫子人應該認識巡邏隊的。隻是風雪太大,使他們不能及時地看清。
白強自己帶領幾名士兵上前,在馬上大搖大擺,一直走到了那些家夥的麵前。
有幾個家夥抬頭看了看,卻不理會。看起來,他們對這群巡邏兵是司空見慣了,懶得理會。
這自然是白強求之不得的,他向上麵觀察了下,發現城門樓的韓兵幾乎不見人影,知道他們因為天冷都躲避起來了。而城外看守柵欄的士兵則罵罵咧咧,十分不滿。
白強的語言功夫不怎麽樣,自然不能象龍飛那樣信口開河,就是幾門精準的外語,所以,他不敢說話,生怕露出了馬腳,可是,他是有辦法滴,用馬刀在柵欄上狠狠地敲打著。
幾裏骨魯,兩名韓兵結束了很私人化的議論工作,不耐煩地拍拍屁股上地雪起來。他們穿得厚厚的,就象北極熊,好不容易走到了柵欄跟前,伸出手。
幸好白強等人機警,在死亡的韓兵身上搜索了一陣,找到幾樣銅牌,很自然地拿出來抖上一抖。
那麵,韓兵正要看,一陣疾風吹來,使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艱難地咳嗽起來,然後,看了看牌,嘴裏繼續骨噥著,解開腰間的一大串鑰匙,開了柵欄的巨鎖。
白強用馬刀揚了揚。意思是要進城。結果,那個韓兵給了他好幾個大白眼兒,收了他的銅牌,從腰間再取下一麵銅鑼,狠狠地敲打起來。
哐哐哐的響聲在冰天雪地裏,有種強悍的穿透力。
不`久,城上出現了幾個人影,再接著,有種鐵東西在刺耳地嘩啦著,時而摩擦。眼見那個大吊橋慢慢地放了下來,橋板也噶噶噶地做響,真不知道用了幾百年的古董貨。
就在吊橋放平的一刹那間,白強已經躍馬揚刀,縱身而上,其餘幾個士兵也飛身衝擊。
幾個韓兵對著他們做出很邪惡的手勢,恐怕暗指某些非常不雅的話題。
城門洞開,兩扇巨大的銅包鐵木混合門上,是精美的銅鉚釘,閃閃發光,動人心弦。堅硬的城門洞裏,青石長條鋪墊,洞高兩丈,深五丈,氣勢磅礴。
白強留意地觀賞了一下左側一個威武的石頭獅子,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城外看守柵欄的韓兵又恢複了兩班議論家的狀態,但是,緊接著就被一群士兵衝上去,解除了武裝,他們大喊大叫地爭辯,試圖阻止這些韓國士兵過分了的玩笑,可是,無濟於事。
再接著,大批的衣著奇異的陌生騎兵就從不遠的雪原裏衝出來,一路上摧枯拉朽般橫衝直撞,射進了城中。
平壤位置之重,由來已久,單單防禦之利,就遠非尋常城鎮可比。
站在城樓上四望,可見周圍平地生岡巒,依次有數個小山坡成為軍事屏障,守衛外寨即可拱衛內裏,現在的雪原之中,尚可見數年前滿清軍隊據守的堡壘痕跡。
一八九四年,清帝國正式在八月一日對屢屢生事的日本倭國堂堂正正地宣戰,前敵統帥葉誌超奉命堅守平壤,總兵左寶貴等人輔助之。清軍一麵防禦城池,一麵占據了附近的山地,建立營寨,本來處於絕對的優勢,即使攻不利,退守則可遊刃有餘,過程中雖然有倭軍的炮火較為猛烈,滿清官軍的將士卻也有不少是英勇善戰的,兵力上的差距完全可以在地利上的相反而彌補出來,滿清官軍的防禦戰完全可以象俄羅斯軍隊堅守旅順軍港那樣,據四圍的山寨而卻敵,即便不勝,也能給敵人以極大的殺傷,震撼敵膽。可是,結局卻令人黯然神傷。
滿清官軍的統帥葉誌超膽怯如鼠,畏敵如虎,在北洋軍集團的首領李鴻章的一再局限暗示下,更加卑鄙無狀,竟然棄大軍於鏖戰,狂奔四五百裏,逃回鴨綠江,結果導致朝鮮半島戰況,一蹶不振。
雖世事難料,有其偶然必然,可是事關重大之時,總要責任相關,葉誌超民族敗類,國家醜陋,自然難逃曆史審判,千夫所指,就是北洋軍的首領李鴻章 也因為此戰之腐朽無能,不得不釘在賣國辱國之恥辱柱石之上,雖經千方百計之回環挽救,也難辭其敗軍毀國之咎。
國家將興,有聖人出,國家將敗,群醜紛紛,為之奈何?
這就是現在,中國新軍的傑作將領之一,白強師團長的真實心境,雜現代思維與古老環境,白將軍的心情複雜,感慨萬端,難以平複。
大雪紛紛過,寒流卷高岡,旌旗亂鬥牛,往事成蹉跎。
“師團長,局麵已經控製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軍官,有些嫩稚的短須襯托得稍長的臉有些英俊,就象《神探狄人傑》係列劇裏的護衛大將軍李雲芳,英俊,堅毅。
他是白師團的騎兵團長,今年才二十二歲。軍齡一年。
“閃為國?”
“到!”
“知道我為什麽要選擇你的團為奔襲平壤的主力部隊嗎?”白強的眼睛裏迸射出逼人的英芒。
“不知道!”
“我告訴你,我隻是為了紀念一位戰死在這裏的中華民族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