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還陽借壽
龍雀使熬桀第二場輸給公孫憶,倒不是龍雀使熬桀的定力耐力不如公孫憶,實在是不想在忘川河河底待著,隻想著找人說話,於是龍雀使自己從水底鑽了出來,等聽到公孫憶問起,到底是如何做到攝魂奪舍,龍雀使便開口滔滔不絕起來。
龍雀使幹脆席地而坐,為了不讓異獸打擾自己說話,龍雀使抬手一扇,一股勁風打著旋奔向異獸大潮,異獸紛紛繞走,跑得慢的也被這股旋風卷走。
龍雀使笑道“好不容易找到能說話的人了,可不能讓這些畜生擾了興致,好,剛才說了,那七個狗賊中間,就數搖光和開陽兩個人有點本事,尤其是勞什子開陽真人,打的我們頭都抬不起來,他奶奶的,別說我師父滅輪回,已經延壽四次,算起來也有兩百多年壽數,連我和百戰狂蘇紅木,我們也都活了近百年,可偏偏就是打不過開陽,真真是歲數長到狗身上了,就開陽真人往那破軍位一站,好家夥一招浩劫天地,真是給我們開了眼,四十來號人沒有一個能近他的身,稀裏糊塗地被七星子給封住,從那時起,六道算是徹底玩完兒了,不過饒是七星子這幾個狗賊手段高上一些,但終歸不知道太多我們的底細,我熬桀一身龍雀神功,脫神出竅熟的不能再熟,還真就在最後關頭,留了一絲神識遊蕩在地宮裏頭,也算是六道命不該絕吧,不過也真是熬人,好家夥那七個老賊把我們封印之後,也就跟手嗚呼哀哉了,偌大一個地宮,就剩我一絲神識在裏頭,按說我神識隻要能出去,隨便找個人奪舍也就罷了,最不濟找個阿貓阿狗也算是逃出去了,可萬萬沒想到七星子臨了臨了設了個封印大陣,活脫脫把我的神識封在裏頭,出也出不去,根本就沒人搭理,好不容易等來了兩個愣頭青,人家倒好,把百戰狂那個傻缺給放出去了,若是放的是我或者是蘇紅木,哪還有咱們在這見麵,六道早就東山再起了。”
公孫憶心裏稍稍放鬆了一些,雖然這等龍雀使武功深不可測,僅僅是奪了裴書白的舍,就如此厲害,但這龍雀使好像和當年的百戰狂有所不同,那龍源使百戰狂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可這龍雀使更像是一個喋喋不休的聒噪野漢,而且對自己毫無防備之心,也可能是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認為說這些也無關緊要,公孫憶認準了這一點,幹脆當個聽客,任由龍雀使東拉西扯,也不開口。
龍雀使說一句就要看一眼公孫憶,看看他有沒有在認真聽,見公孫憶一臉認真,龍雀使說的更是起勁“那愣頭青放走百戰狂之後,我那叫一個氣,在裏頭大吼大叫,你猜怎麽著?絲毫沒有作用,後來又過了好多年,那哥倆出去了一個,留下一個人在這守著,一年又一年,慢慢的我發現這愣頭青就是一個悶葫蘆,頭腦也不靈光,成天就練搖光留下的功夫,後來這裏頭人越來越多,我就在這地宮裏光明正大的瞧著他們,反正誰也看不見我,本想著若是有人耐不住好奇,過來開我的封印,那我便算是成了,可那愣頭青好像還是個頭頭,下了死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六道的棺木,這樣一來就沒人開館,所以我就在那裏幹著急,一點辦法也沒有,直到那一天你過來了。”
說到這龍雀使對著自己一指“帶著這娃娃一道,我在地宮裏瞧著來了生人,心裏也覺得稀奇,一年一年看那些人早就他娘的看膩歪了,而且你們過來直奔七星子的骸骨,一通跪啊拜啊的,看得我直樂,連你倆給這娃娃導氣,我也悉數看在眼裏,你們那法子太笨了,這麽充沛的真氣,竟然被你們沒頭沒腦的散掉了,真是浪費至極,不過後來我發現了一個蹊蹺之處,往常地宮中來人,我也嚐試過去奪舍攝魂,可那北鬥封印陣實在犀利,龍雀神功根本沒法施展,不瞞你講,從一開始那哥倆進來,我就想著奪舍了,沒有用!你可能要問了,為啥一直以來都沒能成功,這娃娃一來我就成了呢?”
公孫憶聞言忙道“我沒問啊,這是你自己發問的,我隻負責聽,你好好答便是。”
龍雀使還想著設問一下,一問做兩答,可沒想到公孫憶一點沒上當,不過龍雀使也無所謂,繼續開口道“算你聰明,不過你肯定想不到你徒弟身上有什麽?我也正是靠這樣東西,才能衝破封印,附身你徒弟的。”
公孫憶心道“這麽說,是書白身上的一樣東西,助你脫困,讓你能破了七星子的封印陣,從而奪舍成功,不過書白自打昏迷以來,一路風餐露宿,身上衣衫破了縫,縫了又破,早就沒什麽東西在身上了,到如今一直帶著的,也隻有手裏的蟒牙和體內的驚蟬珠了,蟒牙的來曆很清楚,是斑斕穀中的巨蟒,受藥尊長老大徒弟蒙自多操控暴起發難,所以即便這巨蟒之牙也算是稀罕物,但對於龍雀使來說,用處不大,如今算起來,也隻有驚蟬珠,恐怕和龍雀使衝破封印有關聯,畢竟驚蟬珠的秘密,到現在為止也沒能破解全部。”公孫憶一念至此,便有了說辭“龍雀使,照你這麽說,是我徒兒身體裏的驚蟬珠,助你脫的困,那你可知道這驚蟬珠的來曆?”
龍雀使又對著獸潮揮了一道旋風,表情卻有些興奮“這算是第二個問題嗎?”
公孫憶笑道“算,當然算。”
龍雀使點點頭“那就好,你管這個叫驚蟬珠嗎?果然過了一百年,連名字都他娘的變了,我不管你們叫它啥,在我看來,就是我們六道頭領滅輪回的混沌舍利,那是滅輪回在第三次施展還陽借壽上,焚盡時結下的一枚舍利子,蘊含了他兩世功力,不過還沒等到滅輪回將這混沌舍利和本尊煉化一體,就被七星子追殺,說來也不巧,七星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六道最薄弱的時候,就是還陽借壽之後,那時候大家夥都是剛剛延了壽數,武功還沒恢複完全,就著了七星子的道,萬般無奈之下,來的路上路過一處雪山,滅輪回將這舍利子藏在一處蟬穴,想著等躲過這一劫,再回來取,哪想到七星子竟然趕盡殺絕,知道我們有奇功,殺不死,幹脆封印了事,也叫老天有眼,風水輪流轉,千算萬算不如老天一算,他娘的,誰能料到一個平凡的小娃娃,身體裏竟然有這混沌舍利,方才我也講了,這舍利蘊含滅輪回兩世功力,老天爺把這混沌舍利送到這裏,我要是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老天也不依。”
龍雀使說完哈哈大笑,絲毫不掩飾心裏的興奮。公孫憶聽完不動神色,心裏已然波瀾壯闊,原來當年陸淩雪在雪山上除掉寒蟬王取下的驚蟬珠,竟然是六道之物,若真的是滅輪回的舍利子,還真是不祥之物,不過,龍雀使說了這麽多,自己也總算是有了個輪廓,裴書白體內的驚蟬珠,和龍雀使龍雀神功留下的一縷神識起了共鳴,繼而將龍雀使的神識帶出地宮,之後攝魂奪舍附著在徒弟身上,雖然不可思議,但真相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眼下弄清楚怎麽來的,就要弄清楚怎麽去的,如今隻剩下一個問題,可得好好想想如何發問。
龍雀使仍是興奮不已,畢竟困了百年,以這等方式重見天日,說不興奮是不可能的“快說,你就剩下第三個問題了。”
公孫憶腦中飛轉,沉吟片刻後問道“龍雀使,你龍雀神功可將神識出竅,那被奪舍的人就甘心情願被你控製,就沒法子抗衡一下嗎?”
龍雀使一愣,萬沒想到公孫憶不問六道的事,反而問起了龍雀神功,繼而狂笑道“你這小子也挺逗,不招人討厭,罷了罷了,我今天重見天日,心裏頭高興,一百年過去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跟你說話,也算是生辰了,既然是我的生辰,我今天也就發發慈悲,跟你說也無妨,我這龍雀神功是我們六道裏頭,一種極為難練的武功,但又不可或缺,還陽借壽之時,那些作為活祭的人,若是心生恐怖便難以成功,這時候就需要龍雀神功中的元神出竅,控了他們的心神,讓他們放空心智,以保還陽借壽成功,而且,將龍雀神功練成的,也就我獨一份,正是因為這樣,咱也混了個龍雀使,而且在滅輪回眼裏,我可比百戰狂和蘇紅木吃香的多,不過要說弱點嘛,也不是沒有,隻要受控之人意誌十分堅定,心中有執念,我這元神出竅,也就不能長時間施展。說給你聽,也不怕你動歪心思,你這徒弟年紀輕輕,又有什麽執念?當年我控了無數人,入體時還都有點抵抗,你徒弟倒好,我感覺不到一點點的不情願,順理成章的控了他的心神,關於這一點,你就別想破解之法了。”
公孫憶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將龍雀使這段話聽進耳中,記在心裏,如果執念是破解之法,那裴書白還真就不缺,如此一來也就有法子可以嚐試,不過眼下還是要將龍雀使拖住,若是讓他走脫,或者讓龍雀使入了地宮破了七星子設下的封印陣,掀了剩下的棺材,那局麵才真的叫棘手,眼下從第二輪比試開始,到現在二人談話,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不知道鍾不怨前輩恢複的如何?
龍雀使見公孫憶低頭沉思,有些不耐煩“我跟你比試,不是讓你在這思考的,快說第三輪是什麽?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龍雀使一臉急切,又補充道“對了,你耍小聰明一次兩次就夠了,知道我性子急,還和我比耐力定力,這第三場可不能比這個了,不然我立馬將你殺了了事。”
公孫憶回過神來“這是自然,第一場第二場咱們算是平手,這第三場可得好好想個法子?不知道龍雀使百年之前,你們喜歡做什麽?說出來也讓我這後生開開眼。”
龍雀使撓了撓頭“我們喜歡幹什麽?我們就喜歡逮人做祭品,若說比試嘛,倒是和蘇紅木比過,那娘們真氣平平但一手暗器百步穿楊,我和她比過投壺,不過咱輸贏也是一半對一半!”
公孫憶計上心頭“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比投壺,不過龍雀使您武功蓋世,我們這邊換人和你比試行不行?”
龍雀使不想和公孫憶費唇舌,自恃武功過人,絲毫不把公孫憶這些人放在眼裏“隨便!要比什麽趕緊走,這河水臭烘烘的,能趕緊走嗎?”
公孫憶點點頭,不再多言,帶著龍雀使回到墓道口,鍾不怨正坐在墓道口盤膝靜坐,鍾天驚一幹弟子在一旁守護,將那些誤撞而來的異獸攆走。
見公孫憶和裴書白一前一後往這邊走來,鍾天驚心中一凜,鍾不怨已將方才發生的事告訴了鍾天驚,短短時間裏,鍾天驚便交代好墓道裏的弟子做好準備,又用奈落石將洞口死死封住,剩下的就聽天由命,隻消做好萬全準備便可。
鍾天驚立刻下令,眾弟子彎弓搭箭直指公孫憶和裴書白,鍾天驚道“站住!公孫憶,你徒弟還是你徒弟嗎?”。
這句話也就公孫憶聽得明白,見鍾天驚一臉緊張神色,公孫憶便道“天驚兄弟莫慌,請聽我一言,龍雀使要和咱們比試準頭,在下實在不精,特來請天驚兄助拳,和龍雀使比上一比。”
鍾天驚聽完那是莫名其妙,身後一直閉目養神的鍾不怨卻睜開了眼睛,輕聲對鍾天驚道“驚兒,看樣子公孫憶已經有了法子,你且配合他便可,莫要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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