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人生是一個喜劇,抑或悲劇?細細想來,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可能,人生倒更象是一場鬧劇,有春風得意的時候,也有萬念俱灰的時候。很多事,雖然有了開始,但我們卻無法決定結局,就像我們無法決定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人生啊,從來都是,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
這人啊,永遠不要貪心不要癡心妄想。風調雨順你就做一朵花,獨自綻放;雷雨交加你就做一棵樹,挺直成長。但是,無論生活怎麽變,你卻不能變成海邊的礁石,任來自千年的風浪任意雕刻,那樣早晚有一天,你會變成沙粒,隨波逐流於無窮無盡的大海中,你再也不是你,你隻是一個自己的影子。
誰都想把生命的長度拉長,但誰也無能為力。愛情,就像水滸戲,不管你有多轟轟烈烈,最終都得被生活招安。但在某個瞬間,總會被一陣清風,或一絲細雨喚醒。歲月的深邃中總會沉澱著種種無聲的感動。
生命中的一些人,一些亊,一些時光,一些過往,一些走過的背影,終是陪自己一程,不會陪自己一生。
此刻,思念掛上夜色,潔淨如霜,安靜而又惆悵。心兒變的柔軟而又細膩。那些熟悉的人,那些淡去的亊,隔著歲月長河,變的格外清晰。再也回不到,今生今世曾經的故鄉,再也找不到兒時的夢,再也尋覓不到曾經的念想,再也無法找尋到愛的的夢幻一場。”
窗外西風低吟,寒意滲滿周身。
倚台瞻望夜空,隻見墨色如磐。
無眠夜之漫漫,與誰共乎?
心有千千萬之心語,與誰來言?
塵緣似夢,鏡花水月皓如空。
相思如煙,花落淚灑夢亦醒。
何須讓孤月殘影伴我,紅塵眷戀,愛恨不過轉眼間。
夜蒼茫。
雪白的書箋,在桌上慢慢鋪開。冰冰素手,羊毫小筆,淡墨斜行,久久不忍下筆。
“豆豆,我的孩子,娘現在最後一次呼喊你的名字,娘多麽想天天都喊著你的名字,看看蹦蹦跳跳開開心心的樣子,娘多麽想陪你一起長大。沒有你的日子,娘的世界將是多麽孤單,多麽寒冷,那將是無數的難熬的黑夜。娘要離去,請你包容。孩子,好好活下去,好好長大,娘永遠想你愛你……”
粉色的胭脂畫出一道道凝重的筆觸,寫成冰冷的絕筆,一個個文字仿佛飽蘸了鮮血,凝固成了一筆一筆的絕望的石舫,激流也驚不起一點波浪。柔弱無骨的短箋橫行,堆積成孤魂淒涼。一卷白絹長綾,掛到了屋內雕著精美花紋的房梁柱上,滿滿舒展開,繞到夫人纖細皙白的脖頸上,腳尖一點,身子一聳,白絹猛然收緊,一下繃直,來回輕輕擺動了幾下,便定格在那裏,像一個大大的驚歎號,為夫人的一生做了一個最終的圓滿的注
解。
三更天了,窗外無邊的夜色依然彌漫,越來越濃厚。隱隱有慘白的月光從樹峰裏從瓦縫裏透下來,像一根根針紮到地上,給暗夜一點刺疼和慰藉。夜的舞台的大幕已經完全拉下,所有的聲息都散了場,天地間隻留下一泓落寞。驀然回首,時光已悄然淡去,歲月在蹉跎太息中紛紛離去,此情此景怎不讓人潸然淚下,歲月滄桑,愛恨無疆。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很不同的——雖然我們在一起很美好,但是你有希望。和你在一起,我總能看到多年前自己的影子。總想起你的笑容,那種微笑總會在一瞬間就將我的靈魂抽離我的身體。我喜歡你,喜歡這個字眼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女人來說是多麽富有深意。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你身上的血肉,你的溫度。可我在疏遠,我想剝離一切,卻不知道我其實恰恰背叛了自己。我總是擔心,也總是貪心,拚命的想抓住什麽,卻又不斷丟棄!我努力的追尋,又漫不經心的忘記,我用力的看著你,像看著我自己,好想在春風裏大醉一場,可我卻又等不及了,命運已經安排來一場好大的雪,雪花可以帶走我的一切。其實我早該走了,在落雪之前,就已經該走了,不再回來。隻在夢裏念你想你,想著我的豆豆。種豆得豆種瓜得瓜,你說過的。看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峰,見了一場又一場的別離,而今,一切都離我而去,佛也無法度我。此刻,夜深了,世界沒有一點聲音,身上感覺真的好冷,我去了,去另一個地方,暖暖的,等你!輕輕叫著你的名字,愛你!就此擱筆!”
信就寫到這裏,胭脂輕抹,一紙殘紅,花落香消。大當家的鐵青著臉看著,一字一字,慢慢的臉色由黑轉紅,由紅變紫,由紫變青,最後像黑鍋底,陰森可怖,罩著一層寒霜,一語不發,像是一尊瘟神神像。呆立良久,那張薄薄的信箋紙仍捏在指頭縫裏。他兩眼通紅,似要噴血!忽然,一聲長吼,似要撞破胸膛,慢慢用力把信箋折疊,但剛折起,又一下撕裂,然後用力一點一點撕的粉碎粉碎,手一揚,撒落地上,像一地殘星跌得粉碎!
夜空中
夢的翅膀飛過
寂寞連著你我
星光依然閃爍
昨日的溫暖正在一點點冷卻
風吹悲涼,嗚咽聲聲;寒鴉鳴蟲,淒切蒼穹。寒風裏,丫鬟帶著燒紙香燭,抱著孩子站在那一抔黃土前,望著那墳上瑟瑟孤立的蓑草,真的不敢相信,人生的永別就是一抔黃土隔開了陰陽兩個世界,我在外頭,你在裏頭,還有那不知在何處安放的靈魂。是啊,隨著那一聲爆炸聲,再也聽不到那熟悉的聲音,再也感受不到那曾經的溫暖,隻有那昔日記憶的碎片,在腦海裏浮現,一遍
一遍的回放,清晰而又傷感。
沒有了爹娘,我們便成了這個世界的棄兒。丫鬟在孩子耳邊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沒有了所愛的人,這個世界隻剩一片荒涼。但我們還活著,還要好好活著,還要不斷堅強。每每想念的時候,就會夢到他們,與他們在夢裏相見,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夜涼如水,殘月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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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山區根據地派出的共產黨遊擊隊楔入了這片黃土地,遊擊隊接連襲擊了幾次鬼子和土頑,雖然打出了一些名氣,但是收效不是很大,再加上鬼子瘋狂的報複,土頑偽軍各村各點大搜捕,土匪隊伍也暗地裏偷襲遊擊隊,特別是盤龍山土匪,公開揚言反對遊擊隊活動,防止遊擊隊搶占地盤。遊擊隊活動一時舉步維艱。
為了盡快打開戰鬥局麵,遊擊隊找了濰縣的地下黨同誌了解本地各方情況。濰縣地下黨組織遭先前龍縣長時期的瘋狂絞殺,元氣大傷,直到現在才開始重新恢複力量,同日本人展開殊死鬥爭。地下黨的同誌派了一名“老濰縣”前來。
“這濰縣城地方不大,但情況比較複雜。此地是齊魯大地的樞紐,濟青鐵路橫亙而過,北麵靠海,西麵南麵多山,士紳較多,豪強勢大,我黨組織弱小,革命形勢異常嚴峻。並且鬼子已經攻占濟南,周村,正沿鐵路東進,濰縣危在旦夕。現如今濰縣政府龍縣長龍震天是個官僚,聽說縣長一職是花錢買來的,花了三萬大洋。此人原來在天津海關做事,聽說犯了事被免了職,又拿錢買的官。這年頭官位就是錢簍子,賣這個比什麽都來錢快。此人極易鑽營之術,聽說來此是迫不得已,本來上麵答應放他個肥缺之地,誰知被人中間插了一杠子,最後來此兵匪橫行豪強遍地的濰縣。此人官欲旺,下手狠,抓共產黨最賣力,從他來後,縣衙前的站籠從他來後就沒有空過,此人手上沾的血洗一洗恐怕能血流成河,對我黨威脅極大。雖然現在開始兩黨合作,但此人恐怕積重難返。此人撈錢也頗有一套,公開以捐稅的形式坑害老百姓,僅巧立名目的捐就有土地捐、人頭稅、出穀稅、存穀稅子彈捐、碉堡捐等。許多農民商戶因交不出捐稅,被抓到縣府關禁閉,有的甚至砍頭,所以有人稱他為“龍剃頭”。
但他治下,為了自己的官位聲威,對濰縣土匪也用了些狠辣手段,在他的強力打擊下,土匪活動少了一些猖獗。他治下的濰縣,禁大煙,封煙館,修水利,開礦山,舉辦了首屆風箏會,修了虞河、白浪河大橋,新建了鍾樓,整飭了駐軍,所以不少老百姓對此還是認可,在百姓中有一定呼聲。
此地還有一股
勢力,不容小覷,那就是土匪,最大的一股乃是盤龍山匪幫,有幾百人眾。舉著替天行道大旗,殺貪官汙吏,搶富豪地主,但有時也搶掠老百姓。在當地頗有影響。此股土匪常年盤踞在盤龍山。盤龍山方圓數十裏,高山突兀,雲霧繚繞,山高林密,地勢險要。幾座主峰洞壑危岩,峭壁深淵,交錯鉤連。高聳入雲,連綿交錯,高低盤旋,形如幾條長壟,與外地相通的隻有三條深穀溪水和一條崎嶇險路,確是險要天成。深溝險壑,懸崖峭壁,樹林蔭蔽,藤蔓覆蓋。土匪棲息其間,外人看不見,槍打不到,火燒不著。整座山隻有前山一條山路可以直通山頂,沿途盡是峭壁懸崖,匪徒們又在山岩路口和岩梯上設有關卡、暗堡,堆集大量滾木擂石,易守難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