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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兩界城外

  公孫憶眼見碧落村一片火海,也起了怒意,若不是自己來到這碧落村,也不至於將禍事引來,又想到碧落村的百姓如今已是水深火熱,被兩界城逼得在此間度日,如今又被這屠人天王一通亂炸,連住的地方都沒了。公孫憶越想越火大,一把掏出小神鋒,無鋒劍氣陡然外放,不偏不倚對著屠人天王手臂就是一斬。


  屠人天王仗著自己皮糙肉厚,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擊,可萬沒想到公孫憶這一招無鋒劍氣的威力,跟先前那兩下不可同日而語,饒是又赤甲護身,還是劈碎了赤甲護手,真氣激蕩,屠人天王手臂外皮雖然還是未破,但裏頭的筋骨卻受了重傷。


  屠人天王這下方知,自己碰到的是硬茬子,於是連忙丟出一把霹靂雷火彈,強行將公孫憶逼退。


  阿江本想著在一旁看公孫憶教訓這群人,可此時被這接連不斷的轟鳴聲震得心煩意亂,一把拔出長劍,直逼屠人天王,屠人天王見又來一人,場上頓時成了以一敵二的局麵,當即大喝一聲,兩界城眾人立馬圍了過來,可這群人除了屠人天王有些本事,其他人都是三腳貓的本事,阿江隻瞄著眾巡兵脖頸,一劍一個,可憐這些兩界城巡兵,平日裏作威作福,欺負忘川百姓,如今真真來了個殺人不眨眼的羅刹鬼,登時要了這些人的命。


  屠人天王見眾巡兵接二連三的倒下,心下不敢戀戰,一股腦掏出周身霹靂雷火彈,悉數砸在地上,接著滾滾濃煙逃命去了。阿江對公孫憶急道“先前就是留了活口,此人斷不能再留,你們在這善後,我去去就來。”說完便雙足點地,去追屠人天王去了。


  石頭見兩界城的人離去,這才敢出門,但實際上石頭家就剩半扇木門還在那裏立著,石頭就躲在這門後不敢睜眼,好似這半扇門能將所有危險全部擋在外麵似的,直到石頭娘說了三遍,石頭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瞧兩界城的人死了一地,這才打著抖出門滅火。


  碧落村的百姓此時也都紛紛幫忙,將一地的餘火悉數滅了,待一切平靜,碧落村的百姓便紛紛指責起石頭來“石頭,都是你引來的禍事,你娘分明是到了日子,還不把她放進山洞,這下好了,惹惱了兩界城的人,這不就來興師問罪了嘛!”


  有人又道“來就來你乖乖跟他們走便是,還喊來了外鄉人做幫手,殺了這麽多兩界城的人,恐怕我們都難逃一死!”


  石頭被眾人數落的抬不起頭,更不敢開口說一句辯解之詞,公孫憶心道“剛見著石頭之時,石頭還能言善辯也有些脾氣,可一旦牽扯到兩界城,便活脫脫的變了個人,如今被碧落村的百姓如此埋怨,都不敢多說一句。”正思索間,碧落村的百姓將怒火對準了公孫憶。


  “你這外鄉人,趕緊到兩界城認罪去!莫要牽扯了我們!”


  “你這天殺的,竟敢殺兩界城的人,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你賠我的房子!我爹走的時候,就這麽一間破房子,我連這房子都沒給他守住,真的是太沒用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伴隨著女人孩子的哭聲,公孫憶竟無話可說,顧寧緊緊護著裴書白,生怕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先動了手,以公孫憶的性格,斷然不會對這些百姓動手的,於是便抱緊了裴書白往公孫憶身邊靠。


  此時石頭突然站起身來,徑直走到眾人麵前,直接跪在滾燙的地麵上,邦邦邦磕起頭來“石頭對不住大家了,害大家無家可歸,惹得兩界城的人毀了碧落村,石頭來世做牛做馬再還吧。”


  碧落村的百姓們見石頭連連磕頭,紛紛愣在當場,許久之後還是有人不領情“來世做牛做馬?那這一世怎麽還?說的好聽,若不是你不按規矩來,將你娘偷偷接回來,會惹出這麽大亂子嗎?”


  石頭娘在後頭默默流眼淚,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這還是忘川嗎?這些人還是那些性格溫和、樂於助人的忘川人嗎?還是鍾不悔在的時候的忘川嗎?這碧落村的百姓,個個埋怨人人義憤,說白了都是忌憚兩界城,又見兒子跪在地上不住的道歉,石頭娘心中不忍,擦了擦眼淚,對著石頭道“石頭,把娘背著,咱們以後沒家了,公孫先生他們要進禁地,咱們便一道前往,不管他兩界城如何,咱們就跟著走一遭了,即便是死在路上,也總好過在這裏慢慢等死!”


  石頭聽娘一說,便站起身來,乖乖的將自己親娘背好,公孫憶也不好多言,也從顧寧手中接過裴書白,跟著石頭沿著忘川河往前走了。


  直到眾人再聽不到碧落村百姓的哭喊,顧寧才小聲的問起公孫憶“公孫先生,我們不等阿江了嗎?”


  其實公孫憶心中也在糾結,先前和自己交手的屠人天王,雖說武功不濟,但強在一身硬甲般的肉身,再加上身上攜帶的霹靂雷火彈,實在不容小覷,況且此人在兩界城的地位,肯定在古今笑之下,可想而知古今笑也是一個難以對付之人,有阿江在身邊,憑借阿江的身手,硬闖兩界城也多些贏麵,可這個阿江實在讓公孫憶看不透,無論是身世來曆,還是武功劍法,實在不知道到底是打哪裏來?而且阿江的出現,也正好是公孫憶從四刹門逃出來的時候,既然藥尊長老識破了自己的身份,病公子那邊也極有可能是知情的,若是如此,這阿江的出現也太奇怪,說他是四刹門派來的,也不是不可能,此時若能甩脫阿江,說不定也是好事。


  所以公孫憶沒有回答顧寧的問題,隻是叫顧寧好好跟上,如今沒了阿江在身邊,幾人中能有一戰之力的,也就自己一個人,還要照顧裴書白和石頭娘,此時前有兩界城堵截,後麵又是碧落村那些痛哭流涕的百姓,公孫憶心中暗道“此番忘川之行,福禍難料,萬事要看裴書白的造化了。”


  公孫憶一行人沿著忘川河一路前行,直走了大約一兩個時辰,便隱約看到前方有一城郭,此時天色漸晚,那城門樓上掛滿了大紅燈籠,映的城牆一片血紅,被風一吹,那紅燈籠穗隨風搖擺,更顯得陰森壓抑,再往前行,便看到城門前立有幾根高杆,杆上掛著人屍,已被風幹,也跟著風到處搖擺,穿過高杆往後看,城門樓上掛著一塊巨匾,匾上書二字,便是“兩界”。


  石頭將他娘放下,低著嗓子對公孫憶道“前麵便是兩界城了,像我們這些人,除了挑奈落石的時候放行能進去,其他的時候便進不去了,要麽就是年輕女人,附近村子裏但凡有點姿色的女子,都被兩界城抓了去,你看那高杆上掛著的,都是些不堪屈辱,想著逃出來的女子,被抓了去掛在上麵活活餓死的。”


  公孫憶仔仔細細瞧了瞧這兩界城,那城牆左右蜿蜒,一眼竟看不到頭,一問石頭才知道要想進忘川禁地,必須從兩界城過,繞是繞不脫的,若是在城牆腳找一處偏僻所在,能否挖通而入?這個法子也不行,那城牆全部都是奈落石砌成,先前在碧落山的山洞,公孫憶就知道奈落石的硬度,若想打穿這奈落石城牆潛入進去,即便能打穿,恐怕到後麵也沒力氣應對忘川禁地中的那些猛獸。


  思索再三,眾人都不得入兩界城的法子。


  顧寧遠遠瞧見有人挑著扁擔進入兩界城,那兩界城城門口的巡兵根本不去理會,便開口問道“那些人扁擔裏的,是不是都是奈落石?”


  石頭不知道顧寧是何意,仍舊照實回答“這些人都和我一樣,是給兩界城送奈落石的,若是沒見到你們,這個時候估計我也從碧落山下來,進了兩界城了。”


  顧寧笑道“是了,若是你挑著擔子,將我們放進扁擔中,用青布一蓋,能不能混進去?我看那兩界城的巡兵根本不去看扁擔中的事物。”


  石頭看了一會城門口,便道“那些兩界城巡兵一直都在門口守衛,我們這些挑擔的他們都麵熟,平日裏我挑擔過去,他們是不查,可現如今恐怕兩界城已經在通緝我了,這個時候去跟城門口的巡兵打照麵,豈不是自投羅網?行不通行不通。”


  顧寧聞言道“繞也繞不開,混也混不進去,難不成我們就這麽硬闖嗎?”


  石頭一聽要硬闖,當即開口反對,雖說答應了石頭娘要進忘川禁地,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在兩界城的門口就要拚命,石頭心裏又打起了退堂鼓。


  一直沒說話的石頭娘此時開了口“我有一個法子,你們瞧。”石頭娘邊說,邊用手指了城門口。


  顧寧和石頭眼睛順著石頭娘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城門口的巡兵,挑扁擔的漢子,便是燈籠這些死物,看了半天,始終沒明白石頭娘讓他們看什麽。


  許久沒開口的公孫憶也看了看石頭娘指的地方,便明白過來石頭娘的意思,當即問道“老人家,那忘川河水如此猩紅,是何原因?若是潛水進去,會不會有中毒的危險?”


  顧寧和石頭一聽,當即明白過來,石頭娘手指的並不是兩界城城門,而是城門下的忘川河。


  石頭娘道“忘川河自古便是紅色,雖然有些臭味,但我們這些忘川人,也都是在忘川河裏長大的,也沒見發什麽病,中什麽毒,至於為什麽是這個色,我老太婆也說不上來。”


  公孫憶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有法子了,老人家,你和石頭兄弟水性如何?”


  石頭娘笑了笑“我們就在忘川河邊長大,你說我們水性如何?石頭他們還要到忘川河底搬運奈落石,他們水性自然是強,隻是這小姑娘和這昏迷的少年,他們兩個又如何過的了忘川河?以老太婆的經驗看,下水的地方要隱蔽,潛水過了城牆,還不能立馬出水,得到一個相對安全的所在,才能再次出水,算算咱們可得在水裏至少要半刻。”


  顧寧一聽直搖手“公孫先生,老婆婆,我不會水,不會水。”


  公孫憶豈能不知顧寧水性?一個在雪山頂上長大的姑娘,即便是顧念想教她,倒瓶山也沒這個條件,況且連顧念會不會水,都是未知。不過公孫憶還是有法子,便安慰起顧寧“寧兒姑娘莫急,若是換做旁人,恐怕還真就用不了這個辦法,但是你就沒問題,不僅你沒問題,連裴書白都能過去。”


  公孫憶說完,不僅顧寧一臉愕然,連石頭和石頭娘都詫異不已,若說顧寧這個大活人,公孫憶有法子讓她潛水通過還說得過去,可地上躺著的裴書白,怕是進水沒多久便會被水嗆死,莫說去尋血眼骷髏,怕是過了兩界城,就得給這小子辦喪事了。


  公孫憶見眾人生疑,當即對顧寧道“寧兒姑娘,你寒冰一脈的心法練的怎麽樣?我得考考你。”


  顧寧不知公孫憶為何好端端的突然考教起自己的武功,但既然公孫憶問起,以顧寧的性格自然是乖乖回答“公孫先生,顧寧不爭氣,寒冰一脈的武功心法如今直練成了以氣化形。”


  公孫憶笑道“寧兒姑娘謙虛了,你比晴兒大不了多少,若不是機緣巧合,這會兒連小周天都沒通,你都可以以氣化形了。你且大膽一試,瞧瞧你以氣化形結的冰能有多大?”


  顧寧點點頭,當即氣運丹田,將寒冰真氣慢慢灌注在右手,刹那間顧寧右手手心便結了一層冷霜,冷霜越聚越大,最後再顧寧手中凝結成了一個大雪球,好似一個孩童的圓肚皮。。


  公孫憶見顧寧手中的雪球不再變大,便伸手將雪球接過來放在地上,又對顧寧道“你再試試。”


  顧寧心下越來越奇怪,公孫憶到底要做什麽?但手上還是再次結起了冰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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