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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個糟糕的消息傳來,日本人的收買果然有了效果,每個民族危亡時刻,敗類們總是有那麽一撮。雞籠山土匪近期要有大動作。聽說已經和日軍進行了親密接洽。
雞籠山一帶的人家至今還流傳著金大牙的口頭禪:“人恨天不恨,天恨不能混,天天過年,夜夜娶妻。”還有人說,這話就在雞籠山寨旗上寫著。所以,整個濰縣大地的老百姓對他恨之入骨。
絕密消息,雞籠山大當家的金大牙欲和日軍勾結,準備當麵投降日軍,成為日軍麾下的警備團。
此消息被地下黨偵知,遊擊隊馬上製定具體對策,不能讓日軍這麽輕易得手,不能由著這股土匪敗類倒行逆施。他們投靠了日軍,那日軍相當於多了一條咬人的牙齒尖利的瘋狗。要幹掉這條瘋狗。可這股土匪力量不小,匪首金大牙那是慣匪,更是狡詐異常,硬打的話遊擊隊未必有勝算。最終決定智取,將計就計,滅了這股土匪。
到了約定的日子,從雞籠山到濰縣縣城的大道上,塵土飛揚,人喊馬嘶,一隊人馬正亂哄哄地向縣城進發。土匪們攜槍帶刀,許多人斜背著槍支,一路走一路齜牙咧嘴說笑,做著升官發財大夢,興衝衝直奔濰縣城。這夥土匪一路跋涉,不少人走得汗涔涔的,隻穿一件背心,有的幹脆光著膀子,還有的就穿個花短褲。十幾匹馬的馬隊輕快地走在隊伍前麵,揚起大堆塵土。隊伍的後麵,是二百多名肩扛紅纓槍的健壯慓悍的大漢,一色紅布裹頭,敞開的藍布褂子用紅腰帶係著,露出貼身紮著的紅肚兜。這些人每天練功,並且吞符拜神,自信有刀槍不入的法力,打起仗來衝鋒陷陣、勇猛異常,都是些殺人不要命的主。
大當家的金大脖子戴著氈帽,斜背著短槍,騎在馬上,哼著小曲:
野花花開放紅豔豔
春風吹來百草香
十八歲的妹兒那模樣水靈靈來水汪汪
讓俺的心裏怎不想
白生生的窗紙紅窗花
妹兒一個人對著黑在家
身邊沒個人拉個呱
讓俺的心裏多念掛
花花布兒扯幾尺
揣在懷裏想著個她
再買上幾個頭發卡卡
銀鐲兒一副新光光
趕著那車兒快快回家
回家就呀送給她
村口的黃狗莫汪汪
誰家的門兒莫呱達
妹兒心裏會害怕
我在這兒等著她
等著她
等著妹兒笑開花
九月初的太陽火辣辣地照著大地,匪徒們長途跋涉,口渴難耐。正行間,沿路出現大片秋梨樹,黃綠色的梨子已經快到開摘的時候。一夥一夥的匪徒從隊伍中跑出來,奔向路邊的果林,不一會便用衣服包著一大堆梨回來,分給眾人。隊伍後麵的人幹脆一哄而上跑向果林。
待這長長的隊伍過去後,大路上一眼望過去,盡是啃
剩的果核。路兩旁的梨樹上,樹葉稀疏的枝條上,隻剩些可憐巴巴的小青梨點綴著。
土匪們一路淫笑,說著葷話黑話,趾高氣揚,算計著要升多大的官,日本人能給多少賞錢,一個個樂得哈喇子直流,醜態倍出。
還有幾個小土匪,抽空子鑽進路邊老百姓自家種的的菜地裏拔了一些蘿卜,顧不上洗,用手擰巴擰巴擦一擦泥,就嘎吱嘎吱啃上了,有的抽著煙卷,還有叼著煙袋鍋子的,一路打著哈欠,還有幾個土匪背著幾隻山雞,牽著幾隻羊羔,這是搶來送給太君的見麵禮。最後麵幾輛大車,裝著滿滿的家當和金大牙的婆娘。
隊伍剛剛轉過摩天嶺狗嘴崖,前麵赫然出現一哨人馬。土匪們一下愣住了,閃到路邊一蹲,順手把槍端起來。金大牙正唱的高興,冷不丁閃了一下子。這小子別看脖子長,縮頭可快,嗖一下滾下馬鑽進路邊草窠裏。
土匪們正要開槍,金大牙突然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別開槍,日本人。”眾匪定睛一看,可不是咋的,對麵是一排日本兵,穿著一色的日本軍衣,背著三八大蓋,一個領頭的日本官還挎著一把日本軍刀。
金大牙趕忙上前,陪著笑道,“太君,別開槍,自己人,我是金大牙,你們是不是山本太郎大佐的部下?”
“你的,金大牙的幹活?吆西。我們是大日本皇軍山本大佐派來接應你們的。”鬼子官操著蹩腳的中國話說道。
“派來接應我們的?”金大牙楞了一下,“可是,山本大佐沒告訴我還有接應的啊?”
“什麽?”對麵的日本軍官臉色一沉。“我是山口少佐。山本大佐手下第一中隊隊長。你的安全我的負責。明白?”
金大牙馬上明白過來,滿臉堆笑,“明白,明白。”腦袋點的像是搗蒜一般。“山本大佐,厲害。山口少佐,您是我們是朋友,我們一切服從皇軍安排。”金大牙豎起大拇指討好的說道。
“你們的集合,快快的,我要訓話。”
太君身邊一個翻譯官模樣的人道,“快點,太君要訓話。”
“好,好。”金大牙趕緊轉過身,朝著圍攏在一邊隊形亂糟糟的小土匪們邊揮著手邊大聲吆喝,“集合,皇軍訓話了,快,快點。”
很快,土匪們自覺站成了幾排,每個人的身子也使勁挺得筆直。金大牙站在隊伍最前邊,弓著腰等待山口少佐的訓話。
山口少佐傲慢的看了一眼隊伍,這才開口,“好,各位好漢們,你們是大日本皇軍的好朋友。皇軍對你們的到來會重重有賞。”眾位土匪聽到這句話嘩一下鼓起掌來。少佐看了一眼金大牙,“金隊長,你以後就是皇軍警備隊的隊長了。”眾土匪又是高聲叫好。
少佐忽然慢慢掏出自己的短槍,放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了一下,見到
槍,金大牙的心裏不由一咯噔。“金隊長,你的槍的不行,大大的太舊了,以後你就用我得這把槍的幹活,這是大日本皇軍獎給勇士的,你的明白?”說著就伸手把槍遞過來。
金大牙聽到後麵這一句,頓時心花怒放,憂慮一掃而空,趕忙張開雙手去接。
忽然,迅雷不及掩耳之間,那少佐的槍一下子就頂到了金大牙的大腦殼上。
“太君,使不得,別,別,這個玩笑開不得。”金大牙擺著手,求著饒。
“開玩笑?我們是誰,你聽好了,我們是——八路軍遊擊隊。”說話的同時,金大牙的槍也被下了。眾土匪還沒明白過神來,早就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腦袋,這才清醒過來。金大牙明白了,高聲跪地求饒。
“在下姓李,現任濰縣遊擊隊指導員,我們專打鬼子漢奸,見一個殺一個。金大牙,濰縣慣匪,殘害百姓,為害鄉裏,投靠日本人,甘做漢奸走狗,為虎作倀,罪不可赦。”語氣斬釘截鐵。
“我代表共產黨遊擊隊,代表濰縣人民,判你死刑。”說著,一聲槍響,金大牙血濺當場。
“指導員,這些人?”
李指導員掃了一眼,隊伍裏許多土匪橫眉冷對,兀自咬牙。
此時隊伍中又有幾個土匪混在隊伍裏忽然彎腰拉搶栓。
“開槍。”
沒等土匪們拉到槍栓,一陣槍響,這幾個土匪倒在血泊中。
“再敢作對,這幾個就是下場。”李指導員說著一指那幾具死屍。
這幾個頑匪被當場打死。其餘的人看事不好,趕忙把槍一扔,撲通撲通全跪下了,低頭求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