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禦前會議
在擴大對中國新軍戰爭的叫囂聲中,在國際上一麵或明或暗的援助行徑中,日本的軍政要員,多數都利令智昏,手舞足蹈,忘乎所以,或者同仇敵愾,蓄謀已久,摩拳擦掌,等等諸如此類,可是,卻也有不同的聲音。雖然在主流的媒體意識的潮流裏顯得那樣微弱,卻也顯示了日本智囊的價值。
大本營的柳原大佐,向兒玉源太郎大將提交了一份清單,詳細地列舉了中國新軍的情況,讓大將看得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雖然柳原大佐的心裏,在暗暗地腹誹著什麽,甚至夾雜著豬頭阿三一般的嚴厲詞匯,可是,在表麵上,還是畢恭畢敬的。
“大將閣下,以中國新軍的實力,他們要鎮壓俄羅斯叛亂軍隊,應該是很輕鬆容易的!”
“嗯,應該是。”大將的臉上,肉不紅皮不跳,處變不驚。
“還有這個,您看,這些坦克和飛機的殘骸。”大佐指著照片,那是日本情報人員花大價錢從法國人手裏買來的。
“我看過多遍了,不可能有假的。”大將知道那時的照片技術,還不可能PS。
“但是,有問題呀。我覺得,這些坦克的樣子有些奇怪。”大佐認真思考道。
“奇怪?”大將的聲音不善了。
“是的,我懷疑,它們是假坦克。”
“不懷疑得很好,哦,還有其他的什麽事情嗎?”兒玉大將遲疑了一會兒,才默默地歎息了一聲,搖搖頭。
“沒有,哦,將軍閣下,如果這些坦克是假的,那麽俄羅斯軍隊的叛亂。,會不會也是假的呢?”大佐鼓足勇氣說。
大將一愣,睜大眼睛盯著柳原,他真的還沒有這樣考慮過,不過,他仔細地回顧了一下得到的國際情報,“不可能吧?你的意思,難道中國新軍設置了一個陷阱?”
“是啊,要不,為什麽得勝的中國新軍不僅沒有繼續向南進軍,反而將部隊迅速地撤退了呢?”大佐的聲音都變了,忒激動。
“有意思!你的想法很好。”大將先將他表揚了一翻,用意是爭取時間來探討下這個突如其來的疑問。“你的意思,中國新軍故意引誘我軍西進,然後,設置了一個陷阱,最終將我軍統統地包圍殲滅?”
“是的!大將閣下!”大佐連連點頭,好象前麵有一堆米可啄。
“你的構思很好。很有價值。”學者型的大本營總參謀長,不象其他軍官一樣驕傲狂妄,對待部下也是很溫和的。“我立刻就提交會議商討,希望你能立刻就拿出具體的研究成果。”
“嗨!”
在另一方麵,日本的陸軍大臣,也接到了一些軍官的疑問,“為什麽中國軍隊勝利以後撤退了呢?朝鮮半島上狹長的地理環境,是否有利於中國新軍展開對我軍的反擊?”
“在坦克和飛機大量裝備陸軍的情況下,中國新軍的綜合戰鬥力怎樣體現?其戰術特點有哪些?我們怎樣應對?”
“從第三軍的失敗中,我們日本帝國的軍官,應該學習到什麽?”
“從朝鮮南部以重兵長驅西進的陸軍進攻戰略路線,是否值得再研究?”
“如果中國新軍全麵收縮,局限於平壤漢城以西,則帝國的軍隊將怎樣動作?”
“為什麽我們不進攻中國新軍的側翼?如果海參崴一帶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進攻遼東半島,那裏,我們的第一特混艦隊可以充分發揮作用。或者,以陸軍一部進行試探也是值得的。”
“我們軍應該雙管齊下,從旅順大連進行攻擊,佯攻以分散敵軍的注意力,為朝鮮戰場的決戰提供有利條件。”
“仁川登陸作戰的時機是什麽?”
陸軍的軍官們,提出了許多的疑問,並且,做出了各種解答,讓陸軍大臣來選擇。可以說,日本軍人的智慧,並不因為森嚴的軍紀而削弱。
就是日本政府內部,也有不同的聲音,伊藤首相就接到了好幾個官員的質疑。“首相大人,您不覺得中國新軍采取了種種卑鄙惡劣的手段來羞辱我們,有著什麽陰謀詭計嗎?”
大久保利通憑借著多年的政治經驗,也有些擔憂:“伊藤君,從清川之戰的能力上看,中國新軍甚為精銳,可是,他們卻見好就收,令人費解啊。”
更有甚者,在天皇某次的床上運動期間,那名身體肥美鮮嫩的女官兒也說:“陛下,聽說中國新軍把六十三顆我國將軍們的頭顱送了回來?”
天皇正急於入巷,隨聲附和。
女侍卻婉轉著身軀,變幻著魔力,一麵也要顯示自己的聰明才智:“陛下,您聽說過打草驚蛇的中國諺語嗎?”
天皇的手在她的草蓬中間一陣伐撻,“嗯。”
“激怒了蛇,正是要打它呀!”女侍溫熱的臉上,眼睛忽閃忽閃地說。
可惜,天皇的蛇已經在草中標穿梭,尋覓到了洞口,凶惡的腦袋左右一擺,上下一晃,茁壯而入。於是,什麽草呀蛇呀,統統地在驚天動地的原始洞穴裏被消解了意象。
日本著名的民間間諜組織玄洋社,雖然派遣的特工人員屢屢在滿洲遭到了逮捕和挖掘,可是,在朝鮮的滲透還是成功的,最起碼,幾年前就安排下來,潛伏著的人員,尤其以那些美貌而多才的女間諜,取得了豐碩成果。甚至,一個女諜潛伏到了朝鮮陸軍某師團長的床下,(當然,那時,該師團長也在床下——編者注)自然,不少的情報,還是偷偷的,艱難困苦地轉移到了總部頭目的手中。該社的社長緊急招集會議,因為他們得到了大本營餌玉參謀長的指令,要研究朝鮮戰場問題,需要玄洋社提供足夠的資料。
“朝鮮的情況,就是這樣。中國新軍畏懼退縮,已經回到了漢城。”一個家夥欣喜地說。
不過,他的話立刻就被否定了。
“一定是陰謀詭計,這不是正常的邏輯!”
“對呀,如果我是中國新軍的軍官,會怎麽樣呢?帶領軍隊向東,向南,繼續進攻!”
“據朝鮮的軍官說,在漢城的中國新軍並未減少!”
這樣的議論,在日本大本營參謀長那裏,是不會起作用的,在內閣首相召開的會議上,也不能公開,倒是他們的情報,成為日本軍政要員們研討的重點。最最令人費解的就是,既然十萬名俄羅斯軍隊在滿洲內部叛亂,並且造成了嚴重的威脅,還牽製了大批的中國新軍,那為什麽在朝鮮的軍隊反而不見減少呢?
日本外相鈴木清秀也被提醒,因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通常,在國內發生了危機的情況下,後院起火,中國新軍應該保持對外的克製冷靜,盡量緩和與各國的矛盾,比如與英國俄羅斯等,絕對不會這麽急於挑釁性的外交活動,諸位應該知道,中國新軍和俄羅斯沙皇政府,和大英帝國政府的外交矛盾,是多麽地熱烈!如果不是中國新軍的高層將領們集體地發了瘋,就一定是有陰謀!好象,好象他們故意地暴露內部的矛盾和危險,”
鈴木是敏銳的,多年的政治外交經驗,不是尋常人等。
也還有一名大臣,在通產省大臣的助手,職位也不低了,他說:“以中國新軍目前的情況看,他們的飛機和坦克製造業,雖然遭受了俄羅斯叛亂軍隊的破壞,可是,我估計,他們能夠迅速地恢複,所以,不要對這點兒抱有太大的希望。”
玄洋社的情報,讓日本的政治家大傷腦筋,伊藤很苦惱:“怎麽會?中國新軍在漢城的部隊沒有減少?”
海軍大臣也表示懷疑,“是啊,十萬俄軍的搗亂,出其不意,應該對他們有很大震動的。不撤退實在不正常。”
最後,這樣的事情竟然驚擾了天皇,因為大家議論紛紛,盡管真正堅持的人不多,還是引起了大家的驚慌,因為,中國新軍這個巨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一口就吃掉了十萬日軍精銳的中國怪獸,如果真的是設置了一個陷阱的話,日本的未來和四千五百萬國民的命運,幸福,就要徹底斷送在今年的夏天了!
天皇的精神很好,因為他洗了一個很舒適的澡,如果說女人是禍水的話,畢竟也是水,男人就是離不開水的魚兒,在皇宮裏,僅僅隻有天皇這一條,魚,雖然大得無法想象,可是,這裏的水卻也足夠多,可以隨意地發現滔滔的紅顏禍水,隻要願意,魚兒就可以在任何一個時候和地方,暢遊一番。
“嗯,很有意思!”天皇愉快地嗅著衣服上那種熏陶了禍水滋味的香甜氣息:“但是,可不可以這樣想?正因為內部的混亂,中國新軍才故意地對外擺出了一副好戰的姿態,轉移注意力?還有,中國新軍在漢城和平壤的堅守,是不是因為畏懼我軍在背後的掩殺?畢竟,他們也撤退了很遠,從清川到漢城,幾百裏了。”
“對,陛下提醒了我。”伊藤興奮地說:“依據我的估算,這樣的布局,才是中國新軍的真實目的!他們要震懾我們,使我遲疑不進,然後,使其可以從容地解決俄羅斯叛軍,中國新軍的舉動是矛盾的,但是判斷其真實目的,需要我們的參謀本部去努力。”
“不管中國新軍耍什麽花招,我們都要迅速進兵!為乃木君等報仇!”天皇粉色的牙床因為牙關的咬合而暴露了出來,讓大臣們想到了大白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