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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棋行險招

  棋盤翻覆,引得眾人倒懸,那石像棋子倒如磁石一般吸附棋盤之下,個個紋絲不動,反觀公孫憶諸人,極盡所能才堪堪穩住身子,不至於落入深淵,但已然是不能再戰,身下深淵之中,那巨眼幽光大漲,桀桀狂笑之聲越發明顯,直叫人心裏發毛,陰風吹過,所有人汗毛乍起,哪裏還敢亂動?

  公孫憶心頭狂跳,瞧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顧寧,一張俏臉煞白,嘴唇緊閉,饒是如此,這顧寧還是不住向手中灌注寒冰真氣,以保持寒冰梯拖住二人,公孫憶當即言道“寧兒,若是堅持不住兩人,你大可不比管我。”


  顧寧顫聲道“你是書白的師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堅持不住,我也得先護著你!”


  公孫憶心中苦笑,自是明白再勸也是無用,便將目光轉向春景明,春景明雙手緊握天光刃劍柄,手指頭捏的發白,小臂連連顫動,看來光是吊住身子就耗費了全部氣力。公孫憶朗聲道“春景明,若是堅持不住,就莫要堅持棋規,大可以石像立身!”春景明一聽心思便活泛起來,雖是不明白公孫憶說的棋規,但瞧著石像動也不動,自己若是攀附在石像之上,便會緩住身形,免得掉進深淵,心念動處,春景明蠢蠢欲動,身子也慢慢蕩了起來。


  吳昊見狀心下一寒,好不容易調正上下,觀清棋盤局勢,這春景明若是亂動,便是徹底打亂自己心中部署,於是便急道“不要亂動!再堅持一會兒!”


  聲音傳至春景明耳中,春景明毫不理會,瞄準身旁不遠處敵陣炮位石像,縱身一躍天光刃順勢一斬,躲過炮位石像手心爆燃,繼而手臂將石像雙腿一環,身子借勢一蕩,穩穩落在炮位石像的腿襠,春景明哪裏還顧得上光不光彩,隻要能穩住身子,莫說是石像,就算是個活人這褲襠鑽也鑽了!

  吳昊急火攻心,方寸大亂,可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春景明剛剛附在炮位石像之上,那石像便直接落地,隔著赤雲道人成了將軍之勢,如今身側之聲赤雲道人一人護衛,可眼下赤雲道人光是把住棋盤縫隙就已是萬難,又怎好讓赤雲道人支仕緩局?


  赤雲道人豈能瞧不見身側來了炮位石像,便下意識瞧向春景明原來的位置,心中也是一涼,這炮位石像沉底將軍,落得便是棋盤之上的象眼,春景明若是沒擅自離開,便能直接攻向敵陣炮位石像,先不管春景明能不能將石像擊潰,至少能阻其攻向己方主帥,可此時春景明和炮位石像纏在一起,這哪裏還有半點棋理?

  踟躕間,那炮位石像雙臂平舉,手心赤色越發光亮,公孫憶顧不上許多,無鋒劍氣彈指而出,直攻炮位石像,卻半點傷害也無,眼見那炮位石像手心紅光耀眼,若是讓其招式出手,光是爆炸掀起的氣浪,便能將眾人全都吹飛落入深淵之中。忽而敵陣之中白光亮起,棋盤之下一白一赤在敵我陣中亮起,大有此消彼長之勢,敵陣之中白光大作,己方這炮位石像卻慢慢放下手臂,眾人不解,忙瞧向敵陣,那白光便是裴書白身後蟬翼法相發出,原來在棋盤傾覆之際,裴書白立身不穩,連忙凝出不動明王法相,身後蟬翼法相四拳齊出,三隻手將身旁幾尊石像一一把住,阻住墜落之勢,餘下一臂空在身後,裴書白急中生智,用法相巨手將小神鋒握住,沒曾想那小神鋒握在神相手中之後,白光更是耀眼,比之親手使出的無鋒劍氣,威力何止大了十倍?遠遠看去,那裴書白背後法相三臂控住周身石像,一臂握起的小神鋒白光一柱擎天,宛若天神降世,更似韋陀降魔,那蟬翼法相手起鋒落,竟是將近處敵陣士位石像一擊擊殺,如此一來,裴書白便直麵敵陣將位石像,也成了將軍之勢。


  也正因如此,吳昊這邊困局便就此解開。隨後傳來裴書白的聲音“師父,道長,寧兒,你們幾個堅持住,待我將這些鬧人的石像全都斬落,先破了這玄淵碁局再說!”


  眾人為之一振,顧寧更是喜極而泣,心裏卻泛起一絲愧欠,原以為自己得了師祖真傳,再不是拖裴書白後退的小丫頭了,可偏偏到了關鍵時刻,還不是裴書白以一己之力救眾人於危難之中?

  裴書白發了狠,見敵陣將位石像移開一步,當即言道“你這老將,還在按棋理行走,卻不知我早就不按套路來了!終歸這機關是死物,這般不知變通!你躲開一步又如何?我這大俥可是會轉彎!”


  一語言罷,裴書白調準方向,徑直朝這敵陣將位衝去,法相手中小神鋒猶如巨劍一般,朝著將位石像腰間便斬,眼見就要得手,卻不知哪裏來的一股邪風,竟讓裴書白失了準頭,這一斬勢大力沉卻是打空,身子也不由得向下墜去,電光石火之間,裴書白身後法相三臂向近處石像伸去,也不管是敵陣何子?誰料裴書白法相手臂剛剛觸及石像,那些石像好似意識到了一樣,竟不再吸附棋盤,一個個墜入深淵,原本裴書白是想借石像穩住下墜的勢頭,如此一來,不僅沒能穩住身子,反倒是被墜落的石像向下一帶,身子呼的一聲向下墜去。


  一時間裴書白耳畔勁風呼嘯,眼中棋盤越來越小,再向下一瞧,原本碩大無比的巨眼變得更大,攪得裴書白一陣心亂,眨眼之間,裴書白便落入那巨眼之中,一股眩暈之感瞬間襲身,周遭也是一片幽綠,狂笑之聲不絕於耳,卻始終落不到底端。


  公孫憶並未直接看到裴書白墜落,而是瞧見先前那白光向巨眼衝去,公孫憶心中一沉,但仍存一絲希望,但願不是徒兒墜下。而此時身旁的顧寧卻慌亂起來“先生,剛才是不是?不不不,不會是書白掉下去的。”一語言罷,顧寧卻哭了出來。來

  公孫憶想要出言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麽?耳畔傳來赤雲道人的聲音“不好,那石像又動了!”


  吳昊心頭一緊,自是明白落下的白光便是裴書白無疑,先前身側敵陣炮位忽而不攻,是裴書白在敵陣衝殺之顧,連番殺將讓自己身旁這炮位石像無暇出手,此時裴書白掉進深淵,敵陣之中再無己方攻勢,那炮位便又能出手!

  連番遇險,春景明早就憋屈得發狂,見自己立足的炮位石像又作勢要攻,口中咒罵一聲,將手中天光刃反手握住,對著這石像雙腿之間便是一刺,這一刺蘊含春景明劍術絕學,瞧著動作極緩,卻是不驚劍法的精髓所在,這一劍刺出,那炮位石像便垂下雙臂,竟是被一劍剖開,朝著深淵墜下,春景明也站立不住,跟著掉了下去,好在顧寧眼疾手快,手中烈焰鎖鏈已然拋出,也顧不得烈火真氣會不會燒傷春景明,隻想著將春景明卷住。


  春景明下墜之勢頓消,腰間一股炙熱之感傳來,定睛一瞧才知是顧寧救了自己,眼中自是感激之情,可顧寧使出烈焰鎖鏈,自然要消減寒冰真氣,原本拖住二人的寒冰真氣立馬傳來破裂之聲,撐住二人已是艱難,此時又加了春景明的重量,哪裏還經受的住?

  公孫憶知道這寒冰梯破碎隻在呼吸之間,哪裏還容得半點猶豫?也沒跟顧寧言語,縱身一躍躍至敵陣,看看攀住敵陣中路兵丁石像,公孫憶不做遲疑,回鋒式已然使出,天機子手骨旋成圓盤,將兵丁石像胸口削出凹槽,給自己留了落腳之處,而這一躍也正好是一個“日”字,也附和這對弈之規。


  隻是那兵丁石像並不是紋絲不動,公孫憶這一切做的雖是行雲流水,可到了最後還是中了那石像一擊,那兵丁石像手中石劍雖不鋒利,但也是勢大力沉,不巧又打在公孫憶肩上傷口,公孫憶疼的一陣眩暈,天機子手骨險些沒接住,一陣忙亂之後,公孫憶忍痛攀在兵丁石像身上,一腳踏在削出的凹槽,一腳踏在兵丁石劍,也算是穩住了身子。


  顧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也不敢亂動分毫,春景明手心炙烤,又不忍顧寧費力堅持,咬著牙沿著烈焰鎖鏈一路向上攀爬,直爬得手心燎出火泡,也不敢慢下一分。


  吳昊哪裏管春景明會不會墜落,見公孫憶躍入敵陣,便盼著公孫憶能像裴書白一樣也攪得敵陣天翻地覆,此時棋盤之上局勢已瞧清楚,先不算棋盤翻覆,隻言棋盤之上的尚存實力,己方雖是子少,但單相單仕單炮守勢尚在,且有公孫憶攻入敵陣之中,相較於棋局剛開始,自己這邊也算不上更劣,反觀敵陣之中,裴書白這一頓衝殺,倒讓敵陣右路空無一物,棋盤右陣敵方哪裏有半個子,莫說一尊石像,連個石頭渣也不剩了,左路雖是健全,但也都擠在一起,就算能成攻勢,也都在十幾步之後,眼下隻要將己方炮位顧寧用好,贏下棋局便有了可能。想到此處,吳昊便對顧寧言道“寧兒,你騰出空來落中路,和我站在一條線上!”


  顧寧心裏一驚,若是這棋盤是平地,照著吳昊指令也不是難事,可此時棋盤倒懸,光是用寒冰梯穩住身子已經十分困難,哪裏還能出招攻陣?再加上裴書白是不是落入深淵,自己心裏已滿是擔憂,就算攻將過去,如此心神不寧,又怎能敵得過敵陣石像?顧寧想得越多,越是慌亂,也就越是遲疑,吳昊心頭火氣,說話也重了三分“顧閣主,這時候容不得你優柔寡斷!”


  赤雲道人見吳昊一臉怒容,便出言勸慰道“吳昊,知道你著急贏下棋局,可你得瞧瞧局勢,這玄淵碁局倒著下,光是立在上頭已是不易,又怎好催促?”


  春景明被顧寧救下,自是向這顧寧,沉聲道“你若是想攻,就不要一開始自己立在主帥之位,在這頤指氣使好不快活,你有那石墩子立住身子,我們又沒有立足之地,你再指東指西,依我看倒不如自己衝上去,把這些石像全都打成渣子,也好叫我們刮目相看,莫要讓我們舉得你藏歌門都是耍嘴,靠吹出來的!”


  春景明話裏帶刺,吳昊豈能提不出來,若是就事論事,吳昊也不至於動怒,畢竟春景明言語雖重,但說的也是道理,可偏偏這最後一句竟是衝著藏歌門,更是譏諷藏歌門耍嘴皮子,沒有真功夫,一時間吳昊血氣上湧,竟是不自主地抽出竹笛,眼中殺機已現,不是朝著敵陣石像,反倒是狠狠地盯著春景明。


  公孫憶耳裏聽著幾人內訌,眼睛將敵陣掃視了一圈,哪裏有裴書白的蹤影,心裏便知先前落下深淵裏的白光正是自己的徒弟,此時深陷棋局破陣艱難,身後己方劍拔弩張顯然是要內鬥,形勢已到千鈞一發之際,若不能破了這玄淵碁局,莫說去救裴書白,自己這邊先要亡了!越是危難,公孫憶越是堅韌,到了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卻是胸中豪氣頓生,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繼而將真氣灌注雙腳,無鋒劍氣透過腳掌直衝兵丁石像胸膛,那石像應聲碎去,落入深淵,連帶著公孫憶也向下墜落,公孫憶眼疾手快,瞄準石像破開的一塊巨石,借力反跳,身子朝著敵陣馬位石像躍去,口中高喊“吳昊!照將殺!”敵陣馬位石像瞬間啟動,和公孫憶纏鬥在一起。


  吳昊當即明白過來,對弈之規帥將不能照麵,此時麵前棋路一片通達,自己這帥位和敵陣將位照了麵,便知公孫憶所言深意,而此時唯一能救敵陣將位的石像,已被公孫憶纏住,此時正是出手的大好時機,於是不再去顧春景明顧寧等人,將竹笛放置唇邊,一時間笛音驟起,無數音刃奔湧而出,直衝敵陣將位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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