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陣眼之物
裴書白一手握住雷澤之地的陣眼,一手握住顧寧的手,驚蟬珠在體內急速轉動,竟在丹田處形成一個漩渦,那漩渦不停將真氣吸入體內,裴書白心如明鏡,這驚蟬珠本就有吸納真氣之功,可自己凡胎,這股磅礴真氣絕對會讓自己經脈暴裂,不過這還不是最為擔心之處,那顧寧本想拉自己出雷澤桎梏,卻不曾想也被驚蟬珠之力吸住,恐怕自己沒死,倒把顧寧先給拖死了。
千鈞一發之際,裴書白細細想著陸淩雪曾在混沌之中傳授自己的真氣匣之法,既然無法阻止驚蟬珠吸入真氣,索性就分出真氣匣,將這些吸入體內的真氣能裝多少裝多少,而在靠近顧寧的這一邊,隻放一個小小的匣子,待顧寧真氣充滿此匣,驚蟬珠吸入之力便對顧寧影響不大。
一念至此,裴書白操控真氣匣,好似在體內壘磚砌牆一般,一個挨著一個將真氣匣堆砌起來,眨眼之間竟排了近百個,裴書白隻覺身體像一個氣球一般,隨時都會爆開,當初在赤雲觀外,驚蟬珠吸了公孫憶的真氣,在自己體內充賬,是赤雲道人幫助泄去真氣,眼下自己的身體相較於倒瓶山之時強了很多,卻也受不了這麽大量的真氣,若不將真氣散出,不消多時便支撐不住。
隻聽裴書白一聲長嘯,後背竟開出八臂法相,強行將束縛在身體的雷電鎖鏈掙脫開來,繼而身子慢慢飄起,帶著顧寧也立了起來,雷澤之地的陣眼也跟著裴書白的手帶了出來,隻是無數雷電墜其後,竟是不讓裴書白輕易取出。
裴書白瞧了瞧手中之物,竟是十分耀眼瞧不出是何物,觸手處陣陣酥麻,真氣仍是源源不斷自手中之物傳入體內,裴書白瞧了瞧顧寧,隻見顧寧已然十分虛弱,尚有一些意識,卻分不清是顧寧自己還是熬桀,裴書白不敢再拖,好在雷澤之地的陣眼被握住之後,三才陣也停止了轉動,不然若是轉到燚界之中,還不知要遇見什麽棘手情況。
裴書白背後八臂法相愈發清晰,一拳拳朝地麵揮出,拳勁剛猛無比,將地上雷電轟散,原先布滿雷電的雷澤之地,隨著裴書白無數忘川斷流拳轟出,地麵上已然能瞧出原本模樣,裴書白背後法相揮拳不停,手中光亮之物也漸漸暗淡下去,裴書白這才瞧清楚,手裏的東西竟隻是一小塊玄鐵,眼見那玄鐵後頭墜著的雷電鎖鏈越來越少,裴書白猛然一拽,將玄鐵和類電鎖鏈徹底分開,又順手將玄鐵收入懷中,以斷絕雷澤之地和陣眼之間的關聯,從而阻斷真氣入體。
如此一來,裴書白便稍得喘息,連忙將顧寧的手鬆開,顧寧身子一軟連站都費勁,裴書白不敢再讓顧寧待在三才陣中,雖說雷澤之地的陣眼已然破除,但燚界和極地尚存,而且雷澤消失之後,燚界極地瞬間將雷澤侵占,一半熔炎烈火一半玄冰極寒,眼瞅著寒冰烈火就要在自己腳下相交,裴書白托起顧寧向上一拋“王擒虎,你要是抓不住!後果你自己清楚!”
王擒虎一聽心頭叫苦,自己一隻爪子嵌入洞頂,堪堪將自己身子控製住不往下落,另一隻虎爪受了傷使不上力氣,即便顧寧不重,又如何能穩穩提住,可那裴書白說的話哪裏容得半點差池,於是便把心一橫,忍著劇痛用那隻受傷的虎爪猛然向洞頂抓去,好在虎爪鋒利,雖是疼的齜牙咧嘴,那隻手臂成功嵌入洞頂,如此一來王擒虎便騰出一手,朝準顧寧來的方向探爪一抓,正好抓住顧寧衣領,顧寧被這麽一帶,身子有了發力點,順勢往洞頂一翻,站在一小塊凸起的石塊之上,王擒虎生怕顧寧有半點差池,眼睛死死盯著顧寧,但凡顧寧站不住,自己也好抓住她。
裴書白見顧寧暫時安全,心中也沒了牽掛,有了雷澤之地的經驗,裴書白也不戀戰,身後八臂法相忘川斷流拳不住揮出隻打地麵,拳風過處不管烈火寒冰皆被轟飛,一來裴書白有了落腳之地,二來也好瞧出燚界極地的陣眼在何處?
不多時裴書白便在熔漿之中瞥見一點光亮,這光亮在烈火之中很不顯眼,若不是在一刹那發出白光,裴書白哪裏能瞧的清楚?隻是裴書白不敢貿然去抓,若是這燚界陣眼還有真氣入體,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吸納不了,如今丹田之中真氣匣已像高牆一樣砌了個滿滿登登,哪裏還有地方給燚界真氣?裴書白腦中飛轉,若是將自己的氣海丹田比作一片空曠土地,一半封著的是滅輪回的真氣,先前在忘川兩界城之時,自己隻用了一點,便使出了滅輪回的六道神功,自己的神誌也差點被侵蝕,墮入魔道,故而這一片真氣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打開,剩下的一半存著的真氣可謂是五花八門,最多的便是自己的無鋒劍氣,之後便是忘川鍾家的不動明王真氣,除此之外,還有雪仙閣寒冰一脈的真氣、死亦苦的渾天指力,這些多多少少占了些匣子,原以為剩下的空地上還有富裕,以後隨著武功精進,再慢慢開發不遲,可雷澤之地的真氣一下子便將這剩下的地方全部占滿,這短短功夫又怎能找出半點地方存放這燚界真氣?
一念至此,裴書白便不敢貿然去抓燚界陣眼,可好不容易看準了陣眼所在,若是此時不出手,再想找還要從頭再來,忽然裴書白靈光一閃,既然寒冰烈火互為克製,那便用烈火真氣去壓製寒冰真氣,如此一來技能消減燚界真氣,又能壓製寒冰真氣,自己隻需做個傳遞風險大大減少。
越想越覺得可行,裴書白便不再遲疑,看準了燚界陣眼光亮所在,猛然出手一爪,果然手心中傳來一陣滾熱,險些拿捏不住。果然和雷澤玄鐵被取出時相似,燚界陣眼被拽起之時,其後也牽起無數烈焰鎖鏈和裴書白角力,一股炙熱真氣自手心處傳來,裴書白哪裏敢往丹田運氣,直從右手進,瞬間運至左手出,又調整了左手方向,朝準了極寒之地。
裴書白心道真氣怎麽進來的,便讓它怎麽出去,隻要如自己所料,那最多是自己雙臂被灼傷,並不會危及性命。想到此處,裴書白猛然提起,無數烈火真氣如浪湧一般衝向極地之中,頃刻間極地寒冰冰雪消融,在烈焰真氣壓製之下,極地冷冽之感慢慢消失,就這麽過了一個時辰,裴書白終是力竭,好在手中燚界陣眼之物光亮也徹底黯淡下去,裴書白瞧了瞧手中之物,是一顆赤色石頭,觸手處十分溫熱,除了顏色溫度之外,其他的和尋常石頭哪裏有什麽不同?再看極地之上,尚有幾片區域還有零星冰刺,也構不成半點威脅,極地之中有一塊地方一明一暗,不用說這裏便是極地的陣眼所在,裴書白強撐著身子走到這裏,伸手將極地陣眼之物拿起,也不過是一片寒冰罷了,自此三才陣三顆陣眼全部被裴書白收入懷中,三才陣也就此破解。
雖是雷電烈火寒冰消散,那王擒虎仍是不敢下來,顧寧緩了一會已經恢複些氣力,撥開王擒虎橫在自己麵前的虎爪,飄然躍下落在裴書白身旁,見裴書白隻是脫力並無大礙,這才徹底放心,眼淚更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裴書白笑道“我又沒死,你別哭啦。”
顧寧俏臉一紅,低聲道“我還以為,咱們會死在這裏。。。”一頭汗水已將顧寧頭發打濕,再加上眼中帶淚,竟說不出來的可人。孰書網
裴書白捋了捋顧寧貼在麵頰上的秀發“我還沒給我家人報仇、沒給倒瓶村的百姓報仇,這麽多仇沒報,咱們哪能這麽容易言死,更何況這三才陣本就是陸閣主設下,有她保佑,我們又怎麽會有危險?”
顧寧見裴書白還能出言勸慰自己,心中頓時一甜,又聽裴書白提起師祖,立馬正了臉色,跪在陸淩雪靈軀之前“師祖在上,書白破解三才陣實在是無奈之舉,還望師祖在天有靈,不要責怪他!”說完便磕起頭來。
裴書白正要說話,懷中三顆陣眼之物忽然又發出光亮,倒把裴書白嚇了一跳,生怕這三樣東西仍不消停,再弄出來個三才陣,怕是沒有力氣再去破解,於是連忙將懷中之物拿出仔細觀瞧,一旁響起顧寧的聲音“書白,你瞧,你瞧師祖怎麽了?”
裴書白順勢看去,隻見陸淩雪眉心發出光亮,接著丹田處也亮了起來,二人不明就裏詫異間第三個亮點也顯露出來,這一處竟是陸淩雪頭頂。顧寧還當破了三才陣對師祖靈軀造成損壞,淚水更是奪眶而出,心中已滿是愧疚。
卻見裴書白已經走上前去,竟伸手去觸摸光亮處,顧寧連忙道“書白!你在做什麽!”
裴書白奇道“這三個光亮處十分奇怪,好像這三樣東西能嵌入其中。”一邊說一邊把極地寒冰放入頭頂,再把燚界火石嵌入眉間,最後把雷澤玄鐵嵌入丹田,雖是擋住了光亮處,可哪裏有半點事情發生?裴書白心下稱奇,連忙問道“寧兒,你說陸閣主這三處光亮到底是何意?會不會是把陣眼之物放在上麵,可為什麽我放進去沒半點反應?難不成是我順序放錯了?”
顧寧早已沒了主張,在她看來,動一動師祖的靈軀都是大不敬的行為,又哪裏敢去揣摩師祖身上的光亮,熬桀可沒有那麽多顧慮,他也覺得裴書白說的不錯,於是便借顧寧的口言道“裴家小鬼,我倒覺得你說的有些道理,不然這三個窟窿你說是放什麽的?陸淩雪身上三個發光的地方,三才陣有三個發光的陣眼,八成是有關聯。”
裴書白點頭稱是“既然是陸閣主,她一定要留下些什麽給後人,總不能就這麽在這大漠坐化,隻是這順序到底是什麽?”
熬桀言道“紫電懸於九天,按照這三個光亮處的方位,應當是在頭頂,你放在頭頂試試。”
裴書白依言放置。
熬桀又道“寒從地起,不管雪落多少,終是落在地上才凝成寒冰,你且試試把寒冰放在丹田處。”裴書白按照熬桀的指示,將極地寒冰嵌在丹田。
熬桀最後說道“那剩下一處在眉心,你把火焰陣眼拿出來的東西放在這裏,烈焰生於天地之間,也和了中間的位置。”
三才陣陣眼之物一一放置,陸淩雪的身子果然有了動靜,一股真氣自陸淩雪身體透出,熬桀裴書白瞬間察覺有真氣散出,隻是這股真氣力道極其微小,並不足以傷人,便根本沒去躲避,哪知道這股真氣剛一及地,便把陸淩雪靈軀麵前的地麵轟出一尺深,裴書白心中暗歎這不起眼的一小股真氣,竟有如此力道,當真是武林第一人!
待得揚起的沙塵漸止,裴顧二人湊上前去往那坑中一瞧,竟是一個石盒,這石盒一眼瞧去,便是這洞中石壁上鑿下,外表極不規則,隻是石蓋和盒體合蓋處,能瞧出是真氣切割所致,想來是陸淩雪留下的事物,又擔心在這荒漠之中不易保存,便就地取材用真氣切出一個石盒來。
顧寧畢恭畢敬將石盒捧出,放在陸淩雪靈軀前,裴書白按捺住心中好奇,畢竟這是雪仙閣閣主的遺物,若想打開,隻的等顧寧再次跪拜完,才好動手。
顧寧跪拜道“師祖在上,弟子顧寧今日得您遺物,便在此鬥膽觀瞧,若是師祖有遺訓,弟子自當竭盡所能!”言罷這才將石蓋慢慢打開,果然裏頭是被真氣將石頭掏空,盛放了兩樣事物,由兩個布條包裹,顧寧小心翼翼取出一樣,一點點將布條展開,這才露出裏頭的事物,裴書白見到此物心頭一驚,這東西自己在熟悉不過了,不管是材質還是模樣,分明就是極樂圖殘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