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舍不得你一個人
季顏打了個冷戰,不敢再往下想。
仙兒撿起鑽石,寶貝似的貼身收起來,再抬起眸時,季顏竟然不敢看。別開臉,含糊的說,“這次,是要你殺人嗎?”
仙兒搖頭,沉吟片刻,說,“隻是查一些事情。”
季顏慢慢放下心來,他對倫還是很了解的,既然知道鬼門大名鼎鼎的魔仙兒就是他的妹妹,他是不會將她置身於一片危險之中的。
……
T市,還是那幢隨時都會被拆掉的酒店內。韓子曦仰躺在沙發上,眼前晃動的,全部都是夏君蘭那天的樣子。想著想著,他的某處就開始有了變化。他苦笑了下,起身,整理下西裝褲,別讓自己太難堪,好歹他也是投資商。
這時,有人敲門。不等他說話,就有人推門進來。
“子曦哥,”安如雲大方走進,坐在他對麵,美麗的眼睛,瞄一眼他快速變化的某處,掩麵一笑,“看來,那一天,真的是令人回味無窮啊。”
韓子曦未見半點尷尬,而是冷冷的睨視她,“不要叫我哥。”
“好,韓先生,這總行了吧。”安如雲嫣然巧笑,對他的冷漠,根本就不在意,“聽說,夏君蘭出了車禍,不過還好,沒有受傷。嗬嗬,看來,你的心理暗示真的很管用。”
韓子曦知道她來這兒絕不是為了誇獎自己,眸光一掃,“不用拐彎摸角了,你來這兒到底想幹嘛?”
安如雲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說道,“我想知道,你到底什麽時候動手?”
韓子曦突然笑了,獵人獨有的光澤從他漆黑的眸中徑自蔓延,“安如雲,別忘了,你連我的合作夥伴都算不上。你有什麽資格,跑來這裏問我呢?你隻要聽命行事就夠了。”
說完,轉身,“雖然現在是一條線上的,不過,我沒法不讓自己討厭你。”
安如雲氣得臉頰鐵青,一扭身就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恨道,“那個韓子曦根本就是在耍我!”
“嗬嗬,氣什麽?”屋子裏,又響起一道慵懶的女聲,“你隻要密切監視住費韋倫就好,剩下的自有人去做。”
費韋倫走進房,聽到浴室裏傳來“嘩嘩嘩”的水聲。眉頭一擰,抬眸看眼牆上的鍾,她已經進去兩個小時了。
“咚咚咚”
他敲響浴室的門,“小蘭,你還在洗嗎?”
“……嗯,”
裏麵,夏君蘭站在蓮蓬頭下,昂著頭,任水柱衝刷著自己。從頭到腳,她沒法不厭惡這樣的身體!
就在剛才,她不小心睡著了,又夢到那個該死的男人!可惡的是,她竟然開始主動了!
“嘩!”浴室的門被人猛地拉開,透過水蒸氣,隱約看到費韋倫那張微凜的臉。夏君蘭下意識的擋住自己,“出去!”
費韋倫二話不說,拿起浴巾就將她包住,不顧她的掙紮,直接抱出浴室。
“費韋倫,你放開我!”
臥室很溫暖,空調溫度打得剛剛好,就算她全身濕漉漉也不會感覺到一點涼意。費韋倫將她放到椅子上,隨手拿起毛巾擦拭著她的頭發,俊顏繃得緊緊的。接著又用吹風機,將她的長發吹幹。這一係列的動作,有條不紊。
夏君蘭咬著唇,垂下眸坐在那,一言不發。
吹風機的聲音響了下來,室內靜得可怕,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突然,她的身子一震。
身後,他輕輕抱住她,仿佛,她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碰一下,都那麽的小心翼翼。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她咬緊雙唇,猶豫了下,搖搖頭。
見她還是不肯說,費韋倫的眉擰得更緊了。他受夠了她的自我封閉自我摧殘,板過她的雙肩,迫使她與自己麵對麵,那對無時無刻不倒映出她倩影的眸,容不得她的逃避。
“不想告訴我?”
夏君蘭掙脫開他的手,“我沒事,你不要大驚小怪。”
“沒事?”他冷笑了下,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將她那張蒼白的小臉對準鏡子,“看看你的黑眼圈,你有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每天夜裏,隻要睡著了,都會尖叫著驚醒過來。”注意到夏君蘭慌亂的神情,他咬咬牙,“別告訴我,你隻是做惡夢!”
夏君蘭有絲窘迫,更有不想被人窺探的尷尬,“我怎樣,那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無關?”他的笑容更冷了,眯緊眸,俯下身子。鏡子中立即映出他俊雅迷人,又暗藏冷酷殺意的臉,“如果有人傷害你,那就與我有關!”
夏君蘭別開臉,不去看鏡子裏的他。可這一次,他卻堅持的捏緊她的下巴,“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我要你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該死,告訴你又能怎麽樣?”夏君蘭惱怒的瞪著他,“你能到我的夢裏去抓住那個混蛋嗎?”
敏銳的捕捉到她話裏的訊息,費韋倫逼問道,“混蛋?你在夢裏究竟看到了什麽?”
“我……”
夏君蘭咬著唇,嘴唇已經快要被她咬破了,費韋倫一闔眸,強悍的伸手捏住她的兩頰,不讓她再做任何自殘的動作。夏君蘭的嘴巴呈O型,紅嘟嘟的甚是可愛。費韋倫盯著那裏,突然笑了,迅速的俯下身子吻了下。
“小人!”夏君蘭氣鼓鼓地瞪著他,那模樣更是惹得他愛憐不已。最後,幹脆跟她擠到一張椅子上,將她牢牢的圈在懷裏,“現在,不許你再對我有一點隱瞞!說,你的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興許是一個人背負壓力太久,夏君蘭猶豫了下,還是緩緩開口,“我夢到了一個男人。”
聽到“男人”兩字,費韋倫的手臂倏然變得僵硬,連問話的聲音都開始緊繃,“然後呢?”
“然後……他……”夏君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說,“他會跟我做愛,一次,又一次……”
“咚!”
夏君蘭一驚,猛地睜開眼。一隻鐵拳,狠狠砸在了麵前的鏡子上,鏡子已經四分五裂,血,順著一道道裂痕淌下來。
“你在做什麽?!”夏君蘭急得趕緊握住他的手,起身就要去找醫藥箱。可腰間那隻手臂,卻緊箍住她,不讓她離開半分。
“放手!我要找紗布,你的手流血了!”
費韋倫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露,左眸的幽綠愈發妖嬈明顯,像朵肆意綻放的綠色彼岸花。
“多久了。”他沉下聲音問。
夏君蘭調開目光,“從T市那天開始,一直到……剛才。”
眼見他那隻手又要砸上鏡子,夏君蘭忙拉住,氣道,“你不想要這隻手了是不是?”
“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嗬,我怎麽說?告訴你,我在夢裏,被同一個男人強暴了?還對他有感覺了?!”夏君蘭自嘲一笑,目光卻有絲悲哀,“在夢裏,我就像個妓女,除了他的身體,我什麽都不想要!嗬嗬,我都快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夢了,這麽肮髒的自己,讓我討厭!還有這副身體……”
她的話,被堵在他霸道的吻中。
他狠狠的吻著她,不讓她繼續說出傷害自己的話。感覺到他的疼惜的心,夏君蘭慢慢閉上眼睛,任他輾轉,反複的吻著她。
他猛地抱起她,將她放到床上,壓上她脆弱易碎的身體,吻得那麽用心。當他的手揪住她的浴巾時,夏君蘭倏然瞪大雙眼,“不要!”
她驚恐的目光,令他眉頭一緊,半晌,他的手僵硬的落下,慢慢起身,離開她。凝視她的視線,緩緩垂落,“你休息吧。”
起身,直接走出房間。
夏君蘭揪住被子,拉起來蒙過頭頂。被子裏的身軀,不住顫抖著。她多想開口留下他,告訴他,她其實很怕,很怕。
可是……
就在這時,她整個人竟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驚得動都不敢動,是誰?是那個男人嗎?!
“別怕,是我。”
身後,竟然又傳來費韋倫的聲音。
“你……不是走了嗎?”她顫著聲問。
“我舍不得留你一個人。”他輕輕的說,然後,溫柔的抱著她。像哄著孩子,一下下有節奏的拍著她,“睡吧,有我在這裏陪著你,什麽都不要怕。”
眼睛裏霎時被霧氣充盈,她咬住被角,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淚。
“嗯……”
慢慢閉上眼睛,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發現,原來,她其實沒有那麽堅強……
夜色彌漫,霧氣繚繞。
老舊的旅館外,一抹纖細的身影從樹上跳了下來,輕巧得落到地上。抬起頭,看眼麵前的五層樓,稚氣未脫的臉上,有著與實際年齡不符的鎮定與冷漠。
翻身從窗外爬進來,她環視一圈,像隻矯捷的貓,從容又緩慢的朝前邁進。就在這時,她倏地側過頭,然後迅速的俯下身子,一顆子彈無聲的鑲進牆壁裏。她回過頭,眯起冷酷的眸。
“嗬嗬,我可愛的小師妹,沒想到,連你都出現了!”
陰影中,慢慢走出一個身材火爆,漂亮嫵媚的卷發女人。她身姿修長,邁著妖嬈的步伐,朝她逼近。
仙兒冷冷的睨著她,一言不發。
“怎麽,是老頭子命令你來的?”羅憶兒嬌笑著,美眸卻猶如蛇毒般散發出陰冷又冰冷的光芒。
雙手微動,仙兒的手中已經握著兩支銀色短柄手槍,槍口對準她。羅憶兒的腳步頓了住,再怎麽囂張,她也不敢直接挑釁仙兒手中的槍。要知道,在鬼門,小小年紀的她,就已號稱“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