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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一章 言語相激

  青衣男子一臉詫異“你們為何跪我?”


  丁曉洋激動不已,話都有些說不利索“葉璿前輩,我們都以為您早就不在了,如今在這裏見到您,真的太好了!”


  青衣男子眼神慌亂,口中卻道“夢兒,你這是何故?你莫要拜我,你們也都起來!”


  眾弟子言道“葉護法,如今雪仙閣岌岌可危,您不出來主持大局,雪仙閣最後一脈恐怕也就沒了!”


  丁曉洋又道“葉護法,我們找您找的好苦!”


  青衣男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滿臉狐疑,許久之後才問道“你們喊我什麽?葉護法?葉護法早就死了,我隻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傷心人。”


  丁曉洋作為章寒落的愛徒,和顧寧一樣,也從師父那裏知曉了葉懸和顧念花解夢之間的事,隻不過顧寧在問起顧念之時,顧念身為局中人,自然是不願意提及這段情債,倒是章寒落身在其外,提起此事多是當做故事,所以丁曉洋知道的,要遠比顧寧知道的多得多,隻不過章寒落醉心武學,對感情一事瞧的極淡,對於師姐和師妹兩人同時喜歡葉懸之事,一直是嗤之以鼻,之後花解夢在葉懸出走之後,不甘寂寞跟了驚雷一脈的長老汪震,章寒落也隻是作壁上觀。


  當年顧念和花解夢同時愛上了風流倜儻的葉懸,隻不過顧念性格恬淡不與人爭,也就慢慢退出了三人情債,起初葉懸對花解夢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對性格溫柔的顧念傾心不已,隻不過顧念在一次和陸淩雪的交談中,察覺出陸淩雪對三人情事有些不悅,並出言點了顧念,顧念不忍讓師父難做,便選擇閉關不見葉懸,花解夢趁著機會終是獲得葉懸的注意,之後花解夢使出渾身解數,將葉懸的心越栓越緊,直到二人大婚之後,葉懸發覺自己越來越離不開花解夢,可誰料到花解夢婚後一反常態,動輒不理葉懸,不管葉懸為花解夢做了什麽,花解夢都不歡喜,沒多久花解夢便不再理會葉懸,為了不受葉懸糾纏,花解夢更是說出隻要葉懸能找到冰火三葉花,自己便回心轉意,可誰人不知冰火不相容,恰逢那時陸淩雪終日不在閣中,隻剩下顧念主持大局,無奈顧念對於葉懸和花解夢的事,已經敬而遠之,更不會摻在其中,葉懸無奈之下,借外出尋陸淩雪去尋找冰火三葉花也離開雪仙閣,打那時起,花解夢索性就住在驚雷一脈汪震的居所,惹得烈火一脈的長老杜危炎十分不悅,杜危炎和葉懸關係甚篤,可以說杜危炎烈火真氣能入化境,完全是靠葉懸點撥,真個烈火一脈,更是對葉懸尊敬有加,所以當時花解夢的所作所為,可想而知會給整個烈火一脈攢下多少怒火,顧念看在眼裏急在心中,隻好下令真個雪仙閣不要再提右護法葉懸的事,而陸淩雪和葉懸出走之後再沒回來,這段情債也就沒人再提。


  不過作為顧念的師妹、花解夢的師姐,章寒落自然是不會把顧念的話放在心上,雖然也不至於當著顧念的麵提及葉懸,但在人後也沒少編排,所以丁曉洋自然也就對這段雪仙閣的醜事不陌生,如今瞧見葉懸一伸手便是冰火三葉花,又一口一個“夢兒”,不是葉懸還能是誰?


  偏偏葉懸受了刺激,神誌已然不清晰,縱然一身絕世武功,也隻是終日待在裴家附近,待裴家上下被四刹門屠盡之後,葉懸便在這廢墟之中度日。


  眾雪仙閣弟子麵麵相覷,原以為葉護法現身,終是天可憐見,不讓雪仙閣像藏歌門一樣一敗塗地,可哪知道葉懸為情所困,竟被花解夢害成這樣。


  丁曉洋不甘心,開口說道“您是雪仙閣閣主陸淩雪座下右護法葉懸!烈火真氣的頂尖人物,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葉懸愣了片刻,悵然道“葉懸?葉懸?落花無情、孤葉飄零,我再說一遍,葉懸已經死了!”


  丁曉洋不死心,撲通一聲跪在葉懸麵前“葉護法,如今陸閣主失蹤,顧念護法已經亡故,章寒落一人逃命,雪仙閣寒冰一脈就剩下我們幾個了,若是我們全死了,今後雪仙閣就這沒有了!求葉護法可憐可憐我們,奪回雪仙閣!”


  葉懸瞧丁曉洋額頭磕出血來,神誌竟清醒了許多,隨即便將手輕輕一抬,用真氣攔住丁曉洋,不讓她繼續磕下去,“你起來吧,再磕下去也無用,我已經立下毒誓,此生不再離開這裏了。”


  丁曉洋不解“這裏一片廢墟,您在這裏待著做什麽!”


  葉懸環顧四周,眼中閃著晶光“你可知這裏是哪兒?”


  丁曉洋搖搖頭,葉懸隨手抓起一塊碎石,握在手心裏“這裏是裴家。”


  眾人皆驚“您是說,這裏是三大家之一的裴家?”


  葉懸點頭道“正是此地,當年我與陸淩雪遠赴幻沙之海,求天機先生指點,如何破解裴家滿門留一人的讖言,天機先生躲著不見,也可憐陸淩雪一片癡心,不見著天機先生善不甘休,陸淩雪在那幻沙之海跪了三天,無奈之下,天機先生隻好派人傳話,說是天機不可違,並且好心提醒陸淩雪,說她當時有一個天劫,莫要越陷越深,否則自己也將搭上性命,可陸淩雪哪裏理會,誓死要見天機先生,天機先生被陸淩雪打動,便告訴陸淩雪,若要逆天改命,要在無名洞入定九九八十一天,感天地靈氣,以求破解之道。


  陸淩雪為了救裴無極一家上下,也算是拚盡了性命,毅然入了無名洞,我本是她座下護法,自然要陪著她,但天機先生有令,隻能陸淩雪一人進去,我也隻好在那洞口候著,此後陸淩雪無數次趕我離開,我都沒有同意,可誰能想到有一日陸淩雪忽然性情大變,原本急躁迫切的心情忽然消散殆盡,隻是輕緩地對我說,她在無名洞窺得天機,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便著落我無論如何要在裴家附近藏身,好在裴家遇險之際出手相救,之後陸淩雪便沒了聲響,遵照她的遺願,我便按照陸淩雪給的地點,找到了這裏,可造化弄人,裴家出事的那天,我竟不再此處,待我回來之時,這裏已經一片狼藉,裴家上下悉數死絕,待我料理完裴家後事,便立下毒誓,此生絕不會再離開裴家半步,也算是對我的懲罰。”


  雪仙閣弟子聽完大驚,消失多年的閣主竟然死在了幻沙之海,而且死因竟然是為了裴家,更有人小聲道“都是情種。”


  葉懸循聲瞧了一眼,也沒再多言,丁曉洋心中百味雜陳,倒不是陸淩雪身亡的消息有多吃驚,作為章寒落的心腹弟子,對於陸淩雪已然身死早就深信不疑,畢竟章寒落敢對顧念下手,也是認定了陸淩雪早就身亡,不然不會眼看著烈火一脈被驚雷一脈殺盡,章寒落尚且如此,作為弟子丁曉洋自然而然的也就認定了陸淩雪已然亡故,所以當她聽到陸淩雪死了倒也沒太吃驚,反倒是裴家遭遇倒讓丁曉洋有些吃驚,畢竟裴書白是裴家唯一的後人,也印證了滿門留一人的讖語,說到底陸淩雪在幻沙之海的無名洞坐化,也終究沒能改變裴家的命運,隻不過一想到裴書白,便忍不住想起裴書白的師父公孫憶,若是公孫憶在此,一定能力挽狂瀾,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原以為見到葉懸,事情多少有了轉機,可偏偏這葉懸因為自己的情感糾葛誤了陸淩雪的叮囑,最終立下毒誓絕不離開此地半步,如此一來葉懸在與不在對於雪仙閣來說,也沒太大區別。


  眾弟子相繼起身,有人對丁曉洋道“既然葉護法不願意救我們,那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吧,若是死亦苦帶人折返,咱們哪裏又是對手?”


  丁曉洋一臉哀怨,還是不死心,哀求道“葉護法,陸閣主亡故,顧念護法也已經死了,那驚雷幫幫主汪震已經投了四刹門,烈火一脈的弟子也死絕了,我們剩下的這些人就是雪仙閣還剩下的弟子,你若是不管不顧,我們還不如都死在你麵前!”


  葉懸眼角抽動,對於丁曉洋提及汪震,登時憤怒不已,丁曉洋眼皮子活,一眼瞧出關節所在,連忙說道“葉護法,曉洋隻是您的晚輩弟子,有些話說出來未免有些大逆不道,但古語有雲,諒以天尊地卑,宜杜漸防萌,無相僭越,所以即便是惹得葉護法不高興,曉洋還是要說,章寒落是我師父,您和花解夢師叔的事,曉洋有所耳聞,堂堂雪仙閣右護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被驚雷一脈的汪震奪了妻子,我若是您,即便立下毒誓也要手刃此賊,以泄心中之恨,待取得汪震首級,再來此地還願不遲!”


  葉懸聞言周身劇震,一雙鷹眼瞪得血紅,雪仙閣眾弟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隻剩下丁曉洋還跪在葉懸身旁,嘴上仍是不停“您既然說葉懸已然身死,隻是一個孤獨的苦命人,那我問問您,顧念護法以死護閣,陸淩雪閣主以死度人,相較於這兩位,葉懸的死到底有何意義?如今閣內出了汪震這樣的叛逆,於公要提雪仙閣鏟除不消弟子,於私要報奪妻之恨,可您偏偏像螻蟻一般在這裏苟延殘喘,您說落花孤葉不得相聚,可到底是誰讓繁華凋落,茂葉飄零?若無驚雷狂風漫卷,這繁花茂葉又怎會惶恐伶仃?”


  葉懸隻覺耳畔不住炸響,丁曉洋一字一句戳進心間,登時吼道“住口!”一語言罷,四周空氣瞬間一滯,連眼前景色都恍惚起來,丁曉洋不管不顧大聲說道“雪仙閣生死存亡,全在葉護法身上,您的一念之差,雪仙閣便是天差地別,是力挽狂瀾還是見死不救,葉懸!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丁曉洋說完便緊緊閉上了眼睛,隻等葉懸雷霆之怒下將自己一招轟殺,可等了半天,卻不覺有異,甚至連周遭熱浪也消散開來,丁曉洋裝起膽子睜開眼睛,卻瞧見葉懸正抬眼看天,眼角兩行濁淚悄然滾落。


  葉懸厚重的嗓音飄出“你叫什麽名字?”


  “丁曉洋”


  “章寒落有你這樣的弟子,還真是讓人沒有想到,她那樣的人又怎會教出你這樣的徒弟。”


  丁曉洋不知葉懸此言何意,卻聽葉懸又問“你就不怕跟著我這個瘋癲人,哪天我若是控製不住自己,將你們全部轟殺,那時候雪仙閣可就算亡在我手上了。”


  丁曉洋皺緊眉頭道“若是如此,我們也認了,總好過死在四刹門手上,受盡屈辱再死。”


  葉懸忽然狂笑了起來,許久之後才道“你這弟子當真是能說會道,若是你身上的功夫能像說話一樣厲害,也不至於被四刹門欺辱到這等田地,其實在見到你們之前,我也見過了顧念的弟子,那丫頭可不像你嘴巴不停,相比起來還是顧寧那丫頭乖巧一些。”


  丁曉洋一聽葉懸提起顧寧,心中自然是激動不已,顧寧下山是被公孫憶救下去的,若是葉懸見到了顧寧,也一定見到了公孫憶,於是便問道“葉護法您見到顧寧師妹了?那她身旁可有旁人?”


  葉懸瞧了一眼丁曉洋,丁曉洋隻覺這雙鷹眼一下便把自己心思看穿,立馬別過頭去,俏臉登時紅了,葉懸輕哼了一聲“嗯,是有兩個人,一個昏迷的少年,一個公孫家的後人。”


  丁曉洋陷入回憶,那日自己帶著章寒落的密信下山,剛跳下懸崖便被公孫憶和裴書白擒住,公孫憶更是冒充陸淩雪的關門弟子,引得自己將雪仙閣的秘密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之後又用海鬆子的殼當做毒藥喂自己吃下,並以此來要挾,這一幕幕浮現出來,丁曉洋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竊喜,自己常以聰明過人自居,沒想到竟然被公孫憶耍的團團轉,想到此處,竟甜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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