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不跟你們玩兒了!”折騰了一陣兒,赤焰將這塊大盾牌踹飛向那三個對頭,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穹霄斬了個空,孟獲一臉的可惜之色。人還沒回去,就聽見巨鹿的嚎叫,“你們真出手啊你們?還是不是親人了……”回頭一看,隻見一坨肉糊在伊可大腿上,不是巨鹿又是誰?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活寶!
“巨鹿,信不信,再哭我就砍了你!”還是忘川的話有殺傷力,那坨肉猛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兒就消失在了這裏,眾人隻聽見了關門聲。
寢殿中,秋子墨和赤焰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二人誰都沒言聲,彼此的靈魂飛升上高空,站在雲端,你來我往打的難分難解。一個心裏嫉妒的發狂,一個滿心怒火無處發泄,隻能化作千奇百怪的招式攻擊向對方!
“別忘了,她是你徒弟!”
“你也別忘了,她心裏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滿嘴謊話,除了欺騙就是利用,相思不傻,不會再往同一個坑裏跳第三次!”
“你說誰是坑?”
“誰答說誰!”
他們打的酣暢淋漓,從高空打到荒島上,又從荒島上打到雲層上,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區區上仙竟有如此修為,秋子墨,你還真不是人!”
“我乃上仙,的確並非凡人!”
“好一個上仙!”赤焰出手越發刁鑽古怪,長長的藤條如蛇一般纏向秋子墨的身子,秋子墨瞳孔驀地一縮,長情利落的斬斷了所有藤條。
藏虹應主人召喚而出,兩把長劍在空中碰撞出了異常璀璨的火花。一個左手藤條右手劍,雙管齊下;一個冰錐做主攻,長情如靈蛇一般輔助攻擊。單論魂力,秋子墨不是赤焰對手。可論戰鬥技巧,十個赤焰捆一起也不是秋子墨的對手。
雙方互不相讓,你傷了我手臂,我刺穿你肩膀,你踹了我一腳,我炸的你內傷。
直到一個意外出現,這二位不得不住了手。隻見吞天獸那家夥從海裏冒出頭來,明顯吃飽喝足了,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瞅瞅秋子墨又望了望赤焰,唇角突然翹起,明顯沒打什麽好主意。
“今日算你走運,相思我就帶走了!”赤焰先一步回了肉身,剛要衝到床榻邊剛抱起相思,秋子墨和吞天獸就一起出現了,吞天獸攔在相思床前齜牙咧嘴,大有他敢動一下,它就一口吞了他的樣子。再加上秋子墨那個難纏的敵手,赤焰無奈之下隻能選擇自己先行離開。
某神獸邀功似的走向秋子墨,秋子墨抬手召出了一個小藥瓶丟給了它,它利落的接在了大嘴裏叼好,轉瞬間消失在了這間寢殿裏。
放虎歸山,誰都沒有好心情,一個臉比一個臭。
“該死的!”忘川直罵娘,“師尊新改的陣法,那混蛋怎麽進來的?”
大師兄很生氣,為了不受池魚之殃,能散的都散了。
“他誆的小師妹將所學全部教授於他,真是打的一手好牌!”伊可都忍不住為他喝彩,“真真狡詐!”
孟獲拍了拍忘川的肩膀,徑直離去。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因此,他必須加緊練功,練到魔功大成。否則將來再出事,怕是連這些僅剩的他最在乎的人也保不住了。
“忘川!”秋子墨的聲音不疾不徐,緩緩響起,仿佛一記重錘錘在了忘川的心上。他本能的垂下了頭,一時不知如何跟師尊解釋。
“師尊!”伊可行了一個告退禮,轉身離開時拍了忘川後背一下,示意他趕緊的跟師尊說清楚,這才放心離去。
某個鬼魔,人前囂張至極,殺人不眨眼,到了秋子墨麵前乖巧的依舊如往昔,“師尊!”
“進來!”秋子墨留給他一個背影,弄的他心裏那個忐忑不安。
小幾上茶香嫋嫋,秋子墨給他和忘川各倒了一杯。
人家還沒問罪,某魔頭就跪了下來,一雙眼睛滿是無辜和視死如歸,聲音軟乎乎的,“師尊,弟子知錯了,您要打、要罰、要殺,怎麽著都行。”
長長的藤條出現在手中,秋子墨本想先將人狠狠揍上一頓的,可那孩子一道歉,他就心軟了,冷著張臉問他:“哪兒錯了?”
看到那藤條忘川長長的輸了口氣,師尊還肯教訓他,證明不會不要他。打一頓就打一頓,隻要師尊消氣,怎麽都好說。像他這種缺愛的人,最怕的事情不是責難,而是孤獨。那種伸出手去,隻有無邊黑暗的生活,太紮心了。
“弟子不該偷練禁術!”忘川老老實實的回答,“更不該……讓小師妹也一腳踩進來!”
很好!
罪魁禍首找到了!
他就說嘛,相思那丫頭是怎麽找到的,又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修煉的,原來他們倆在互相打掩護,虧他們倆還是自己最看重的人,竟然合起夥來把他當傻子騙!
秋子墨那個氣啊,藤條舉的老高,“啪啪啪!”連著抽了忘川三下,某人眉頭都沒皺一下,比想象中的皮開肉綻差了太多,也就是皮肉有些紅腫,火辣辣的痛。忘川不傻,他知道師尊心裏氣、嘴上氣,還是舍不得下重手打他。越想,他心裏的負罪感就越重。
“你可知道你吃了多少苦頭才修成的仙身?”
“……”
“你可知道師尊對你寄予了多高的期望?”
“……”
“說話!”秋子墨將藤條扔到了一邊兒,“啞巴了?”
忘川鼻子發酸,師尊還能打他一頓,真好啊!感覺到疼,感覺到師尊真真實實的存在,他就沒什麽好抱怨的,這頓打他心甘情願。
“還笑!”看到那孩子紅紅的眼眶,對自己滿是依戀的神情,秋子墨抬起的手怎麽也打不下去,半晌怎麽抬起的怎麽落下了。
“弟子錯了,師尊打的對!”他心中敞亮,覺得天都是亮堂的。
“……”秋子墨疲累的坐在了小幾的一旁,抬手敲著另一邊,“坐!”他不是不知道這徒弟的秉性,他是心疼。那麽好的一棵苗子,自己一個不注意,他就長歪了,他是自責!
師尊讓坐,忘川小心翼翼的落了坐,偶爾偷瞥一下,見他師尊臉色比之剛才又緩和了很多,茶水剛喝盡,他就狗腿的提起茶壺給師尊滿了一杯。
“你修了鬼道,相思呢?她修了什麽?”秋子墨望向床榻上躺著的小徒弟,眼中滿是溫柔和忐忑。
忘川那個汗顏,“我隻知道一點點!”
秋子墨一副你不老實交代,我就給你好看的模樣。
“她練了以命換命的術法,還有神族禁咒!”忘川就怕他師尊,師尊一瞪眼他就全招了。
神族禁咒!
秋子墨的心揪了起來,他知道他們所有人都無法逃脫冥神的掌控,可他就是不甘心自己和徒弟們都淪為冥神的棋子或是達成某種目的的踏腳石。他不在乎自己,但他在乎他們。
人就是這樣,一旦心有掛礙,自然就有了弱點。
“那些東西都是弟子從藏經閣裏偷偷拿出來的,弟子看了許久,許多都沒看明白。”他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覺得心虛,“弟子哪裏知道小師妹竟然看的懂?她以前老是自詡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琴棋書畫一竅不通。”
聽到這裏,秋子墨扶額,這還真是各人命中的緣法,有些事,想阻攔都無法阻攔,它終究還是會發生。
瞧著師尊這副表情,忘川心裏那個沒底,他不是闖大禍了吧?一著急,就手足無措起來。“師……師尊!”
先解決眼前的麻煩要緊!
秋子墨眼睛盯著他,盯的忘川後背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對付妖魔都沒這麽緊張過。
“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於事無補了!”秋子墨的話如當頭的一盆涼水澆下,澆的忘川心裏哇涼哇涼的,整個人都繃緊了。“守好自己的本心,有時仙魔就在一線之間,師尊相信你!”
師尊說他相信他!
眼眶一酸,忘川的眼淚驀地落下了下來。
“多大了,還哭鼻子!”秋子墨嘴上嫌棄,眼角眉梢的笑意卻出賣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發人離開,“趕緊滾回去洗洗!”這種肉麻的場麵,他還是不適應。
“是!”忘川歡喜的不能自已,起身一個沒注意撞到了柱子上,看的秋子墨一陣搖頭,自己的徒弟自己不寵著誰寵著?算了,就當他沒看見!
剛剛出來,迎麵撞上了一群師弟,忘川那個無奈,隻覺得他大師兄的威嚴從此要一去不複返了。
“大師兄你哭了?”
“師尊罰你了?”
“你不會被師尊逐出師門了吧?”
“大師兄……”
烏央央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忘川覺得既暖心又尷尬。
裏麵傳出了一聲咳嗽,眾人立刻改成了小聲嗶嗶:
“大師兄,問你話呢!”
“到底怎麽樣?”
忘川抹了把臉,鄙視的橫了他們一眼,傲嬌道:“都滾回去睡覺!誰明天不好好練功,我就把誰扔海裏喂鯊魚!”
依舊還是他們那個麵冷嘴毒的大師兄!
眾人一哄而散!
白白替他擔心那麽久,真是沒良心!
望著他們的背影,忘川隻覺得心裏某處角落越發的柔軟,不自覺的勾起唇角,眼底盡是歡喜。“有他們,有師尊,總算是老天帶我不薄!”
外麵的動靜瞞不過大殿裏的秋子墨,他的唇角一直翹著,有這些弟子,他這輩子知足了。他們不像別派的弟子,相互算計、提防,他們很團結、友愛。他們生死相依、肝膽相照,一代更比一代強,他們比之曾經的自己和師兄、師姐的關係還要融洽。從他們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蓬萊的未來——朝氣蓬勃、如初升的太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