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玉蠶螲蟷
邱朝暉心驚肉跳,原以為找到了乾坤蟾袋的袋壁,便能順勢破了這乾坤蟾袋,哪知自己想法太過簡單,這乾坤蟾袋不僅沒有傷得半分,反倒是吞掉了自己的照膽芒,眼下利刃丟失,雙手又被不知名的東西刺傷,情勢可謂極度危急,心中不免懊悔,連歎自己太過托大。
好在這裏下腳處已無粘液,行動倒是自如的多,便在心中默默估算從夏夕陰那裏到這的距離。
正思索間,耳中傳來金蟾長老奸笑“邱朝暉,等你想明白,恐怕你也離死不遠了,隻可惜堂堂天池四傑之一,最後竟然做了肥料,等你死了,我便找個說書人,把你的光輝著稱書傳,好好地跟別人說道說道!”
邱朝暉怒不可遏不禁罵道“滾出來!和我堂堂正正打上一次!”
金蟾笑道“瞧你這話說的,顯露出你終是經驗太淺,武林生死對決,那要的就是你死我活,隻要有法子結果了你,為何非要跳出來給你打,不瞞你說,那小姑娘一手寒冰真氣著實厲害,眼下我這雙手還不太能動彈,那感覺和你現在也差不了多說,不過你這會兒恐怕還隻是覺得刺痛,過一會那玉蠶螲蟷的毒就會慢慢讓你雙手變得僵硬無比,到那時我便出來和你打,省得你死了還說我不敢跟你正麵交手。算算毒發的時間,也夠我過去陪他們幾個玩玩兒,你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聲音越行越遠,聽得邱朝暉怒火中燒,連忙抬起手臂觀瞧,隻見雙手手腕處各有兩處小孔,瞧著像是被什麽毒蟲螯牙咬傷,自那小孔為心,一條條紫色網狀的線條已經將手腕悉數纏住,一條線蜿蜒而出,更是分出數條,瞧那趨勢更是要往手肘處蔓延,邱朝暉太陽穴青筋暴起,耳中全是自己咚咚地心跳聲,此時手腕處刺痛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麻木之感,邱朝暉知道不痛反倒麻煩,果然再想動動手指已是萬難,不免又是一陣煩躁。
那金蟾長老折返回去,便是給巴圖爾喂了黃泉奈何,之後再次來到邱朝暉這邊,見邱朝暉正愣愣地盯著乾坤蟾袋的袋壁觀瞧,雙手垂在身體兩邊,便知這邱朝暉體內玉蠶螲蟷的毒已經行至雙肩,再交手對方恐怕連半點勝算也沒有,於是便現身出來,慢慢踱步走向邱朝暉。
邱朝暉察覺身側有異,連忙轉身,這一轉手臂竟隻是隨著身體甩動,金蟾長老一眼瞧見,更加篤定這邱朝暉已經毒發,於是便有恃無恐,開口笑道“邱朝暉,你可瞧出我這乾坤蟾袋的端倪?”
邱朝暉大怒抬腳便踹,無奈這一腳用力過猛,身子失了平衡,不僅沒踹到金蟾長老,反倒是讓自己仰麵摔在地上,沒有雙手支撐,一時間竟站不起身來。
金蟾長老狂笑不止,也不著急對邱朝暉出手,而是言道“年輕人莫要心浮氣躁,你瞧我,就算是被那小姑娘打的這般狼狽,也沒想著去找他尋仇,打不過就是打不過,犯不著拿命去搏,到頭來人家沒傷到半根頭發,卻把自己搭進去了,我說的話你可明白?”
邱朝暉眉頭緊蹙,這金蟾長老聽著是在說他自己的事,可字字句句無一不是諷刺自己,便是挑明眼下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犯不著拿命去拚,可是此時不去拚,這醜胖子便會放過自己嗎?邱朝暉本就厭煩金蟾,此時這金蟾不僅沒出手,反倒是在這喋喋不休的講起大道理來,更是惹的自己更加厭惡“你要殺便殺,犯不著羞辱於我!”
金蟾長老冷笑一聲“呦嗬,倒也有幾分骨氣,衝著你這股子傲勁兒,我便給你一個機會。”說完金蟾長老緩緩抬起一條胳膊,對著乾坤蟾袋的袋壁一拍,那袋壁咕嚕嚕作響,膏狀粘液滾向兩邊,露出裏頭的事物。
邱朝暉抬眼觀瞧,更是看的自己頭皮發麻,隻見那袋壁膏狀粘液向兩邊滾開之後,裏頭竟是密密麻麻的毒蟲,一隻隻疊在一起,螯牙觸碰發出沙沙之聲,聽得更讓人膽寒,金蟾長老見邱朝暉臉色煞白,當即道“你這會兒倒害怕了?方才你伸手進去之時,怎麽沒見你有半點懼意?”說完便把手伸進毒蟲之中,那毒蟲好似十分懼怕金蟾長老的手,一個個也向兩邊湧去,這才露出被無數毒蟲覆蓋的長劍,正是邱朝暉刺進去的照膽芒。
金蟾長老抽出長劍,丟在邱朝暉身邊“喏,這是你的兵刃,既然要和你打,總不能占你便宜不是?”
邱朝暉肺都快氣炸,瞧著金蟾長老好似要來個公平對決,可自己雙手已廢,哪裏還能提的起照膽芒?如今這照膽芒就在自己腳邊,可哪裏還能用手提起來?更別提用它來禦敵了,這金蟾長老已是占盡先機,卻在口中標榜公平,如此小人行徑更是讓人不齒!
金蟾長老見邱朝暉不動,故作驚訝“哦,我忘記了,你的手不能動彈,那我可不能占你便宜,既然你被玉蠶螲蟷咬了,那我也讓它咬上一口,這樣一來不就公平了?”說完再次把手伸進袋壁,竟是抓起一隻玉蠶螲蟷拿了出來。
隻見金蟾長老慢慢蹲下身子,將一隻手伸到邱朝暉麵前,另一隻手把玉蠶螲蟷放在手腕上,口中道“喏,就是這小家夥咬了你,我便讓它咬我一口!”全本
邱朝暉不知金蟾長老此舉何故,隻得眼睜睜瞧著那隻毒蟲,如此近距離觀瞧,更感此蟲醜陋,那玉蠶螲蟷蛛身蠶腹,螯肢烏黑細長,蠶腹卻是雪白,兩顆螯牙不同色,一隻幽綠一隻玄紫,瞧著便是毒性極強,那隻玉蠶螲蟷剛落在金蟾長老手臂上,便不停亂竄,哪裏有半點咬金蟾長老的意思,金蟾長老笑道“這小家夥怕是害怕我,讓它咬它還不咬了!”說完竟用指頭點壓玉蠶螲蟷的蠶腹,那毒蟲吃痛,登時朝著金蟾長老手腕就是一口。
邱朝暉也是一驚,這金蟾長老莫不是瘋子,方才還不敢出來正麵交鋒,如今不僅跳將出來,反倒是也讓自己中毒,不過這個念頭也隻在邱朝暉腦海中閃了一下,便又被眼前金蟾長老的反應給震驚。
那玉蠶螲蟷蠶腹暴裂,死在金蟾長老手指之下,金蟾長老捏起毒蟲屍身隨手一拋,張嘴便接,竟把那玉蠶螲蟷給嚼了!口中咯吱咯吱作響,一股股腥臭毒汁自嘴角流出,邱朝暉瞧的頭皮發炸,金蟾長老卻是吃的津津有味,邊吃邊笑道“你當我真要和你一樣?這玉蠶螲蟷咬你你便中毒,咬到我卻是大不一樣,平日裏我把各種毒蟲毒草丟在這袋子裏,這乾坤蟾袋便是我煉毒做藥的鼎器,這裏頭的毒性我早就習慣,咬我兩三口也是常事,不過它們咬我,我便咬它們,還真叫我發現了不得了的事。這玉蠶螲蟷不僅能結絲織網,味道也是另類!”
邱朝暉一聽,更是覺得不對,這金蟾長老提到玉蠶螲蟷之時,表情竟是無比享受,不等邱朝暉開口,隻見金蟾長老又抓起幾隻玉蠶螲蟷,放在手心裏往口裏一倒,一邊嚼一邊道“若是趕上飯食無味,我還會抓兩把這玉蠶螲蟷下酒,這東西聞著臭不可聞,吃起來卻是香甜的緊,越嚼越香,等把它肚子裏的毒汁全部嚼出來,再咕嚕一聲咽進去,那滋味算得上是人間極品!”
金蟾長老相貌本就醜陋,再加上吃玉蠶螲蟷時陶醉的表情,邱朝暉看的腹中一陣翻滾,登時噦了出來“想我邱朝暉竟死在你這怪人手上,你快點動手吧!我不想身子受到折磨,精神也受折磨!”說完便倒在地上,緊緊閉上眼睛,再也不去瞧金蟾長老。
金蟾長老本就有意戲耍邱朝暉,哪裏能讓邱朝暉這般容易赴死,見邱朝暉緊閉雙眼,立馬起身,一腳踏在邱朝暉小腹,這一腳勢大力沉,邱朝暉痛苦大叫,想用雙手護住肚子,卻連手指頭都動不了,隻得任憑金蟾長老踩踏。
“你睜不睜眼!”金蟾長老又是一腳踩上,邱朝暉也發了狠,心道就算是受盡折磨,也休想讓我再看你一眼,更是咬緊牙關,連吭都不吭一聲了。
邱朝暉這般模樣,金蟾長老豈能過癮,見自己連踹幾腳,邱朝暉隻是皺眉閉眼,咬牙扣唇,好似根本沒把自己當一回事,於是一股邪火湧上心頭“骨頭還挺硬!我讓你忍著!”說完竟直接坐在邱朝暉肚子上,對著邱朝暉喉嚨就是一掌,邱朝暉一口氣上不來,立馬咳嗽不已,金蟾長老哪裏會給邱朝暉喘息機會,對著喉嚨又是一頓亂拳,可憐那邱朝暉雙手動彈不得,隻有雙腿不住亂蹬,可哪裏能將金蟾長老掀下去,金蟾長老冷笑一聲,又抓起一把玉蠶螲蟷,作勢要塞在邱朝暉口中。
邱朝暉死命搖頭,金蟾長老一把捏住邱朝暉下把,表情極度猙獰,咬著後槽牙言道“既然你不願意喊,那你以後都不用喊了!”說完便把手裏的玉蠶螲蟷拍進邱朝暉口中。
那玉蠶螲蟷方一進入邱朝暉口中,便是一頓亂咬,頃刻之間邱朝暉舌頭口腔便被咬了十幾口,一股股巨大刺痛瞬間襲遍全身,隻不過再也叫不出聲,一雙眼瞪出了血絲,也隻是徒勞無功,片刻之後,邱朝暉再不動彈,口裏的玉蠶螲蟷也相繼爬了出去。
金蟾長老這才起身,口中道“浪費了我這麽多下酒菜!也不說句謝謝。”說完又對著邱朝暉連踹數腳,邊踹邊道“好不好吃!你說話呀!嗯?好不好吃?快說!好不好吃!”一頓亂踹,金蟾長老呼哧帶喘,邱朝暉卻是一動不動再無聲響,金蟾長老這才收住腳,對著邱朝暉啐了口唾沫“累死我了!”歇了片刻之後,金蟾長老將邱朝暉扶起,擺成一個坐姿,又拿起地上的照膽芒,自上而下朝著邱朝暉頭頂往下貫,隻見那照膽芒自邱朝暉脊椎直穿尾骨而出,竟是將邱朝暉硬生生釘在地上。
做完這些之後,金蟾長老這才滿意,口中狂笑不止“下輩子做人夾著尾巴,別一天到晚不知天高地厚!”說完便離開,口中自言道“也不知那小娘子見到你這幅模樣,又會是什麽表情?我得趕緊過去把她帶來。”
金蟾長老再次潛入粘液之中,在這乾坤蟾袋之中,金蟾長老如魚得水,不多時便潛到六獸附近,見六獸合力炸死了巴圖爾,哪裏有半點可惜,反倒是像瞧了一處好戲一般,又聽眾人開口言談,便有意引起注意,誰料自己此番潛行離夏夕陰太近,自己話音剛落,便被夏夕陰劍氣刺中,哪裏還敢托大,便再次逃遁,邊逃邊出言不遜,引夏夕陰來追。
夏夕陰一劍得手,哪裏還會讓金蟾長老脫身?更是循著聲音步步緊逼,不多時便來到袋壁,一落地便發覺此處粘液已經不多,行動幾乎可以自如,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在這邊將金蟾長老引出來,可沒曾想到了這裏之後,金蟾長老卻是半點聲音也沒有,夏夕陰不敢掉以輕心,將細沙之舞橫在胸前,一步步向前探去。
走著走著隱隱約約瞧見前頭坐著一個人,夏夕陰瞧不真切,便開口試探“是誰?朝暉是你嗎?”
那人一動不動也不開口,夏夕陰眉頭緊鎖,腳步更慢,再向前走了幾步之後,便瞧見那人背後豎著劍柄,夏夕陰一眼認出正是邱朝暉的照膽芒,便稍稍放下心來“朝暉,你怎麽在這坐著?可發現出去的法子了嗎?”夏夕陰邊走邊問,待到更近時,夏夕陰眼淚奪眶而出,三步並做兩步奔到邱朝暉身旁,搖晃了兩下,邱朝暉半點反應也無,夏夕陰這才瞧見,邱朝暉頭臉已經一片烏紫,身子也被照膽芒死死釘在地上,死狀極慘,當即由悲轉怒,提劍喝道“金蟾!我不把你千刀萬剮!難消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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