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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大戰方殷

  平山城外圍的遭遇戰在距離城市八裏的一個小村莊裏開始了。


  日本騎兵一個連,確切地說是一個中隊的編製,在稍微遲疑以後,就發起了迅猛地攻擊。最前鋒的山田規生曹長揮舞著馬刀,第一個向前衝去,戰馬長嘶一聲,四蹄騰空而起,以罕見的速度,矯健的姿態,踐踏起幹硬路麵上無數的浮灰,煙霧驟然而起,成為他背後的輝映,遠遠望去,宛如天神降臨。


  軍曹的馬刀,高高地揚起,在陽光下閃著雪亮的,銀色的燦爛光澤,偶爾對應了陽光,閃過一片耀眼的光彩,動人心弦。


  “衝鋒!衝鋒!衝鋒!”山田在衝鋒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高聲地命令部署。棗紅色的日本馬和西洋馬的雜交混新品種,不僅在身材的高大健美上格外突出,就是耐力和爆發力上,也非同尋常。顯示出日本人在西學東漸的道路上已經走得非常遙遠。


  此村就叫八裏橋。


  十七名士兵,一聽到軍曹那帶著嘶啞底子的渾厚男中音憤慨張揚地嘶吼起來,立即紛紛揚揚地從偵察戒備狀態改為攻擊衝鋒狀態,同時,為了增加聲勢,震撼敵人,他們的嘴裏都憤聲怒喝:“班哉!班哉!”意思是萬歲。隻有在最激動最亢奮的時候才會不由自主地發出。


  精銳的秋山好古騎兵旅的前鋒某中隊尖兵,在一刹那間就躍起在平整的村外原野上,寬闊的視野和平坦的地麵,成為騎兵作戰最理想的處所。


  中國士兵還沒有完全隱蔽好,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將步槍的狙擊保險打開,就看到了低空中一道蜿蜒欺負的虹。十幾匹日本棗紅馬的絢麗多姿令人費解。


  中國軍隊第二軍孫武師團的某偵察兵排,在稍微猶豫了一下以後,立刻從馬上跳下來,暫時組成了一道依托於村外圍牆壁的散兵線。


  韓國的農村和中國的農村幾乎相同,都有防範外麵侵擾的寨牆,目標或者是野獸,或者是匪徒。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你,往那邊去些!還有你,那邊!”中國軍的偵察排長,自信滿滿地吩咐士兵向兩翼擴張防線,雖然他眼睛的餘光已經將日本騎兵的衝鋒氣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他有能夠擊潰敵人的把握。


  所有的偵察兵都是老兵組成的,富有作戰經驗,最起碼對武器裝備非常熟練,對戰場的實際戰鬥形勢有過親身體驗,緊張是屬於新兵蛋子的。


  “嗯!”一手抓牢了衝鋒槍的鐵托,一手揚起來,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隨即握緊拳頭。


  “嗯!”士兵們以同樣的姿勢回應。


  這是他們的默契,閱曆中以血以火以生以死結成的戰鬥聯係,隻需要一聲,一手勢就可完成。那意思是說,按照我們平時的訓練,大家都知道該怎麽幹了嗎?答案是,知道了!完全準備就緒!


  中國偵察兵也都是軍中的精銳,身手敏捷,擊發迅速準確,戰術意識清晰。身上往往有徒手空拳殺死敵人的功勳。所以,麵對遭遇戰,毫無慌張,剛才猶豫的隻是,用騎兵對攻還是衝鋒槍橫掃。


  中國軍隊的裝備無疑是一流的。脖子上掛著衝鋒槍,戰馬上還掛著狙擊步槍,身上也有手榴彈等近戰凶猛火力,還有腰間插著的匕首等格鬥凶器,甚至,在這各排級別的隊伍裏,還有一挺新式的,剛從奉天兵工廠下線,不需要笨重槍筒,那種水冷式馬克沁外套,嶄新輕捷的輕型機槍,在試射的時候,一下子就讓官兵們目瞪口呆,繼而愛不釋手。


  隻是為了強調速度,他們隻安排一匹馬馱著一挺新式輕機槍和數千發子彈,沒有攜帶迫擊炮。


  這種裝備,對付日本軍隊已經綽綽有餘了,如果戰後反思的話。他們簡直是拿大炮來打蚊子。


  無意之中,中國軍隊在戰略上的張狂驕傲,盲目樂觀,卻被戰術上的,具體的細節工作衝消了所有的浮誇,勇敢有了依托,才成為真正的勇敢而不是莽撞。


  孫武師團長對平壤周圍的守備是非常認真負責的,畢竟,在龐大的韓國西麵核心地帶,由區區兩萬餘人的部隊就建立一個牢固的軍事防線,在他看來有些滑稽,根本就是力不從心。所以他異常小心,即使他的任務隻是督促韓國人繳納完賠款。


  他最擔心的是,日本人聚集在漢城的鴨綠江兵團會突然襲擊,他從來不高估日本人的政治道德,向來,日本人在曆史上都是無恥而且歹毒的,對於日本和滿清帝國的戰爭,毫無疑問是日本不斷地出手,偷襲清軍的牙山大營,海軍運輸線,還有卑鄙地襲擊商船。對俄羅斯的1904——1905年的戰爭,也是其偷襲開始的,旅順被偷襲,朝鮮海麵的俄國分艦隊遭到襲擊,在數十年後,幾乎導致日本亡國滅種的太平洋戰爭裏,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先偷襲美國的珍珠港口,從戰爭史上看,日本完全一副無恥的強盜和猥瑣的賊寇嘴臉。


  正因為對日本高層的野心很有經驗,孫武師團長在爭取奉天軍援,加強戰備等方麵才做得格外小心謹慎,認真負責,栗雲龍也很理解他的心思,所以,大筆一揮,就盡量地滿足之。


  在大半年的時間裏,孫武師團的實力得到了鞏固。損失的兵員被迅速補充,武器彈藥得到了第一時間的更新充實,彈藥充足,軍官們受到嚴厲的訓示,特別是偵察部隊,建立了一整套的預防機製,孫武作為一名老偵察兵的警覺和戒備,完美地成為整體師團偵察部隊的基因底質。


  一個師團,就放出了兩千餘名偵察兵,分成若幹股,戒備漫長的東麵戰線。兵力顯得空疏,就用武力迫使很多的朝鮮人,這些尚未被驅趕的朝鮮人,成為中國軍隊的眼線,當然,孫武並不是完全要留置他們,而是暫時的。


  也有毗漏和遺憾,實際上,韓國民眾對於中國新軍,認同之情遠比日軍要好得多。采取殘酷的洗劫政策,是把韓國人都推到了日本人那一邊,直到數年後,對待韓國的南部和東部治理問題上,他們才更正了問題。


  排長陳報國很年輕,但是經驗很老辣,身體穩穩地沉澱在圍牆的磚麵和夯土上,雖然將不錯的迷彩服裝弄得肯定要肮髒,但是,射擊的部位和角度都相當好,他的眼睛瞄著正在曠野裏迅速奔波辛苦的日本騎兵部隊,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日本人不停滯下來偵察而是直接鉚足了勁兒就衝。


  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他斜著眼睛看了看其他士兵,大家都前腿半跪,後腿長蹬,倚靠在圍牆上,進入了完全的戰鬥狀態。


  日本軍隊在麵前迅速移動,放大,再大。


  遭遇和認清對方時,相距隻有三百米,日本騎兵高大的戰馬在晴朗的天空下格外顯眼,因為背光的原因,日本人看到了村裏的中國軍隊,也是非常清楚。


  陳報國排長剛才猶豫的原因是,他很渴望的騎兵對戰不能實行,因為局勢不利,騎兵戰對於光線條件的要求非常苛刻,現在是上午,陽光從東南斜上方射來,正好照著中國軍隊的眼睛,戰馬也不例外,在生死攸關的時刻,這樣的自然條件幾乎是致命的。


  山田曹長連想都沒想,隻要確定了中國人就直接進攻,因為秋山旅團長給予下麵軍官,特別是前鋒尖兵的任務是,消滅一切遭遇的中國人,堅決保證騎兵部隊的行動秘密性。采取突擊的戰術,保證不使敵人一個漏網。


  日軍騎兵大隊計劃在平山才分兵。因為他們猜測,這裏距離平壤還有很遠,不可能有中國軍隊的蹤影,無意中的疏忽使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班哉!”這是山田規生曹長聲音最淒厲最綿長的一句話,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


  雪亮的馬刀在中午的明媚陽光中顯得格外光輝燦爛,鮮豔奪目,戰馬的衝鋒也在一百米後進入了訓練時養成的最佳速度頻率,在這時,如果遭遇了中國騎兵,這種氣勢和淩厲的鋒芒,一定能夠取得不可阻擋的勝利。


  日軍的馬蹄,在飛快地踐踏著地麵,也在空中不時婉轉優美地升騰,棗紅色的皮毛,鐵黑色的蹄子和新打的馬掌,健壯而不肥沃的體態,都給人非常的美感,以至於,同樣是騎兵,油然而生英雄相惜意味的陳排長的摳動扳機的時候,都有了些遲疑和憐憫。


  “嘟嘟嘟嘟……”或者說再沉悶一些,是噗噗噗噗的聲音。也許從衝鋒槍的槍管出發時,還清脆些,但是,到了目標地以後,就立刻變得非常沉實了。


  所有的偵察兵都愛惜地,不約而同地瞄準了日本騎兵那不斷起伏著的,因為衝鋒的興奮而漲紅了臉的下麵,雖然有戰馬的腦袋不斷地阻擋間隔,還是不能遏製衝鋒槍的瞄準欲望。偵察兵也是騎兵,希望能夠保存下這麽漂亮的馬。


  當然很困難。那麽強的速度,那麽快的人馬一體,日軍騎兵熟練地將身體壓低,就在距離村五十米的瞬間,日軍騎兵強悍地動作,將身體全部壓到了馬的平行位置,腦袋低到貼著馬頸,這使非常好的戰術。同時,日兵的戰刀從斜麵橫拉,準備在戰馬衝進村子裏以後,直接將旁邊的中國軍隊拉開。


  驍勇的日軍騎兵在戰馬的側麵,幾乎看到了中國偵察兵那烏溜溜的眼睛和裏麵綻開的毒辣的光芒。


  “班……”一名士兵還沒有喊完,就在一個巨大的風力推撞下,斜著角度飛出了戰馬,在空中遠遠地翻騰著,然後,無聲無息地栽進一麵草叢裏。


  他是死亡的第一名日軍。


  開槍的是一個年輕士兵,在排長之前就動作了,因為,一隻蜜蜂忽然很不識相地來到了他的身邊,圍繞著他的腦袋進行花朵辯析,他一晃腦袋,試圖告訴蜜蜂這個天大的誤會,結果,被當成了攻擊的信號被蜜蜂接受並且應戰了。劇烈的疼痛,使他渾身肌肉一陣過激。


  “打!”說這話,多半是為了增加聲勢,發泄心中莫名的興奮和焦慮,甚至還有說不清楚的緊張,恐懼,也隻有在高聲呐喊的時候,人的熱血才能奔流起來,忘掉一切理性和人類泛濫的同情心。


  野蠻的,野獸般的呼聲響起時。山田規生曹長的戰馬和他自己都被一陣風吹到了,那陣風的猛烈與強大,使他不免於和戰馬一起,向前繼續衝擊數步以後,在戰馬痛苦的前蹄騰空中,沉重地摔倒在草地上。


  一些亂生的荊棘很無恥地糾纏上來,使他的腿被牽扯住,再也無法移動。


  曹長的胸膛上有些麻木,僵硬,還很潮濕,手一摸,水淋淋的一片,放在眼前,是鮮豔奪目的紅色液體。下意識地用手往裏麵一按,居然是一個空洞,疼痛感在這時才漸漸蘇醒了似的,開始泛濫。


  “哦!”完全是被動,毫無意義地吼著,他試圖爬起來,但是,失敗了,他的雙臂還能移動,但是,整個身體無比艱難,生澀,他抬頭看了看麵前不到四十米的中國偵察兵,那些敵人,可是,在疼痛的地方,那個空洞之處,好象有一個妖魔鬼怪的吸盤對準了他,將他所有的力氣迅速吸附去了,完全是傳奇小說裏的夢幻,在短短的十數秒鍾裏,他的身體力量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時,在地上掙紮的戰馬狠狠地揚起左後腿,試圖起來逃生,可惜,沒有踩到足夠有力的地麵,而是以曹長為支持點,於是,曹長的臉上冒出了一團微弱的血花。


  眼前那隻馬蹄迅速放大,隨即,曹長的眼前就是一片黑色的鐵幕。從此,再也沒有拉開。


  “曹長!”一名同樣受傷的士兵看著他們敬愛的長官,忍不住哭泣道。


  他和曹長幾乎同時被強勁的風塵卷下來,可是,他被擊中的位置要比曹長好一些,因為有戰馬脖子的救命之恩,他的右肩膀被打碎了。一股強大的金屬流衝過那裏,所有的肌肉,棉布,皮膚,還有骨頭,都象紙張一樣微不足道。


  鮮血塗滿了士兵的臉,他痛苦地嚎叫著,翻滾著,雖然他也是一名堅強的士兵,但是,身體的被動自然反應與勇敢無關。


  陳排長的衝鋒槍瞄準了一名日本士兵,還有和他斜後麵的一個家夥,盡管他們的距離拉得不小,可是,從排長這麵看去。幾乎是一條直線。


  一梭子打出去,再一梭子,衝鋒槍的鳴叫聲特別幹淨,到底是新槍,就槍口噴射出來的火焰餘煙也格外清香。


  “好了!”排長得意洋洋地吹著槍口的硝煙,滿意地注視著前麵正在傾倒的兩名日本騎兵。


  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掃射,十七名日本騎兵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無一人能夠漏網。


  短短的幾秒鍾,中國軍隊就結束了戰鬥,將槍放下,開始觀察和欣賞自己的戰鬥成果。


  陳排長稍微思考了下,“去,這是日軍的前鋒,大隊還沒有到,來人,你們,對,你們兩個立刻轉回去報告,迅速報告,就說日本軍隊開始進攻,規模還不清楚,但是,一定要軍長做好準備!對!你小子再給老子重複一遍,好!你們去吧!你們,上,把日本人的馬給老子拉過來!”


  比較謹慎地分配著任務,兩名中國騎兵在村中的圍牆後麵躍起,抄到一片房屋背麵,找了自己的戰馬,箭一般地射向西方,而其他幾名戰士則躍上了圍牆,噗嗵跳下,迅速來到了村前的戰地上。


  十七名日本士兵,象十七條巨大的蟲子,在地麵上翻滾掙紮,還有六匹馬也倒在地上,血流滿地。其餘的四匹馬因為別著日軍士兵的腿和身體,正在掙紮擺脫,另外七匹戰馬,已經在平野上憤怒地,驚恐地跳躍著,沒有方向性的戰馬,隻能稱之為盤旋。


  士兵衝上去,先俘獲完好無損的戰馬,但是,受到了驚嚇的戰馬已經喪失了理性,四下裏亂跳亂蹦,很難給人近身。不過,偵察兵騎手出身,還是很有辦法的,他們的身上就帶著繩套,往往瞄準一匹馬遠遠地一抖,就象玩雜技,套出了戰馬的脖頸,然後開始拉。


  更多的士兵衝出了隱蔽地點,陳排長有些擔心,急忙命令其他士兵警戒,三十三名士兵,現在還有三十一名留在戰地上,九名衝到前麵搶馬,二十二名警戒,剛才的戰鬥,沒有一人受傷。損耗的是每人一梭到兩梭的子彈。


  又兩名士兵跳出了圍牆,來到了陣地上,他們的任務是收集日本人身上的物品,以備回去以後,軍官們的研究判斷。所以,他們搜查得很仔細。


  日本士兵都沒有死透,隻有軍曹先生因為子彈打在胸膛上,又被自己的馬賞了一腳肘子肉吃,昏過去了。


  陣地上,兩名中國偵察兵有些恐懼。膽戰心驚地用衝鋒槍指著日本人。


  “八噶!”日本傷兵痛苦地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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