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三才奇陣
那人像正是雪仙閣閣主陸淩雪!隻是被黃沙掩埋,不仔細瞧哪裏瞧的清楚?顧寧哭出聲來“師祖!弟子尋您尋的好苦!”
裴書白自是神傷不已,那日在忘川自己瀕臨絕境,若不是陸淩雪在驚蟬珠之中存下一縷神識點撥自己,恐怕早已死在忘川,更何況那驚蟬珠本就是陸淩雪的貼身至寶,屢次救自己於危懸,這份恩情實在是太重,於情於理自己也要跪拜一番。
“陸閣主在上,晚輩裴書白給您磕頭了。”裴書白一通跪拜,驚蟬珠在體內轉動更為強烈,裴書白自然明白,一定是驚蟬珠和陸淩雪有了呼應,隻是不知會發生什麽?
顧寧眼中帶淚,一邊扣頭一邊道“師祖在上,雪仙閣寒冰一脈弟子顧寧特來跪拜師祖,師父顧念臨終前交代弟子,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您老人家,如今也算圓了我師父的遺願”之後便小心翼翼地清理起陸淩雪靈軀周圍的黃沙。顧寧剛一撥開一片沙子,熬桀神識忽然出言阻止,熬桀感受到三股異樣真氣在陸淩雪周遭流動,熬桀擔心顧寧中了埋伏,趕緊控了顧寧的身子口中道“裴家小子,這洞裏有古怪,這陸淩雪的屍體不化,周圍真氣若隱若現,不知你察覺到沒有?”
裴書白連忙點頭“確實有些不對勁,奇怪的是隻是靠近陸閣主之時才會明顯些,站得稍微遠一點,便察覺不到。”
熬桀接言道“恐怕這是陸淩雪留下的陷阱,寧兒,你可知你門派中有什麽功法是這種效果?”
顧寧意識傳來,卻是半點不知。
王擒虎卻在背後輕聲開口“可能可能我知道。”
熬桀當即怒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說完便有些後悔,畢竟這是顧寧師祖的墓地,說出這樣的話多少有些不上台麵,好在王擒虎哪裏敢對這魔頭說半個不字,立馬開口提起來“當年我去過一趟雪仙閣,說起來也很是對不住,四刹門和驚雷幫一起攻入梅花澗,雪仙閣隻剩下烈火一脈固守,又哪裏是四刹門和驚雷幫的對手,烈火一脈的弟子越死越多,剩下的人也就退到了陸淩雪的望梅居,那汪震本就是雪仙閣驚雷一脈的長老,自然知道這裏頭有陸淩雪布下的三才陣,更是將三才陣吹上了天,說是冰火雷為陣眼,三種真氣成鼎力之勢,真氣互相角力,故而不會絲毫外泄,可若是貿然入陣,便會在三種真氣的影響下化為齏粉,依方才老前輩所言,倒和汪震口中的三才陣有些相似。”
熬桀又問道“那當初你們是怎麽破了那三才陣的?”顧寧的意識傳來,熬桀也知曉雪仙閣舊址淪陷,自然三才陣也沒能保住,所以才會出言相詢,既然汪震那群人能破了三才陣,隻要聽一聽,說不定自己也有法子破了這陣法。
哪知王擒虎連連搖頭,怯懦開口道“回老前輩的話,當初汪震說的三才陣,並沒有發揮半點效用,不光汪震詫異,連守衛望梅居的烈火弟子也是十分驚詫,我們當初還以為是汪震吹牛,自然也就沒人記得三才陣的事。”
熬桀氣得直跺腳“說了半天等於白說!滾一邊子去!”
顧寧意識傳來,三才陣她從未聽過,隻是當初顧念跟自己提過另外一件事,至於有沒有關聯,顧寧自己不清楚,於是便說了出來,熬桀察覺到顧寧有話說,便把身子讓了出來。
顧寧開口言道“師父說雪仙閣三脈真氣各有傳承,三脈也各自有其至寶,也算是象征,便是那千年玄冰、百煉炙火和萬鈞紫電,傳言千年玄冰亙古不化,是在雪山之巔受千年寒風結成冰晶,寒冰一脈的弟子若是有幸得到,對功力提升大有裨益,百煉炙火和萬鈞紫電也是一樣,是烈火一脈和驚雷一脈的象征,當我問起師父這三樣東西有沒有人得到過,我師父說她也沒見過,可她覺得這三樣東西師祖一定見過甚至雪仙閣裏就有,隻是自打我記事起,我們寒冰一脈就待在雪山之巔,就算是有,也是在雪仙閣舊址,這些是不是王擒虎說的三才陣陣眼,我就不清楚了。”
裴書白仔細聽著顧寧的話,繼而問起王擒虎“之前你說那三才陣有冰火雷三個陣眼?這洞裏就這麽大,咱們尋一番便是!”
王擒虎連連搖頭,這一路逃往早就讓他嚇破了膽,哪裏還敢冒險,裴書白也不強求,轉身朝著顧寧言道“寧兒,咱們方才跪拜之時離得這麽近,也沒見被三才陣化成齏粉,所以要麽是王擒虎胡扯,要麽就是有別的法子,讓你能進到這陣中。”
顧寧聽完便要嚐試著靠近,熬桀哪裏舍得讓顧寧冒險,不停說這個法子不好,可顧寧已然出手,道道冰刺插入沙地之上,忽然腳下發出一陣寒光,自陸淩雪靈軀身下寒光成一麵扇形,顧寧正巧站在其上,不等眾人反應,一片火光一片紫電也慢慢顯形,須臾之間,以陸淩雪為圓心,一個被分成三塊的大圓出現在眾人腳下,三人站著的位置,正好是寒冰這一扇。
裴書白不敢小覷,這三才陣若真的是陸淩雪臨終之前布下,那便是為了防止有人對屍身不敬,不過反過來說越是如此,越說明陸閣主一定留下一些重要的東西,裴書白想到此處,當即也不遲疑,拉起顧寧和裴擒虎向上躍去,三人緊緊貼住洞頂,目不轉睛注視著身下。
先前若隱若現的真氣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一片火焰騰騰、一片雷電交加,一片寒氣森然,顯然這三塊沒有一片能立足,顧寧問道“書白,為什麽一下全出來了?”
裴書白想了想便道“恐怕是你方才丟下的冰刺,打破了三種真氣的鼎力之勢,平衡被打破故而顯形。”
王擒虎一隻虎爪受傷,隻剩一隻好使,若不是病公子給挑了個爪子鋒利的虎爪,王擒虎隻憑一隻手,恐怕還真就抓不住,又聽到裴書白說什麽三氣顯形,頓時慌亂不已“你們快想想辦法啊!這可是武林第一人布下的陣法!我可不想死在這裏。”
裴書白豈敢小覷,即便是王擒虎不說,自己也得想法子脫身,於是便開口問道“熬桀前輩,你可有破陣之法?”
顧寧一聽裴書白找熬桀說話,便和熬桀換了,熬桀開口便道“你還別說,寧兒這師祖倒有點本事,這三樣真氣看似均勢,卻在緩緩轉變,你們仔細瞧,寒冰真氣正慢慢向雷電真氣那一片區域侵蝕,烈火正在侵占寒冰這一邊,雷電又在占著烈火,這三樣真氣這般流動,那陣眼一定不是固定在一處,也是跟著三片區域流動,想找陣眼不是這麽簡單。”
裴書白腦中飛轉“先前我與寧兒跪拜之時,這三才陣並未發動,而是在顧寧使出寒冰一脈的武功時,催動了陣法,若是這般想來,隻要讓這三片真氣再回複平衡,是不是可以讓三才陣平息?”
熬桀微微點頭“是這樣的道理不假,寧兒方才使出多少真氣我能察覺的到,可要是按照你說的法子,咱們還得再驚雷烈火兩片區域使出那兩種招式,裴家小子,你會嗎?”
裴書白苦笑一聲“熬前輩你可真會說,我學的是公孫家的武功,無鋒劍氣我倒有不少,玩火玩雷我可不擅長,不過就算能用,使多使少我也沒個準頭,到頭來這邊多了那邊少了,不還是沒用?”
王擒虎額頭豆大汗珠一滴滴落在陣中,還未落在地上,便被烈火騰得幹幹淨淨,裴書白見狀便道“方才咱們是從寒冰真氣之中躍起,這會兒已經到了烈火,三陣轉速已然加快,還不知這後頭還有什麽?”
裴書白話音未落,三才陣亮光大漲,三陣真氣更為純厚,那寒冰原本隻是寒氣升騰,不過是冰麵之上突起一些冰刺,到如今已是寒冰乍裂,一道道寒冰鎖鏈在這片區域不斷翻騰,烈火區域同樣如此,原本也隻是一片微火,眼下烈焰已然有半人之高,驚雷則更為明顯,已然從細小電光化作雷鳴電閃,本就不算大的洞穴真氣充斥其間,更讓貼在洞頂的三人無處躲藏。
王擒虎隻覺頭腦發脹,連舌頭也打了結“幾位爺爺,快想想轍,快想想轍!”
裴書白隻當聽不見,此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頭激蕩,既然沒法讓三才陣平息,那索性就破了這三才陣,隻是不要讓陸淩雪靈軀受損便可,一念至此,裴書白便打定主意,當即開口道“寧兒,熬桀前輩,你們在上麵為我報陣,我去試試!”
顧寧連聲呼喚阻攔,可裴書白已然躍入陣中,不等裴書白落地,那烈火之中躍起四道烈焰鎖鏈,直卷裴書白腳踝,裴書白早已做好準備,隻等烈炎欺近,手中小神鋒白光大漲,朝著四道烈焰平削,烈焰鎖鏈應聲而斷,裴書白大喝一聲,一道聚鋒式斬在腳下,裴書白雙足一點踏在真氣之上,身子又是一躍而起,那烈火陣騰起一根火柱,徑直撞向裴書白,顧寧連忙提醒小心。
裴書白臨危不亂,拋出小神鋒,使出懸鋒式十指連彈,無數無鋒劍氣雨點一般落下,不住削向火柱,隻見那火柱越來越短,也就沒了威脅。裴書白不敢大意,趁著火柱消散,地上空出落腳之處,雙足點地再次躍起,心道這烈焰雖是威力奇大,但速度倒也不快,憑借無鋒劍氣可在這烈焰陣中遊刃有餘,正思索間耳中傳來顧寧驚呼,裴書白暗道不妙,卻未發覺周遭有烈焰襲來,詫異間背後竟是一陣勁風,便知另外兩陣真氣也已卷至身後,隻是身子剛一騰空,哪裏還有勁道轉向,電光石火間裴書白清嘯一聲,背後蟬翼法相乍現,方一顯形,那法相四拳便被寒冰鎖鏈捆住動彈不得,裴書白身子轉不過來,身下四道雷電猶如狂蛇一般朝著裴書白咬去。
裴書白額角滲出冷汗,好在小神鋒正在此時兜轉回來,連忙朝著身下雷光斬出一道無鋒劍氣,堪堪將三條雷蛇斬落,卻有一條卷在裴書白腳踝,一股痛麻瞬間襲身,裴書白要緊牙關,再想揮動小神鋒手腕卻使不上力氣,顧寧急得淚水在眼眶打轉,熬桀也不想顧寧傷心,連忙使出龍雀神功,道道綠色龍旋朝著裴書白腳下飛去,將那條雷蛇吹成碎片,裴書白痛麻感稍稍緩解,哪裏還敢耽擱,使出一個千斤墜,落在陸淩雪靈軀身旁,裴書白三起三落,已然瞧出這三才陣不管真氣如何洶湧,隻在陸淩雪這裏算是安全所在,落在此處雖不是長久之計,但也算是在危急之中暫尋一處落腳,也好靜下心神好好思考一番破陣之法。
顧寧見裴書白暫時無礙,眼淚再也止不住,口中道“書白,都怪我,都怪我!”顧寧不住自責,卻不敢再往下說,畢竟到這裏來是自己替師父做的最重要的事,雖是不知這裏頭有師祖留下的三才陣,但若是隻有自己一人前來,即便是死在陣中也是無怨無悔,可偏偏眼下被三才陣困住的是裴書白,故而才一個勁兒的說怪自己,怪自己非要到這裏來。
又想到自己有這般想法實在是對師祖不敬,於是顧寧又哭道“師祖!師祖!弟子不孝,求您保佑我們,師父師父!您也保佑保佑我們吧!”
熬桀一聽滿是無奈,心道危難之中求死人保佑能有屁用?卻不敢將這個想法透給顧寧,不管是陸淩雪還是顧念,那可都是顧寧心中最為重要的人,就算是自己這個幹爺爺,怕是也得排在第三,不對!第四,畢竟還有裴書白那臭小子在前頭。熬桀越想越窩火,又不忍朝著哭啼啼的顧寧發火,於是便朝著王擒虎嚷嚷“你這狗爪子抓得倒挺牢!要是破不了陣,我就把你身子撕碎,踩著你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